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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09:17 作者: 李青木
「估計出一兩個太陽應該能幹了。」老譚回答說,
「出太陽?別想了,我已經看了這一周的天氣預報了,全是陰陰陰,重慶這個鬼天氣,什麼時候能出個太陽呢?」老徐回答說,
「別想出太陽了,去年一個冬天,出太陽的日子沒超過一周。」我說,
「不出太陽,衣服就不干,我那衣服就沒法洗。」老元抱怨道。
「要不咱們寢室買個烘乾機吧。」老譚建議道。
「烘乾機?估計你還沒抬回寢室,它就會被宿管阿姨給沒收。」大元說,
「我覺得學校真的是很變態,寢室的電費是我們自己出,我們買的電器也是沒有超過宿舍功率的,為什麼不讓我們用電器呢?」老譚抱怨說,
「學校就是這樣啊,沒有人性。」大元附和說,
「你們可以拿吹風把衣服吹乾一點。」我建議說。
「也只能這樣了。」大元無奈地回答說,
「對了,我們寢費快沒了,你們想一想要交多少錢?」老譚說,
「又沒寢費了。」大元抬眼看了一下一直掛在牆壁上,但幾乎沒怎麼用過的空調繼續說:「感覺我們寢費用好快呀,可我們也沒用多少電哪?」
「我們寢室的電費還好吧,一學期幾百,對面寢室一個月幾百呢。」老徐回答說,
「別跟對面寢室那群土豪比,比不起。」大元嘆了一口氣說:「為什麼你們不是土豪呢?我一直希望能遇見一個土豪呢?」
「巧了,我也這麼想呢。」老徐回答說。
☆、社會性動物
第一次見到她,大概是一個多月前,在一個奶茶店。我平時一般不會去奶茶店的,那一天是班裡的一個同學順便要我幫她帶杯奶茶回去,我才會去的。起初並未注意到她,直到她抬起頭把奶茶遞給我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好像在發呆,只記得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旁邊的人都以一種驚奇的眼光看著我。我看向她,只見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略微有點尷尬。「不好意思。」我說,「沒事。」她笑著回答說,並把做好的奶茶遞給了我。
在那之後我沒事的時候就會去那家奶茶店,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即使知道會有很多人覺得很奇怪,但我也不在乎了。她很喜歡笑,每次見到她時,她的臉上都掛著微笑。在那裡,我了解到,她就是這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只有雙休日在這工作。就在前幾天我從奶茶店出來後,走到學校門口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雨,雨越下越大,看著因大雨來襲而落荒而逃的人群。我想到她也可能沒帶傘,就又跑了回去,買了兩把傘送去,就在撐著傘往回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並記住了那一連串數字。後來我撥通了那個電話,對她說了一些她可能會覺得很奇怪的話,從她的語氣中我聽出了遲疑,但還好並沒有不耐煩。
沒過多久,我坐輕軌去磁器口玩的時候再次遇到她了。就在等地鐵的時候,我看著她面帶微笑地朝我走來,當她走到我面前的時候,她跟我點頭致意。「你去哪裡?」我問,還沒等她回答地鐵已經來了。由於大學城這兒是起點站,因此我們一上去便找到了位置坐下。「我去磁器口,你呢?」她在我身旁坐下,回答說。「我也是。」她聽了我的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我想她是猜到了我此刻內心的真實想法了。「聽說磁器口最美的時候是清晨與傍晚。」沉默了一會,我說。「那我們這個時候去正好。」她依然是面帶微笑地回答說,這時候地鐵停了下來,一大群人湧入,剛剛還十分安靜、空曠的車廂立馬變得嘈雜、擁擠了。一個人剛上來,便停在了我面前,看了看座位,又看了看我,那眼神好像是在跟我說:你坐過去一點,讓我擠一下。我往她那邊挪了一下,但又怕她感到不舒服,就還是保持了一點距離。沒過多久,地鐵又停了下來,我看著一群人從我面前走過,最後一對頭髮斑白的老夫婦停在了我面前。我站起身,準備讓座,她也隨之站了起來。我們走到靠近門口的地方,抓著金屬扶手,這個時候,我們正好是面對面站著。我看著她笑著說:「地鐵人好多呀。」她附和道:「是挺多的,不過幸好,我們馬上就到了。」沉默了一會後我問道:「你累嗎?」「還好。」她看著我笑了笑補充說「平時上課總是坐著,多站一下也挺好,你呢?」這時候磁器口到了,我們下了車,朝出口走去。快到出口時我問:「既然我們是去同一個地方,要不要一起?」我看著她,她先是一愣,然後又馬上微笑地回答道:「好啊,只要你不介意就行了。」「我是那種沒有計劃性的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希望不要影響到你。」過了幾秒,她微笑著補充說,我說:「我也是個沒有計劃性的人。」「你怎麼會突然想來這兒了呢?」過了一會,我問。「其實一直想來,但都沒時間,不過做出今天來這的決定,真的是頭腦發熱。」她回答說,「你呢?你怎麼會突然想來這兒?」她問道,當她提出這個問題時,我大腦是一片空白,因為我之前根本沒想過要來這兒。我思考了一下回答說:「不知道,就是突然想來這兒了。」我說完之後,看向她,發現她在笑,我想她應該是知道我在撒謊吧。大約十來秒後,她發現我在盯著她看,便不好意思地把頭轉過去了。「你平時喜歡一個人嗎?我每次碰見你時,你好像都是一個人。」她問,目光一直盯著前方。「我挺喜歡一個人自己呆著,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思考,可以聽見自己內心真實的聲音,畢竟這個世界太嘈雜,當然我並不排斥和很多人呆在一起。」「畢竟人是社會性的動物。」她補充說。「你呢?是更喜歡一個人獨處,還是和很多人呆在一起?」我問,「這個得分情況,有的時候我很喜歡自己一個人呆著,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我,但有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又會覺得很孤獨,會希望有人陪在自己的身邊。」「比如呢?」我問,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問太多了,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那句話已經脫口而出了。「比如生病時,會希望有人陪在自己身邊,還有在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會希望身邊有個人能夠一直都在,不過這也可能是我太脆弱了吧,沒法獨自面對那些情況,但是人還是得學會獨自面對,畢竟沒有誰能夠永遠陪在另一個的身邊。」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看了一下我這邊,或許是她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太多了,她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再說下去,這時候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這是緣分呀
「你知道我今天在外面遇見誰了嗎?」我推開門,看著大元問道。「遇見誰了?」大元反問道,「你覺得還能有誰呢?」我說,「不會是那個,那個我們在奶茶店遇到的那個吧?」大元問,我聽了大元的話,點頭默認了她的話。「這是緣分呀,你不覺得嗎?」大元笑著說道。「緣分?你惹出的好事,你跟我說是緣分?」我說,「你不覺得你跟他真的挺有緣的嗎?你看我們同一個專業的遇見的頻率都那麼低,而你跟他呢,遇見的頻率那麼高,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大元說,「也有可能是孽緣。」這時候老徐開口說,「孽緣,看來你跟他還得發生一大段愛恨糾葛呀。」大元開玩笑說,我白了大元一眼,沒有說話。「怎麼了?你難道真的準備孤獨終老呀?」大元問,「是呀,我都準備孤獨終老了,你就不要給我製造這麼多的緣分了。」我看著大元回答說,「你在磁器口玩了什麼呀?」大元問,「我就是坐地鐵去磁器口的時候遇見他的,然後他也是坐地鐵去磁器口。」我回答說,「然後你們倆就一起去逛的磁器口,你都沒陪你這麼多年的室友逛過磁器口,你今天竟然和他一起逛了圖書館,好傷心哪。」我以一種看智障的眼神,默默地看著大元發神經。「不是你今天說上課太累了,下午只想躺在床上睡覺的嗎?」老實人老譚問,「沒有,我沒有說過。」大元堅決否認,「你還說你沒說,我都聽見了,咱們寢室以後要買一個錄音筆,把她說的每一句話都錄下來。」老徐開玩笑說道。儘管已有兩個人出來指認了,但大元仍不承認自己說過這些話,只見她擺擺說,一臉無辜地說:「我說過這些嗎?我什麼時候說過了。」大元說完這些話後,我們都沒出聲,但她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估計是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剛剛說的話了。「哎,你今天和他逛磁器口感覺怎麼樣?」大元止住笑問道,「你還問。」我對著大元沒好氣地說道,「我就問,就問,你想怎樣?」大元站了起來,雙手叉腰對著我吼道,吼完之後,一臉洋洋得意的樣子。「我覺得你再問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的,你看看葉江現在憤怒的樣子。」老徐開玩笑說,「對了,我上次看新聞看到一個人把她的室友全都殺害了,你們如果心裡對我有什麼不滿,一定要及時說出來,不要一直埋在心裡,等到那一天集中爆發呀。」大元叮囑說,「不會的,像我們這樣善良、可愛的人怎麼會幹那樣的事呢?」老徐笑著回答說。大元調侃說:「想不到我們寢室那個酷酷的老徐也有一天會親口說自己可愛。」老徐是安徽人,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正挺直腰板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不苟言笑的樣子,讓我以為她會是一個特別高冷的人,但相處沒幾天後,她那逗逼的真面目就暴露出來了。「大元,你今天是欠打嗎?」老徐問,「老徐,大元今天真的是欠打,你要不要打她一頓。」我開玩笑說,「去陽台打吧,陽台上寬敞,比較容易施展身手。」老譚抱著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說,「好呀,你們三個一起來欺負我,我要去找輔導員,我要求換寢室。」大元說,「你現在就去吧,她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裡面。」老徐回答說,說道輔導員,我就想起了輔導員平時教訓人的場景,不禁笑了起來。「我覺得輔導員會這樣說,你跟你們寢室三個人都相處不好,你來找我要求換寢室,我覺得你首先應該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身上存在著什麼問題,要不然你怎麼會跟寢室里其她的三個人都相處不好,你如果不把自身的那些毛病改掉,那你就算換到其它寢室也會照樣跟新室友處不來的。」老譚學輔導員的樣子,學得惟妙惟肖,讓我們其她三個不禁都笑了出來。「知輔導員者,莫老譚也。」老徐精闢地總結說,「你說輔導員現在是不是正在辦公室里瘋狂打噴嚏呢?我們在背後說她。」老譚問,「要是這樣的話,她還不得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打噴嚏呢,畢竟每天在她背後說她的人那麼多。」大元說,「那再多我們四個也不多了。」老徐說,「勿以惡小而為之,老徐你怎麼能又忘了輔導員的教誨呢?」大元質問說,「說得你好像記得輔導員的教誨似的。」老徐說,「我一直都記得只是忍不住對她發發牢騷罷了。」大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