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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03:49 作者: 淡櫻
她理直氣壯地道:「秦御史,今日奏摺多,寡人趕著回御書房批閱奏摺。」
江德忠扶額。
陛下您找個好點的藉口行麼?若沒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大臣,尤其像是秦御史這般的,奏摺早就能堆滿整個御書房了。
其實話一出口,齊光也懊悔了。
今天她沒有帶腦子出來,從用早膳開始便一直說錯話,好在她是皇帝,不用看其他人的臉色。她抬袖,抵在唇邊咳了幾聲,輕描淡寫地帶過:「秦御史找寡人有何事?」
秦戴嘆了聲。
他輕捋鬍鬚,道:「先帝在世時託付老臣定要輔助陛下當個明君……」
齊光很憂傷。
她瞥了眼長廊外的日頭,心想剛剛就該當作沒聽到迅速溜走,然後等秦老頭去御書房找她的。
就在此時,一道溫和的聲音從齊光身後傳來。
「微臣拜見陛下。」
齊光心中一喜,扭頭一看,是路離。
她道:「是路卿呀,快快起來。」
路離起身後,又對秦御史點點頭。齊光連忙道:「路卿來找寡人便是為了昨天所說的急事吧,正好了,現在寡人要去御書房,你同寡人一道前去。」
秦戴道:「陛下且慢,先帝在世時託付老臣定要輔助陛下當個明君……」
齊光沒想到這招對付不了秦老頭,還將路離拖下水了,只好在心中腹誹道:老頑固老頑固老頑固!
未料此時,路離作揖道:「秦御史,可否借一步說話?」
秦戴一怔。
齊光已經替秦戴回答:「去吧,那邊安靜,路卿,等會你再過來御書房。」說罷,齊光一腳邁上御輦,給江德忠使了個眼神。
江德忠明了,連忙道:「起駕!」
御輦行了一段路後,齊光感慨地道:「皇帝真不好當呀……」她還是懷念沒有登基之前的日子,雖然有母親管束著,但起碼秦老頭嘮叨的人是母親而不是她。
從某方面而言,她是懼怕母親的,母親在她身上做的每個決定都令她十分不悅,可儘管如此,她卻沒有勇氣反抗,只能被迫接受。母親繼位的後期,其實隱隱有像父親那般發展的趨勢,再也容不得他人說一個「不」字,且在在皇儲人選之上母親太過固執,明明皇弟比她更適合,可為了延續女皇帝的傳奇,硬是將她推上了這個皇位,以至於到了現在,朝中的一些大臣見到她總是愁眉苦臉的。
「陛下是要去御書房嗎?」
齊光道:「對,去御書房。」
江德忠笑著道:「陛下對路侍郎似乎已經改觀了,之前陛下一聽人提起路侍郎便一臉不悅。」
「此一時彼一時。」
路離此人比她想像中有趣了一些,時光漫漫,正好可以當作消遣。
.
御書房。
齊光前腳剛到御書房,路離後腳便到了。齊光有些詫異,她看著面上有薄汗的路離,道:「璟衡有何事?你身子還未痊癒,若有什麼事情待你的身子好了後再說也不遲。」
路離說道:「微臣已無大礙,多謝陛下關心。」他抬起頭,又道:「微臣是為了水榭一事而來。」
齊光愣了下,說道:「欄杆的事情寡人已經責罰了建造水榭的匠人。」
她登基不過四年,水榭又是她登基後才命人修建的,還不到四年的時間,欄杆竟然就出了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匠人的過錯。
齊光又道:「寡人已讓匠人開始修葺水榭了,想必再過數日便能修好。」
路離眸色微閃。
他道:「陛下,微臣有一話不知當不當說。」
齊光道:「有話便說,莫非你認為水榭的事情是人為?有人蓄意謀害寡人?」
路離說道:「陛下不妨與微臣前去水榭一趟。」
齊光道:「也好。」
約摸一炷香的時間,兩人方到了寒秋湖的水榭之上。昨天斷落的欄杆已經被撈了上來,正擱在地上。路離走前,彎腰扶起了欄杆。
齊光見他離水榭邊沿只有四五步,開口道:「璟衡,你站過來。」
路離笑道:「陛下放心,昨日只是意外爾,微臣今日斷不會掉下去的。」他頓了頓,又道:「昨天微臣掉下去的時候碰巧見到一樣物什。」
齊光好奇地道:「是什麼?」
路離說:「是一個木牌。」他又指向欄杆,「陛下,請看此處。」
她探頭一望,說道:「這兒有什麼問題?匠人也說了是因為蟲蟻常年咬噬才會致使木頭空心,稍微受力便容易脫落,所……」
他臉上又添了幾分薄汗,一張臉因為天氣炎熱漸漸泛上紅暈。
齊光說著說著眼神漸深。
路離側頭望去,不由一怔。
「陛下?」
「啊?」齊光回神,道:「咳,你繼續說,這兒有什麼問題?」
路離笑道:「微臣檢查了其他幾處的欄杆,皆無蟲咬的痕跡,咳唯獨這個欄杆,接連亭柱之處通通被咬成了空心。微臣以為此處甚是可疑,且寒秋湖上的水榭常有宮人打理,即便當真有蟲蟻,宮人又怎會見不到?」
齊光道:「你說得也有理,方才你說什麼木牌?」
路離道:「應該還在湖面上飄,還請陛下命人到寒秋湖上打撈,若微臣沒有記錯,應該是這般大小的一個木牌。」他比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