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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03:16 作者: 襄語
    僅有一隻右耳能夠聽見聲音,夏嵩月費力地聽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莫拓科的意思,他朝他搖了搖頭,「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是風吹得腦袋有些疼。」

    「那晚上的畫展要不你就別去了,好好休息吧,我跟爸爸說一聲。」迪麗雅擔憂地看著他。

    耳膜震動的痛感似乎微微減輕了一些,夏嵩月重新將助聽器戴上,朝迪麗雅微微笑了笑,說道:「沒事了,這是老師的心血,我也很想要幫上忙。」

    迪麗雅還想勸,但是夏嵩月執意如此,她沒有辦法,夏嵩月就是這樣一個人,認定了一件事情做好了一個決定,哪怕旁人再怎麼勸也沒有辦法改變他的意願,看似溫和卻固執得很。

    周睦陽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剛好下課,掛了電話就立刻打車去了醫院。

    窗明几淨的病房裡異常安靜,

    季時珹坐在病床上,一條長腿支在床沿,露出的腳踝裹上了厚厚的一層紗布,他的頭髮濡濕,身上的襯衫也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像是被人從水裡撈出來一樣,臉色倒是正常。

    周睦陽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確定他只是拉上了腳踝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隔壁的椅子上,「我說你沒事追著車跑幹嘛,醫院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以為你也跟夏小爺一樣.....」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之後,他低下了頭,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將視線挪開了。

    季時珹的眸光微微黯了黯,卻是沒有像往常一樣沉默寡言,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票遞給他,說道:「公司給了我兩張畫展的票,我拉傷了腳踝去不了,晚上你帶薛曉漓去看吧,別浪費了。」

    周睦陽對畫展什麼的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但是不浪費倒是戳中了他的軟肋,他將那兩張票收下,看了看季時珹被汗水打濕的發梢,忍不住開口問他,「你是不是又以為看見夏小爺了?」

    雖然西裝革履地追著一輛車跑太瘋狂,但是如果事情發生在季時珹身上,那就一點兒也不奇怪了,因為周睦陽看過他追著公交車跑,而且不止一次,幾乎每一次都弄得滿身傷痕回來,但是永遠會有下一次,他有時候想問,但是又問不出口,對季時珹而言,夏嵩月這個名字是禁忌,也是救贖,能讓他醒過來,也能讓他繼續瘋下去。

    周睦陽回到家的時候,薛曉漓正在廚房裡準備做飯,看見他一回來就跟條死狗一樣攤在沙發上,便走過去踢了踢他,「去哪兒了你,電話也不接?」

    周睦陽摸出了手機按了按,舉到她面前,「沒電了。」

    「德行。」薛曉漓彎腰幫著他把公事包放好,剛站起來,就看見周睦陽從口袋裡掏出兩張門票遞給她,「喏,珹哥給的,他今天又追著車跑了,拉傷了腳踝,畫展是晚上的票子,別浪費了,要是飯還沒做我們就出去吧,等會兒看了畫展再一起去吃個飯,反正我們也很久沒有約會了。」

    薛曉漓倒是沒什麼意見,她一邊拿出手機照著那畫展的名字搜索了一下一邊應道:「也行啊,反正我也懶得煮。」

    周睦陽想在心裡默數一二三就坐了起來,剛起個頭就被薛曉漓狠狠按了回去,他剛想問她發什麼瘋,就看見薛曉漓將手機舉到了他的面前,驚愕地看著他,聲音略微有些發顫,「這,這個人,你有沒有覺得很眼熟?」

    手機屏幕的頁面停在有關這次畫展的一些介紹,拉到最底下的照片,其中有一張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站在一幅畫前面,雖然只是一個側臉,但是精緻漂亮的輪廓跟記憶里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夏嵩月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吵醒的,他只戴了一個助聽器,所以那聲音持續了大概十多分鐘,他才醒過來,牆上的掛鍾顯示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半,離晚上的畫展開始還有三個小時,他穿上酒店準備的棉質拖鞋走到門邊,剛扭開門把外面的人就沖了進來。

    【作者有話說】:今天還有一更晚點兒再補啦,非常感謝支持我的小夥伴們

    第57章 畫展

    夏嵩月被一股狠狠衝上來的力道抱著後退了兩三步,然後整個人都摔在地毯上,骨頭被撞得有些微微發麻,他一抬頭,就看見眼圈發紅的薛曉漓,再一低頭,就看見了趴在他身上哭得鼻涕眼淚都出來了的周睦陽。

    周睦陽哭得比知道老婆懷孕了但是孩子不是我的的男人還要慘,上氣不接下氣的,持續了半個多小時,聲音才消下去一點,等緩過氣兒來了他就狠狠錘了夏嵩月一拳,憤怒又心疼地吼道:「你他媽到底去哪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你出事了!」

    夏嵩月覺得,周睦陽如果不是個男人,肯定就是個悍婦。他被他這照著心窩子的一拳捶得微微弓了弓身子,瘦削的肩膀看上去異常單薄,想咳嗽但是忍住了,臉色憋得微微泛起一絲薄紅。

    不像周睦陽那樣粗神經,薛曉漓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夏嵩月的一樣,她揪著周睦陽的耳朵將他拎到一旁,扶著夏嵩月的肩膀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薛曉漓是對著他沒有戴助聽器的耳朵說話的,夏嵩月聽得不是很清楚,於是他擺了擺手,越過她從桌子上拿過另外一隻助聽器戴上,然後抬頭問她,「你剛剛說了什麼?」

    目睹了這一切的周睦陽和薛曉漓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看著夏嵩月耳朵里那個不起眼但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人工耳蝸,周睦陽放聲痛哭了起來,淚水在他的臉上縱橫交錯地流著,比知道不僅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而且養了很多年的孩子也不是我的的男人還慘,薛曉漓雖然沒有他哭得那麼厲害,但是簌簌撲落的淚水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麼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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