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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20:03:16 作者: 襄語
「嗯,」夏嵩月正專心做題,聞言沒多想就回了,「怎麼了?」
「那,」季時珹忽然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緊,有些話不受大腦控制就這麼說出來了,「你有沒有想過有個哥哥?」
一聽這話,夏嵩月便「噗嗤」笑了出來,他搖了搖頭,「沒想過,我不喜歡有個哥哥,太煩了。」
這倒是他的心裡話,雖然他是獨生子,小時候也沒個兄弟姐妹跟他玩,可能是見慣了周睦陽他哥是怎麼樣欺負周睦陽的,所以他從小對哥哥就沒有半點兒憧憬,寧願一個人玩也不要哥哥,他一邊寫了個選擇題的答案,一邊反問道:「怎麼,你想有個哥哥?」
剛才那一句話只是無心脫口而出,這會兒被夏嵩月再度問回來,仿佛是戳到了心底里那道不為人知的舊疤痕,季時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眸生出了幾分戾氣,他看著夏嵩月,眼底似乎翻湧出了一絲怨恨,又像是在透過他仇視著某個人,所幸夏嵩月這時候十分專注地在思考一道大題,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等夏嵩月寫完了那道大題,季時珹已經低下頭去打遊戲了,許是那遊戲太好玩,季時珹抿著唇,臉部線條繃得很緊,看起來格外冷漠,夏嵩月平時也愛玩遊戲,猜測他可能打到某個重要關頭,所以就沒有開口打擾,好在過了七八分鐘之後季時珹就放下了手機,夏嵩月的作業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於是起身跟他道了別回家了。
今晚的夜雨來得有些急,十點半的時候是小雨,十點五十分就下起了大雨,夜風吹在玻璃窗上,發出一陣陣類似於敲擊的聲音。
季時珹躺在床上剛翻了個身,耳機里就傳來了來電提醒的聲音,接聽鍵一按下,張斐然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今天怎麼了?下午遊戲打一半就不打了,傻站著被人砍了半管子血。」
「沒什麼,」像是想起了什麼心煩意亂的事情,季時珹的語氣里比平時多了幾分清晰的不耐煩,「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問這個?」
「當然不止,」張斐然倒是習慣了他的情緒不穩定,也不覺得他無端而起的不耐煩是因為自己,所以並不在意他的語氣,「只是想來提醒你一聲,你爸要準備二婚了,連請柬都送上門來了,就在下個月周末,在虞山園擺了兩百桌酒席呢,豪氣不豪氣?聽我媽說,跟你爸二婚那個女的比他小十來歲,是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本來是你爸的秘書,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上位成功了,聽說還是奉子成婚的呢,不過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我沒有看見肚子。」
季時珹真的不太在意這些,靜靜地等這張斐然說完了之後,才打了個哈欠應道:「要真是奉子成婚也挺好的,起碼孩子生下來有名有份。」
張斐然一直都知道季時珹跟他爸不對頭,但是乍一聽這話還是震驚了,「你傻啊老季,要是那個女人生下了孩子,到時候你爸的家產不都得留給那個女人,你就一分錢也沒有了。」
這句話像是勾起了季時珹的笑意,他嘴角一扯,輕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錯的笑話,又像是預見了某種未來可能會發生的悲劇重演,低低幽幽的聲音像是浸沒在冰水裡一樣,「不到最後你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害了誰,別瞎操心了。」
第15章 你就是個神經病
張斐然實在是不明白這對父子之間的彎彎繞繞,索性說起了別的事情,「誒,你那個便宜弟弟你打算怎麼辦?」
不得不說,張斐然這個人就是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季時珹原本還沒那麼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就被他那句「便宜弟弟」弄得糟糕透了,他嘆了口氣,難得發出了一絲類似於請求的聲音,「你能別那樣稱呼他嗎?聽著怪刺耳的。」
張斐然像是理解錯了,一副同仇敵愾地道:「對,才不是便宜弟弟,狗才想做他哥,他不配。」
季·狗·時珹,「.......」
「媽的,真晦氣,好端端地下什麼雨......」孟維罵罵咧咧地一腳踹開了宿舍門,身上全被淋濕了,活像只落水狗,一邊擰著身上的衣服,一邊發出很大的聲音。兩人間的宿舍沒有上下鋪,就一層,一個一個書桌衣櫃一張床,季時珹的床鋪靠近門邊,所以孟維一進門,就看見季時珹插著耳機坐在床頭,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那張線條俊美的臉上,也許是因為沒有開燈的原因,他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睛在黑夜裡亮得有些滲人,就這麼看著孟維的時候,讓他有種被猛獸盯著的錯覺。
被看得雙腿發軟的孟維決定先聲奪人,他磕磕絆絆地吼道:「你,你幹嘛用那樣的眼神,看,看著我?」
季時珹只是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垂下了修長的睫毛,斂去了眼底的冰冷和凌厲,和往常一樣無視了孟維。
方才那一眼似乎真的是錯覺,孟維看著冰冷沉默的季時珹,一時也說不準到底他到底是被自己震懾住了還是剛剛真的只是他剛剛看錯了,他抬腳一踢關上了門,鞋子沾上的水跡將原本乾淨的地板弄得一片狼藉,走過的時候還不小心碰到了季時珹書桌前的凳子,在黑夜裡發出刺耳的倒地聲。
季時珹這一夜依舊是沒睡好,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出門去課室了,孟維醒來的時候宿舍里已經沒有人了,他往季時珹疊得整整齊齊的床鋪看了好幾眼,總是覺得他這個舍友有點兒說不出的陰鷙,也許是面冷的人讓人看著都有些滲人,他抓起手機,忽然想起自己的耳機昨天晚上淋雨泡壞了,但是今天早上的課不是物理就是數學要不就是化學,沒有一門他能聽得進去的,雖然換做別的科目他也不一定能聽進去,但是打遊戲他是必須得打的,不然在課室根本坐不住,現在翻牆出校門重新買一副顯然是不現實的,他正猶豫著,驀然看見了季時珹擺在書桌上那副白色耳機,心下一動,頓時想到了解決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