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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評價食物, 多說的是「很香很好吃」「絕了」，或者「一般」「還不錯」, 可能是無從評價, 只好用幾個字概括感受。

    真真習慣剖析食物裡層, 讓對方了解更多一些。

    霍一白被她說動了, 放著自己的檸檬塔不吃，眼汪汪地看著她面前吃了一半的巧克力舒芙蕾，突然想嘗嘗她喜歡的味道是什麼樣。

    放下酒杯，真真看了他一眼，舀起一勺舒芙蕾騰剛要觸到唇邊，又轉向對到他面前，試探道：「你想嘗嘗嗎？」

    在西餐廳氛圍里，這一舉動有些不合時宜，真真不確定他會不會接過這一口蛋糕，萬一他覺掉份呢？

    舉到半途，她就有些想轉回勺子。

    未等她轉念，霍一白就傾身向前，含著遞來的勺子吃掉那口蛋糕，細抿著巧克力與咖啡的綿柔，他笑了笑：「果然融合得剛好。」

    兩人在餐桌的聊天內容，總與食物有關，話語的點綴能讓本就不錯的食物更加美味。

    討論到兩人都吃光碟的意式南瓜雲吞，真真托著腮，指尖點了點桌布，琢磨道：「廚師本可在廚房撒好芝士再送到食客面前，偏要讓侍應生推到食客面前刨芝士，將儀式感拿捏得穩穩的，中餐里好像也有這一出……」

    她停頓，一時想不起具體。

    但很快地，霍一白與她異口同聲說出：「北京烤鴨。」兩人相視大笑。

    真真繼續搶答：「還有滾油沸騰魚。」

    霍一白也不輸陣：「金樽烤乳豬。」

    一來一回說個沒完，幾乎要將中餐里，會將最後一道工序搬到食客面前的菜餚都逐一搬出。

    「找時間我們去吃。」

    「嗯。」

    真真點頭，今天這頓是為了慶祝真拾小館摘星成功而安排的晚餐，兩人工作都忙，尤其是真真的晚餐時間幾乎都在忙餐廳生意，說要找時間其實不容易。

    吃完飯，兩人散步到江堤邊看風景。

    真真想起票據上的數字，地段風景疊加出色的食物及服務，餐廳確實得收高價，於是打趣：「小霍總破費了。」

    霍一白的手頓了下，攬著腰直接將人拉進懷裡，笑道：「我的遲早都是你的，是辛老闆破費了。」

    前半句是提，她說過讓他再等等，後半句是希望她不要在意。從一開始，他就知道真真會將你我分得很清，被幫了忙，她就會想把辦法將人情還上。戀愛前他可以接受，但現在他不想。

    果然，真真仰起下巴，說：「到時候我們去做婚前財產公證吧，萬一以後……」

    話語如絲，纏在他脖頸黏得難受，他立即捂住她嘴，不許往下說，他沉著聲：「沒有萬一，我不會讓萬一發生。」

    真真覺察出他表情微妙，抽手繞到他腰背後拍了拍。她的提議是替他著想，兩人的財產差距太大，麗晶的房子是他眾多不動產之一，卻是她唯一且最大的財產了，論賺錢能力，她也不認為自己的職業發展能趕超一家當紅公司，她默默暗嘆傻瓜。

    夜風拂面，吹散薄薄酒氣，江堤上的觀景人逐漸多了起來。

    「還想去哪裡嗎？」

    難得約會，霍一白不知她晚上喜歡什麼活動。

    真真猶豫好一會，才雙手攀住他肩膀，湊近耳畔說：「我們回家喝點酒，然後……」

    幾個印象深刻的詞語蹦出。

    霍一白的耳朵瞬間染上了胭脂紅，他深吸一口氣，沒想到「下次」會來得這麼快。

    -

    黑色轎跑駛進麗晶停車場，停穩後，代駕人員從駕駛座出來，走到後尾箱提出摺疊小電動轉身離開。

    霍一白扶著門等真真走下車後，繞到後尾箱翻出一隻方型橡木盒，他喚了聲：「真真。」

    掀開橡木盒子讓她選酒。

    真真扶額，他該不會是想要認真喝酒吧，她訕笑，隨意指了一瓶：「這個吧！」

    霍一白提上酒，關好後尾箱。

    走進電梯間，霍一白的手指懸在二十八與二十九的按鍵之間，剛要問她，就被真真握住手指，摁下二十九樓。

    未完待續就該回到原戰場繼續。

    真真揚了揚下巴，光明正大看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男朋友，此刻他的神情有些拘謹，耳朵與脖頸上是他掩飾不掉的羞紅。

    電梯緩緩上行，封閉空間瀰漫著呼吸與心跳聲。

    似乎在開始前，總逃不掉手足無措。

    她想打破氣氛，踮起腳，輕輕攀住他脖頸，壓低了些，湊近親了一下，提醒他不要忘記正事。

    嘴唇輕碰，迅疾離開。

    她眼神清亮，掌握了主導權的得意。

    腳跟還未落地，就被人摟住腰，緊貼住身體，提著酒瓶的手架在她身後，瓶身如支架牢牢抵住她的退路。

    「開始了嗎？」

    霍一白輕笑，垂眸看懷中得逞的笑臉。不等她反應，配合地用手掌攬在她耳後，拇指摩挲著臉頰，以吻封唇。

    纏綿地，依戀地吮吸著甜蜜。

    出於本能的愛意，以及持久的渴望，唇舌相碰之際，就令他悸動不已，只恨電梯升得這樣慢。

    真真微仰著頭，以迎戰之姿接納滾滾熱息。找到一丁點機會，她就見縫插針地麾軍前進，誰也不服誰地沉醉在嬉鬧中。

    電梯叮一聲，終於停在二十九樓。

    沉醉在彼此之間的兩人，花了幾秒時間才反應過來。霍一白艱難地抽離幾分思緒，抵住她額，哄道：「我們回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