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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8:34 作者: 微辣不是麻辣
手掌跌在大腿上疼得他吸了好幾口氣,盛玉宸正呲牙咧嘴,柏秋池突然冷冷地說:「你找人查我了?」
盛玉宸本正揉著自己的手,疼痛還沒消,這一句問話又是添了把柴,火勢愈來愈旺,有滅頂之災。
「你一個騙子,我他媽不查你?!」
「我騙你什麼了?」
柏秋池睨著盛玉宸,眼神冷若冰霜,眼底橫穿痛苦,只是盛玉宸視而不見。
「你根本不叫.....」
「改名字犯法嗎?我十八歲就改名字了。因為本名會造成性別混淆,我就去改了。你以為呢?我改名是為了接近你?是要騙你的錢?還是貪圖你的權勢?」
柏秋池越說聲音便越冷,他背抵車門,眼底的紅血絲竟也瞬積地越來越紅。他的手早已握緊成拳,在數次的克制中忍耐著不禁顫動的手。
「難道不是嗎?不是貪我的錢,你會爬我的床?心甘情願被我睡,張了大腿隔天又爽爽氣氣地簽那份合同?」
盛玉宸露出譏笑,薄唇尖刻地瞄準柏秋池,甚露鄙夷地打量他某處,不留情面。
「...咔嚓。」這聲兒是從柏秋池的左手傳來的,手指被凹成彆扭的形狀,無力地垂吊。
柏秋池慢慢地掀起眼皮,突升的殺氣席捲而來,似乎是不打算再存留。
「......我說過了,我們沒有睡。」
盛玉宸壓根兒不信,心裡的不爽完完全全地掩蓋了理智,將他心裡那點最刻薄的東西全挖了出來。
「你滾吧,別再讓我看見你。」
車載屏幕上的數字倏忽一亮,發出微弱地報鳴。柏秋池轉頭再次看向盛玉宸,彎曲的手指還藏在拳頭裡,最終耷拉了兩下,他才逐漸鬆開五指。
「.......」冷風順著門縫偷跑而入,激起頸後的雞皮疙瘩。盛玉宸下意識地攏緊了外衣,但沒再分給柏秋池一眼。
「嘭——」隨之帶走的是驟然空缺的側身之人。
柏秋池受傷的手垂在身側,衣袖遮掩住了大半個手掌,背影卻挺直,不容彎折。
背後猛襲起灰,轟隆聲造勢來勢洶洶,轉眼就不見蹤影。
.盛玉宸家
天色瞬變,突生暴風驟雨,急雷忽來。牆上的指針已經指向凌晨一點半,客廳籠在一片悄無聲息地黑暗中,只有玄關處歪著的四隻鞋提醒著屋子裡的動靜。
屋內如膠似漆,翻雲覆雨,一張軟塌越陷越深,伴著肆意又久違的黏膩。
他們全情投入,以至於完全聽不見屋外的聲音。
「.....噠....噠。」水滴堆在傘尖,一旦被收攏,就淌流不停。
他在玄關處駐足,遲疑半晌,才默默地脫了鞋,赤腳踩上地板。
他踩過的每一處,身後都跟著一大竄水珠。外面瓢潑大雨,傘根本不頂用。
他沒有開燈,但憑著對這間屋子的熟悉,摸索到了樓梯口。他慢慢地走,等走到自己那間客房前,他本想按下門把手的掌心先是一抖,隔壁房門沒有關緊,聲音難免外露。
他咬緊牙,一下子把房門推開,迅速地閃了進去。
他的東西不多,除卻一些衣服,還有電腦等東西。他動作利索,很快就收拾好了,他把包甩上肩,再摸出門後,和倆人打了個正著。
「你怎麼在這裡?」話是喬霄問的,他套著寬鬆的襯衣,紐扣都還沒系好。
盛玉宸見了柏秋池也是一怔,但瞥過他身上的東西,立刻又恢復厭嫌。
「別落下東西啊,工資會在明天中午前打給你。」
說罷,就轉過了身,剛走兩步又想起來鑰匙還在柏秋池手上,於是又回了頭。
「合同,合同給我。」
柏秋池白著臉,神色頗冷。
「什麼合同?」
柏秋池完全沒看喬霄一眼,他盯著盛玉宸,聲音逐又低了幾分。
「.....我和你簽的那份合同。」
盛玉宸一臉不耐,全身都刻著厭惡。他催促著柏秋池快走,可柏秋池十分堅持,就是不肯走。
盛玉宸對柏秋池沒有一丁點耐性,脾氣說爆就爆,他剛要張口,只聽喬霄漫不經心地說:「很晚了,快點吧。」
他撂下這句話,眼神陰差陽錯地撞上了柏秋池,接著咧開嘴角,露出一個悚然的笑。
盛玉宸垂眸,沉默幾秒後還真進了書房。走廊天花板上的燈沒開,只有房間裡床頭柜上的檯燈在隱隱透光,過於黃澄,反而不顯溫馨,鬼鬼祟祟地投在著走廊里,顯得詭異。
「我上次就說了,他看不上你。」
喬霄撥咬著指甲,嘴角陷下一笑,露出他慣用的拍硬照時的表情。人畜無害,甚至有點隱隱地可憐。
柏秋池一言不發,他置若罔聞,眼神里擰著一股勁兒,想是下定了決心。
喬霄嘆了口氣,頓露出憐憫。
柏秋池的眼睛驀地一亮,隨著盛玉宸越走越近,他往前走了一步,迫切地伸出了手。
「你拿著了,走吧。」
柏秋池迅速地翻了下合同。末頁已被盛玉宸敲下了章,寫著廢除。但柏秋池的眼神卻漸漸柔軟,還裹著莫名地.....輕鬆。
柏秋池將合同小心地放進包里,他下意識地垂頭,望見那穿著拖鞋的倆人,獨獨自己光著腳。他忽而感覺冷,趕緊縮了縮脖子,快步掠過倆人,急匆匆地下樓。
那些人定時在嘲笑他狼狽逃開的背影,譏諷臆想著他的怯懦,然後關了燈,第二天再也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