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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6:37 作者: 張鼎鼎
「過來。」
冷漠而嫌棄的聲音,雖然已經聽習慣了,劉平還是一刺,他把東西放到廚房,走了過去。
「把衣服脫了。」
「什……?」劉平愕然的抬起頭,就看到一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這雙眼睛他是不陌生的,只是最近,好象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過而已。
「如果你想穿著衣服被我操也沒關係。」
說著,站起來,冷漠而利落的抽出他的皮帶,拉下他的褲子,稍微磨蹭了兩下就把自己的男性插了進去。
沒有經過潤滑的部位異常乾澀,兩個人同時感到一種疼痛。
「放、放開我……」
劉平嘶聲道,太莫名其妙了,這個人突然發什麽神經?不過他的反抗沒有得到任何結果,韓耀持續的抽出推進。
怎麽會對這樣的人有感覺?
怎麽會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
平凡的、卑微的、令人噁心的,是的,噁心!這樣的人只是看著都覺得噁心,怎麽會和他一起生活?
這樣想著,身體的快感卻沒有降低。動作越來越粗魯,仿佛要將所有的什麽東西甩掉似的。
這樣的事情開始的很快,結束的也很快。只是簡單而冷酷的抽插,沒有前戲沒有溫存,連平時經常會出現的戲謔也沒有。
感覺到體內多了道熱流,劉平突然有種寒冷的感覺。
「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把你的東西收起來,立刻出去!」
冷酷的聲音有點遙遠,過了好一會兒劉平才咀嚼出這話中的意思,有些迷茫的抬起頭,看到的依然是一片冷酷。
第14章
中國的老祖宗都是睿智的,他們早就總結了福不雙至,禍不單形,短短几個字,就形容出了很多情況。
劉平現在的情景就可以用這樣短句來形容。
本來,他應該算是倒霉的。被韓耀趕出來的時候,他身上只有二百四十一塊零八毛,銀行中也沒有半點存款,這點錢節省點的話也許夠一個月的吃喝,但要說租房的話,那是連押金都不夠付的。
好在現在有二十四小時的茶座,雖然只點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又帶著行李非常古怪,但總算不用流落街頭,受寒事小,如果真正的有病了,還不知道要怎麽麻煩呢。
剛到公司,沒有意外的接到通知說不用再上二十六樓了,雖然辦公室中的冷言立刻上升,但那也無所謂……其實一心想著要怎麽找房子的他根本就沒有太大的感覺。
如果是在他的家鄉,二百四十一塊雖然很緊張,但也是有可能租到一個房間的,但是在這裡,即使最簡陋的房子也沒可能。如果馬開泰還是後勤部的主管的話,也許還可以打個商量,暫時在公司混個兩夜,但現在當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來這個城市這麽幾年,當然也認識了一些人,可都是在工作的地方認識的,也談不上什麽交情,更沒有一直保持聯繫的。
目前唯一可以求助的對象就只有何寧,已經不是第一次得到幫助了,所以也不存在什麽男人的尊嚴的問題。但昨天才請過一頓價值三百的飯,今天就要上門要求借住是怎麽也說不過去的。
雖然已經是春天,但此時的溫度還是十分低的,根本不可能像夏天那樣湊合。想了一個上午,劉平最終決定試著在十三樓的更衣室湊合一夜,這樣雖不合規矩,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就算被發現了,一次兩次的話,估計最多也就是受點批評,至於怎麽熬到下一個發薪日,他根本就想不到。
走一步算一步,目前也只有如此。
不過就算這個決定,在下午的時候也宣告破滅──他被解僱了。
其實對這個結果他也不是太意外,不過還是有點僥倖的心理,覺得那個人不太可能和他這樣一個清潔工計較那麽多。就算都是在齊諾工作,但只要他離開二十六樓,他們就不太可能會再見面,完全沒必要要讓他離開的。
不過事實證明,那個人是要把他的話實施到底的,他不要不太可能,而是要絕對不可能!
沒有了住處又被解僱,好象他已經倒霉到家了,不過總算,他已經簽過合同,所以可以拿到一筆違約金,數目還非常可觀,如果能有兩三筆這樣的金錢,他們家的債務問題也都解決了。
提著行李箱,劉平又來到昨天的茶餐廳,工作人員奇怪的看著他,估計對他還是有點印象。他點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想了想,又點了一份最便宜的套餐。他並不餓,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吃點東西。什麽傷感悲憤那是有錢人才能做的事,他所要做的事就是保重好自己。他生不起病。
而且,這一次他可能又要呆在明天早上了,只是一杯咖啡的話,也有點太過分了。
一杯咖啡十六元,一份套餐二十三元,以前每次路過這種地方的時候,他都覺得坐在這裡的人和他是兩個世界的。想不到有一天他也可以這樣,坐在窗邊,看著外面在寒風中走動的行人。
四十元,不過簡單的四十元,就能把他變成另一個世界的人,起碼,是暫時變成。
雖然點的是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但無論的氣味還是口感好象都和那個人的專門用咖啡豆細心磨出來的沒什麽不同。
那個人也曾邀請過他喝咖啡,但他總是拒絕。因為那種氣味總帶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
他從小的資質就很普通,初中上的雖然是私立學校,但卻是剛剛興辦起來的,雖然比普通的學校好點,但離重點也還有老大的距離,而且他一、二年紀的時候也不過就是普通的學生,就算在初三的時候想要好好學習,但也不可能馬上就得到進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比別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於是有整整一年的時間他都是靠著咖啡過活提神的。
當然,他喝的不過是最普通的沖泡型的雀巢咖啡,對的也只是普通的白糖。但是在十多年前,在那個小城市,咖啡本身就是一種象徵,一種有錢人的象徵,他還記得自己當時身上的咖啡氣還引來了很多人的羨慕。
如果他的家庭沒有發生變故,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呢?
如果那次的旅行得以實現,如果旅行的結果達到了他的願望,他也許會更努力的學習吧,那麽也許他就能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現在也就可能和何寧一樣擔當著某個公司的白領。
然後,也許他還會和那個男人相遇,如果再遇到,他們之間應該會有所不同了吧。
他即使不聰明,但也不傻,那個人眼中的鄙視,他看的非常清楚,如果、如果他不是一個清潔工,如果他不是這麽落魄,一切會有不同的吧……?應該會吧……
一對學生樣子的情侶走了進來,女生有點高亢的聲音拉回了他的神智。他搖搖頭,唇邊露出一絲苦笑,想什麽呢?就算一切都像他所想的那樣,他和他也是兩個世界的人。更何況,依當時的情況來說,他的父母根本不太可能和好,他繼續用功學習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他即使能上大學,估計也是那種很一般的,交錢就能上的那種。
無論怎麽發展,結果都不會有任何不同。
他喝了一口咖啡,那種苦澀的味道讓他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勉強咽了下去,然後又慢慢的喝了一口,繼續發呆。
以後要怎麽辦,這樣的事在得到解聘通知後已經不需要考慮了。先找一個房子,然後再找一個工作,很簡單,很明了,就像以前那樣。房子是無所謂的,只要能居住就可以了,當然,也要儘可能的便宜,像上次那樣的房子是不能再租了,上次那樣的房子說不上好,可是他一個人的話,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上次之所以會租那樣的房子也是因為有人和他共租的關係,誰知道那人才租了三個月就退租了,而他因為被壓著三個月的租金,再加上一直想著再找個合租人,後來又得到了先前的工作才堅持了下來。
至於工作,那當然更沒有挑的了,只要有地方要他,只要不是什麽犯法違紀的事情,都是他所需要的。工資多少是無所謂的,在這個城市這麽多年,他已經習慣了被辭退,更習慣了找工作。
天空中開始飄灑小雨,雖然不大,但也連成了線,中間還夾著點白光,應該是雨加雪了,這個時間,這個城市中經常會出現這樣的現象。
「先生,能麻煩您換一個位子嗎?」
服務生以禮貌而冷漠的聲音道,在他身後站著兩個衣著光鮮的男女。
「這兩位是我們店的熟客,這個位子一直算他們的固定座位。那邊還有座位,可以麻煩您去那邊嗎?」
服務生向前指了下。正是吃飯時間,這麽一會兒店中已坐了大半的人,惟有靠牆邊的,離洗手間不遠的地方還有一個小桌子。
劉平點點頭,拿著自己的托盤走了過去,然後又回來把自己放在桌下的行李箱提了出來。
行李箱已經很舊了,剛剛坐下的男女露出鄙視的神情,劉平沒有發現,不過就算發現了他也不會在意,這種表情他已經見過太多次了。
把行李箱提到新的座位處,他開始吃飯。他吃的很細、很慢,連一個蔥花都沒有放過,這一頓之後,他估計自己很長時間都不能再吃這樣的飯了,所以絕對不能有絲毫的浪費。
春雨貴如油,但也不知道是佛教中所謂的末法時期的關係,還是溫室候效應,搞的天氣也跟著失常,總之這場雨加雪一直下了一夜,到了早上,甚至完全轉變成了小雪。
劉平在早上五點半的時候就離開了茶餐廳,因為那裡的服務生不斷的問他是否需要早餐,他知道這是變相的逐客,拒絕了兩次之後就很識時務的出來了。
大街上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行人,一些早餐店開始忙著生火、燒水做準備工作,不過除了一些二十四小時的店鋪外,還沒有哪個店能夠提供早餐。
辯明了方向後,他向東郊走去,那邊的房子比其他地方的更便宜。這個城市太大了,所以到六點的時候,他離自己的目的地也還有著很大的距離,不過他不急,他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六點的時候,他在一家剛剛打點好的小攤店前喝了碗胡辣湯,在裡面放了很多辣椒。一小碗胡辣湯當然不能滿足腸胃的需要,但也喝的全身發熱。
等到八點半的時候,他終於走到了東郊,不過房子找的並不順利,主要是價格太高。剛剛過完春節,其他城市的人紛紛湧向這個中心城市,便宜些的房子都被租了出去,找了大半天,最後他才無奈的用三百元租了一個單間,房子自然非常粗糙,但好在有一張床,還有一床上任房客留下來的鋪蓋。
鋪蓋臭烘烘的,髒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但總算是能保暖,而且比這更髒的地方他也睡過,所以也不怎麽計較。只是有些可惜自己原本的鋪蓋,那是他去年才在早市上買的,雖然面料和裡面充斥的棉花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但總是乾淨,起碼是表面上乾淨。他用的也一直很愛惜,可惜他的東西基本上都在那個人的命令下扔了,鋪蓋也沒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