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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8 作者: 酸菜罈子
還挺巧,他去的時候林洲正坐門口木墩子上抽菸。看見張景過來他露出個笑來,菸頭用鞋底碾滅。
「挺自在啊?」張景停在他旁邊,問了一句。
林洲一條腿搭在另一條的膝蓋上,伸手拍了拍張景的車:「還行吧,就那麼回事兒。今天挺閒啊?」
「不閒,就順路看一眼,你都恢復好了?」
林洲挑眉看他,笑著說:「喲,這麼惦記我呢?」
「不惦記,」張景淡淡的,「就上回奚南說你掛了,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林洲笑了一聲,手指在膝蓋上一下下點著:「這崽子一天不作死就難受。」
張景往門裡看了看,問:「他沒在這兒?」
林洲聳聳肩膀:「還能在我這兒?野馬駒子得出去撒歡兒,不知道浪哪去了。」
張景看著他的臉,半晌之後笑了,說:「你倆可真逗。哎洲哥,你是認真的嗎?」
林洲撇了下嘴:「哥哥也沒認真過,怎麼叫認真啊?摸不清。」
「你就裝吧。」張景也沒再多問,他不是特別八卦的人,對別人的事兒向來不願意多問。這次是因為倆人他都熟,而且看起來是絕對不會湊一起的,他才禁不住有些好奇。
「這啥?」林洲點了點張景車把上掛的花土,「折騰什麼呢?」
張景揮開他的手:「別給我弄漏了。營養土,給花用。」
林洲「嘖」了一聲。
張景本來打算說一聲要走了的,他得回公司去,說不準季東勛下班了要過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身後有引擎聲響,聲音還挺大。
「我`操`你哥兒的。林洲你他媽還真是不要個臉了,這他媽又是……誰……」奚南從跑車上下來,本來跟個炮仗似的開車門就炸了,結果一摘墨鏡發現是張景。
他有點尷尬,撓著後腦勺:「景哥啊……哎我戴著眼鏡剛才光看背影也沒認出來,差不點兒就連你一起罵了。」
張景笑著看他:「你這脾氣來太快,我得撤了,你們打你們的別波及著我。」
「哎別走啊!」奚南扯住他胳膊:「我之前就說要看你來著,你一直也沒出來。」
奚南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他看,林洲眼神黑沉沉地盯著奚南看。
「我還有事兒呢,你慢慢玩吧。」張景不動聲色抽出胳膊,然後回頭看著林洲笑了聲:「野馬駒子浪回來了,快拴住了別讓他再撒歡兒。」
「臥槽林洲你說我是野馬駒子?」奚南用眼鏡指著林洲:「你等著。」
林洲突然眯了眯眼,冷笑一聲:「你不是嗎?那天晚……」
「你他媽閉嘴吧!」奚南急急地把他的話頂回去,臉上的表情要是仔細看會發現有點不自然。
張景看著他倆覺得心情挺好,打了聲招呼扣了頭盔就走了,剩下奚南和林洲互相瞪著。最後還是奚南沉不住氣,走過去踹了林洲一腳,揚著下巴問:「那天晚上什麼啊?你剛才要說啥?」
林洲不搭理他,站起來進酒吧里去了。
奚南在後頭鎖了車也跟著進去了,跟林洲身後沒完沒了地吵。林洲偶爾被他吵煩了就扔給他個眼神,奚南不懼這個,更來勁了。
後來還是林洲忍無可忍,一把扯過人按在牆上,連咬帶啃了快五分鐘,奚南嘴都腫了,這才消停下來。
張景回去的路上還在琢磨這倆人,其實看慣了覺得還挺順眼的。奚南的性格很可愛,不過他以前真沒發現這人有這麼活潑。
要是都能就此收心好好過日子,那還真挺好的。
他到公司的時候距離下班還有一個小時,季東勛通常會比那晚一些。張景決定鎖了車上去坐會兒,最近他工作不多,很清閒。
「你這班兒上得挺隨意啊?」
張景聽見有人在背後說話的時候嚇了一跳,手上動作停住了,但卻沒有回頭去看。
這個聲音他很熟。
是姜凱。
張景臉上的表情都褪了,眼神也是淡淡的。他先是用力咬自己的舌尖,確定一下這是不是幻覺。
「怎麼啊?都不回頭看我一眼?」姜凱笑了一聲,走近了幾步。
舌尖已經有些出血,他還在,看來這不是幻覺了。
張景繼續手上的動作,鎖了車,拎下花土和花肥,慢慢轉過身。他沒有抬頭去看姜凱的臉,只是把視線落在他身後的一個點,冷聲問:「你怎麼來這?」
第六十四章
「嘖,看這話問的。」姜凱看了眼他手裡拎的東西,諷刺地笑了一聲:「我來這兒肯定是找你啊,我要是找別人的話……也不來這兒啊。」
張景還是不看他,就像眼前沒這人一樣,說:「你想幹什麼你說吧,整天這麼磨磨嘰嘰的你煩不煩。」
姜凱開始笑了起來,其實他的聲音挺好聽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張景只覺得刺耳。
「其實我都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姜凱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落寞,他微微低著頭,思忖片刻,「要不你幫我想想?我應該干點什麼?」
張景瞥了他一眼,又馬上調開目光,語氣依然淡淡的:「我建議你看看心理醫生。」
姜凱看向他,嘴角又勾起冷笑:「心理醫生,你熟啊。我又沒有個精神病的媽,我看心理醫生幹什麼呢?」
張景說:「你不覺得嗎?你離精神病也不遠了。」
姜凱的眼神陰冷下來,朝張景那邊走了一步。
張景機警地退開,眼睛鎖著他,不讓他有機會碰到自己。
姜凱笑了笑:「真機靈。怕什麼呢?怕我碰著你?我不是……早就碰過了麼?」
張景臉色白了白,皺起眉把臉轉向一邊,閉嘴不說話。
姜凱側頭點了顆煙,煙霧吹在張景的臉上,他眉頭皺得更深。張景胃裡開始泛起陣陣噁心,喉嚨動了動想壓下那陣噁心感。他冷著聲音問:「你究竟要幹什麼?」
姜凱不吭聲,只是抽菸。半晌之後才開了口,眼睛像兩把尖刀扎在張景臉上:「我要讓你永不安寧。」
永不安寧。
這四個字在張景腦子裡盤旋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到季東勛都洗完澡抱住他了,張景還因為這幾個字而有些迷茫。
怎麼才算永不安寧?季東勛剛洗過澡身上還有沒擦掉的水珠,張景看著他的臉,在心裡輕輕笑了笑。是要去打擾他嗎?畢竟除了這人之外,也沒什麼能讓他不安寧了。
季東勛神色溫柔,問:「這麼看我幹什麼?」
張景說:「就想看看。」
「行,好好看看,」季東勛親親他的臉,「看完就好好睡覺。」
「嗯,」張景是難得的好說話,「看一會兒。」
季東勛在他額頭上輕吻一下,靜靜陪著他。張景最近很溫和,之前身上帶的刺都慢慢自己摘掉了。有時候季東勛會覺得看到了從前的他,只是眼神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