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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8 作者: 酸菜罈子
    張景:「嗯,是他。」

    林洲說:「行啊,讓他來的時候找我。」

    張景:「好的。」

    林洲突然笑了一聲,聲音裡帶了點他慣來不正經的語調,問他一句:「小貓兒,偷著腥了?」

    「……」

    「正主都來了,以後甭出來浪了。」林洲像是點了顆煙,叼著煙含糊地說:「招貓逗狗的,誰你也不敢真啃一口,慫包一個。」

    張景問道:「什麼意思啊?」

    林洲沒答,只是反問:「昨天后邊兒疼著了吧?」

    張景不知道怎麼接這話,想起昨晚滾的那一場床,心裡還覺得有點熱,呼吸急促。他記起來昨晚從季東勛來的時候就不太對勁,才有點反應過來。問道:「你跟他說什麼了?」

    林洲衝著手機吹了口氣,慢慢地說:「說你在我床上的時候……特、別、浪。」

    「……」張景捏著手機,有點哭笑不得,「你跟他說這幹嘛啊?」

    「怕你吃不著肉。」林洲嗤笑一聲:「以後好好跟家過日子吧,別折騰,別作。」

    張景都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有點無奈:「那我還得謝謝你?」

    「免了,我再補個覺,歇著吧。」

    林洲說完就掛了電話,張景這才明白為什麼昨天季東勛是那樣的反應。其實這種話他對季東勛說過很多次了,就是為了把心裡的脆弱都藏起來,為了把季東勛推遠。但是往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每說一次也都是往自己心口上劃一刀。

    他看了眼手機上季東勛的號碼,手指劃了劃,但是沒撥出去。

    他拿出今天份的藥,每天配出來都是一小把,淡定地倒水吃下去。也不知道這藥得吃多長時間,張景每天特別怕自己忘了吃,上次治療的時候沒這麼用心,想起來就吃想不起就算了。這次治療張景是真的用了心,恨不得每天定鬧鐘提醒自己吃藥。

    周一去治療的時候,醫生問他:「這兩天怎麼樣?」

    張景點點頭:「挺好的。」

    「有出現幻覺嗎?」

    「沒有。」

    「一次都沒有嗎?」

    張景「嗯」了聲,「一次都沒有。」

    醫生笑了笑,說:「非常好,下周情況還是穩定的話,我們可以減少治療次數,每周一或兩次就可以了,藥量也相應減少。堅持一下,我相信我們的治療馬上就要結束了。」

    張景笑了下,神情很放鬆,說道:「好的。」

    「這幾天有見到他嗎?」醫生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有,」張景點頭,「前天晚上還見了面。」

    醫生臉上帶了點打趣:「晚上?那麼就是過夜了?」

    張景眨眨眼問:「這是我的必答題嗎?如果不是我可就不回答了。」

    「算是吧,」醫生的表情永遠是那麼溫和,「性`欲正常?」

    張景摸了下鼻子,道:「之前不太正常,我跟你說過的,吃藥之後一般情況沒有……嗯,性`欲。但是前天正常。」

    這仿佛把他的夜生活都告訴別人了,儘管他是醫生,但張景還是有點難為情。張景心說虧了是臉皮厚,這要臉皮兒薄點的還治療個球了……隱`私都沒有了。

    「挺好。不用害羞,生理需求人人都有,何況本來就很浪漫的事。」醫生從容地說道。

    張景也只能淡淡地「嗯」一聲。

    那天他走的時候醫生說:「儘管一切正常是好事,但性`事還是忌多。」

    張景簡直無地自容了。

    他治療的時候是關機的,出來開機之後收到季東勛兩條簡訊。張景回了電話過去。

    「怎麼關機了?」季東勛問道。

    張景說:「沒電了,怎麼了?」

    季東勛的聲音聽起來挺平和的,估計他不怎麼忙:「沒事,就是想給你打個電話。」

    張景搓了搓車鑰匙,問:「不忙?」

    季東勛說:「嗯,不忙。晚上有時間嗎?」

    張景想了想:「有時間,但我不想出去。」

    季東勛的笑聲中都能聽出他略微有些無奈的縱容,說:「行吧。」

    「沒事我就掛了,」張景低著頭說,「我得工作了。」

    「去吧。」

    張景又有點捨不得掛,每次按掉掛斷的時候都覺得心挺疼的。他把手機揣回兜里,今天穿的褲子有點緊,手機揣進去硌腿。

    儘管那天張景回去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但他回去之前,還是特意繞了個路。繞到季東勛樓下,抬頭看著十六樓,看了五分鐘才走。

    第三十七章

    這天張景不太忙,他在辦公室里跟白奇聊了會天,白奇就不跟他聊了。畢竟他倆分工不一樣,一般張景閒的時候白奇就得忙。

    接到電話的時候張景剛好起身要去拿咖啡機磨豆打發時間。

    「餵?」

    「小景。」毫無懸念,電話那邊是季東勛。

    張景都有點習慣了,每天下午他得給自己來個電話,雖然每天都沒什麼事,但季東勛還是挺堅持的。一般情況下張景都會接,除非特別忙或者在治療的時候。

    季東勛問道:「晚上一起吃飯?」

    張景說:「不了。」

    季東勛笑了笑,說:「約你一次挺難的。」

    張景從柜子里拿出咖啡機和咖啡豆,沒什麼話說,但也捨不得只聽兩句就掛。季東勛那邊也沒再說什麼了,等張景覺得太安靜了看手機的時候發現手機已經暗了,退回屏保了。

    他都沒注意到那邊是什麼時候掛的電話。

    張景有幾天沒見過季東勛了,因為最近狀態不是很好。

    反反覆覆,上周醫生剛說過再好一點就可以減輕治療了,結果這幾天又不行了。這樣來回拉扯,張景覺得有點心累。

    醫生怕他病情反覆影響情緒,上次一直在對他進行心理疏導,怕他抑鬱。張景笑著說:「你不用這麼擔心我,我心理素質挺好的,習慣了,不至於。」

    醫生說:「我知道,這是正常程序,咱們意思意思過一遍就行。」

    張景覺得醫生很好,也挺喜歡和他聊天的。但治療畢竟是治療,很累,也讓人覺得壓抑。治療不停就一直是個精神障礙患者,這個標籤得一直帶著。

    煩。

    那天張景下班去停車場時候,看見季東勛的車就停在他的車旁邊。張景有點驚訝,咬了下內唇,很疼。再睜眼的時候那車還在。

    他過去彎腰看著車裡,季東勛開門下了車,看著他問:「會覺得驚喜嗎?」

    張景說:「喜從哪兒來?下午不是說了不吃飯了嗎?」

    季東勛挑起眉:「什麼時候?」

    張景跨上自己的車,淡淡地說:「打電話的時候,別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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