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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8 作者: 酸菜罈子
    二狗坐在張景后座,戴著頭盔嗷嗷叫。他喜歡在張景飆車的時候跟著在後面喊,那種感覺特別酷,雖然有時候拐彎感覺大腿要蹭地了的時候也挺害怕的,但是那樣才刺激。

    張景其實今天就是帶二狗出來玩的,也沒玩命開,怕二狗害怕。而且身後坐著個人車會有點沉,也影響速度。張景聽見二狗在後邊喊心情還不錯,有時候也跟著他喊兩聲。

    奚南跑得最快,跟張景扣了一圈。

    那天張景跑了倒數第一。

    「臥槽這種一……一邊想吐一邊還、還想再快點的感覺,」二狗捂著自己的腎,「我的腎、腎上腺素又激增了。」

    奚南吹了聲口哨過來了:「景哥,你讓著我啊?」

    「今天沒想比,再說比我也比不過你。」張景指了指他的車,「我聽聲都能聽出來,你又改了吧?」

    奚南嘿嘿一樂,從褲子兜里掏出個棒棒糖塞嘴裡,「嗯吶,又改啦。我還一輛正跟車廠弄著呢,我從德國淘來的,據說快到哭啊!到時候給你開著玩兒,景哥。」

    「不用,自己留著吧,」張景笑了笑,「我不用那麼快的,我平時就上班下班的,道上堵得多快都沒用。」

    「你就開著感受一下唄,」奚南說,「你開夠了再給我,我那麼多車,其實我平時不怎麼用它們,就比賽的時候能拉出來溜溜。」

    張景笑著搖頭:「到時候我再給你颳了蹭了的,我想給你補個漆都補不了。」

    奚南一擺手:「嗨,你跟我說啥呢景哥?咱倆之間還說這個啊?你傷我心呢?」

    張景伸手在他頭盔上拍了一下,說:「逗你玩呢。」

    奚南搓著棒棒糖棍兒,「景哥,咱晚上去哪喝酒啊?」

    「就還原來那兒?」

    奚南看他一眼,轉了轉眼珠,問了一句:「咱換個地兒成嗎?」

    張景問他:「那地兒怎麼了?」

    奚南猶豫一下:「也沒怎麼,我就看不上那個傻逼。」

    張景挑眉看他一眼:「你說林洲?」

    「啊。」奚南又把棒棒糖塞嘴裡,漫不經心說了一句。

    「他不壞,就是嘴賤點兒,其實人很好。你別招惹他,他一般不會找你麻煩。」張景說。

    「是、是的。」二狗隨聲附和。

    奚南撇了下嘴,想起那人就恨得牙痒痒,但還是說:「那行吧。對了景哥,你還沒介紹,這哥我得叫啥?」

    二狗搶著說:「叫二狗哥就……成。」

    奚南樂了一下,說:「我小時候也口吃,我一磕巴我爸就打我,我就只能說話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說,說慢點兒不挨打,說快了要是磕巴了,我爸打我還挺疼。」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看著還有點落寞,雖然是笑著的,但是他下垂的眼角總是讓人覺得這小孩兒挺可憐。

    二狗說:「我爸倒是不、不打我,但是我老師……總呲得我,我同學也……笑話我。」

    「你……」張景剛要說話,手機響了,他一隻手掏兜一隻手摘掉頭盔,那個動作在二狗眼裡簡直要帥哭。

    是季東勛。張景接了起來:「嗯?」

    二狗用下巴指了指張景,一臉驕傲地問奚南:「看他多、多帥啊……」

    奚南點頭說:「帥,我特喜歡景哥。」

    二狗眨眨眼,問道:「你也……?」

    奚南不太明白:「我也什麼?」

    二狗搖頭:「沒啥。」

    張景對電話里的季東勛說:「剛比了一場,等下要去酒吧。」

    季東勛問:「我能參加嗎?」

    張景淡淡道:「你想來就來吧。」

    「給我個地址。」

    張景把林洲酒吧的地址報給他,然後掛了電話。

    他們去的時候林洲正蹲在門口抽菸,一手打著電話。張景走到他旁邊,蹲下在他眼前伸了下手。

    林洲看見他,嘴角一扯,斜斜笑了一下,朝他臉上吐了個煙圈。

    「操,看這騷的。」奚南嗤笑一聲。

    林洲抬頭看,眯了眯眼睛才認出是他。他把煙從嘴裡拿出來,站起來用眼神掃了掃他。林洲突然發出個笑來。

    他走過去,走到奚南旁邊。菸蒂扔到地上,用鞋底碾了碾。他湊到奚南耳邊,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音量說了句什麼。奚南的臉一瞬間爆紅。

    「滾!」奚南轉開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他媽當我樂意來啊?要不是景哥帶我來的,我這輩子都不屑踩進你店裡一步。」

    林洲用鞋尖點了點奚南穿的機車靴,問道:「怎麼著?嫌我店裡沒有路易十三?」

    奚南說:「你們店裡除了有你這麼個傻逼,什麼都沒有。」

    張景過去分開他們倆,無奈地說:「別掐了行嗎?」

    林洲聳了聳肩,轉身走了。

    季東勛推門進來的時候,好多人的眼睛盯住他。有個比較大膽的長髮美女,直接貼了上去。

    季東勛伸手隔了一下,沉聲說:「抱歉,我找人。」

    他的眼睛四處掃了掃,沒看見張景。他走到吧檯那邊,林洲叫了他一聲。

    「誒,哥們兒。」

    季東勛看向他。

    林洲手裡擦著杯子,撩起眼皮問他:「找誰?」

    季東勛說:「張景,認識嗎?」

    林洲一聽,揚了揚眉毛。他抬眼仔細看了季東勛一眼,淡淡地問:「你是他什麼人啊?」

    季東勛抿了抿唇:「朋友。」

    林洲一笑:「巧了,我也是他朋友。我怎麼不認識你呢?你叫什麼?」

    季東勛看他一眼,說道:「我姓季,季東勛。」

    林洲擦杯子的手一頓,他又仔細看了季東勛一眼,喃喃地念了一遍:「季東勛……」

    林洲把手裡的毛巾扔給酒保,從吧檯繞出來,走近季東勛,冷笑一聲,他說:「原來就是你啊。」

    季東勛眉尖一挑:「你知道我?」

    「聽過幾次,」林洲側頭點了顆煙放嘴裡斜斜叼著,他半眯著眼說,「……在床上的時候。」

    季東勛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呵……」林洲瞄了他一眼,說:「你不知道吧?他一上床就喊你名兒,閉上眼睛也不看人臉,拿誰都當你。」

    季東勛眼色黑沉,風暴暗存。

    林洲吐了口煙,說:「他在樓上,我領你去。」

    他們上去的時候,張景正挺奚南和二狗絮絮叨叨地聊天,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洲摸了把他的頭,說:「你朋友。」

    張景抬頭看他們,一眼看到了季東勛。他的眼裡明顯有了波動,只不過在這樣的環境裡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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