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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3 作者: 染千江
他們所說之事正是宴雲河想要離開洛城這中樞之地,想去大鄭各處走走。
正如宴雲河所說,宴君熠已到了親政的年紀,多年培養下來,宴君熠能夠處理大多數政務。
即便有所疏漏,各位大臣也不是擺設,宴雲河自認,有沒有自己,這大鄭的朝廷總是要轉的,那自己何不出去走走,看看這天下之大?
宴雲河覺得久居高位,遠離群眾,就會不識民間疾苦,鬧出「何不食肉糜」的笑話。大鄭的發展日新月異,再不出去看看,他的思想也要落後了。
雖有為民會為他收集民間消息,但有些事不切身體會是感覺不到其中深理的,而他也身在高處多時,是時候去到百姓中看看了。
還有一點,就是他如今的聲望已經直逼宴君熠,希望他上位的人不在少數,同時他也因種種改革狠狠得罪了一批人,希望他死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若不是有力大無窮這個Buff撐著,宴雲河這些年早不知死了多少次。
種種矛盾下,衝突的爆發在所難免,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是宴雲河想要的,他再次萌生故伎重施的念頭,作為矛盾中的焦點,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上一次他遠離朝堂之後,最後不是就將朋黨矛盾的激化與爆發化於無形了嗎?
宴君熠豈會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他捨不得宴雲河。這麼些年,宴雲河是他的叔叔,也是他的老師、朋友,私心裡,他更是將他當作父親一般,一想到宴雲河出去之後,一年到頭都再見不到幾面,他就心傷難忍。
因此,自宴雲河坦露這個想法之後,宴君熠沒少勸宴雲河留下,甚至有隻要宴雲河留下來,這個皇位誰坐不是坐的意思。
宴雲河洞若觀火,又是看著宴君熠長大的,哪會看不出他的這個意思。
一時間冷汗都要下來了,想到餘生會綁在這個皇位上,他就宛如在做噩夢,恨不得連夜收拾包袱離開洛城。
宴君熠尚不知自家皇叔視皇位如洪水猛獸,見勸不動皇叔,心情更加低落,連這半日閒都享受不得。
宴雲河轉頭就見宴君熠失落的模樣,忍不住也有些心疼,這是自己看到大的孩子,怎會對他無動於衷。
但宴雲河理性尚在,知道此時正是自己離開的時候,留下來反而平添麻煩。
「皇叔又不是不回來見你了,怎麼搞的像是生離死別似的,以後皇叔老了,還要回來靠你養老呢,你可別嫌棄皇叔這個老傢伙。」宴雲河只得打趣道。
宴君熠嘀咕道:「皇叔又在胡說,明明一點都不老,我就是怕皇叔一出去就忘了我這個侄兒了,哪還記得回家的路。」
他說著忍不住偷偷打量皇叔,十幾年過去了,皇叔還是如初見一般,歲月仿佛待他特別溫柔,不捨得摧殘他一絲一毫。
「不說這些了,說點高興的,過不幾個月,咱們大鄭就要迎來皇后了,皇上您有什麼想法?」宴雲河岔開話題,提起原著男女主的婚事,要不是女主的出現,宴雲河都要忘記這原本是一個書中世界。
雖然宴君熠是皇帝,但也不是成天都呆在皇宮之中,偶爾的時候,他也會魚龍白服,與民同樂,於是他與慕婉婉這位女主如命中注定一般相識了。
慕婉婉小時候就隨母親回了洛城,她看著洛城一點點變成了如今的模樣,身處其中,難免受其影響,《真理》讀著,學院上著,一日日成長為了明麗的少女。
那日,她在學院辯論賽上一人舌戰對方全隊,明艷大方、風采朗朗,勝利那刻全場為她鼓掌,其中就有在書院微服的宴君熠,眾多為慕婉婉傾心的少年之中,就這樣添了一位少年天子。
宴君熠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他立刻就與慕婉婉開始了各種「偶遇」,一次次接觸下來,雙方終於定了情,這時宴君熠一開始沒有表明的身份反而成了阻礙。
雖然宴君熠貴為皇帝,但慕婉婉也不是攀權附勢之人,她眼中更看重的是自己的理想與抱負,這世間對女子多苛刻。
但如今對比之前,已經好了很多,慕婉婉想要抓住時機,怎能甘心從此「遁入」深宮?
皇后固然尊貴,但對於慕婉婉來說,再尊貴的身份地位只要成為阻礙她前進的障礙,那就是她的敵人。
幾經拉鋸之後,宴君熠與慕婉婉才終成正果,當然,不是慕婉婉與宴君熠之間的拉鋸,而是宴君熠與大臣們的拉鋸。
最後,宴君熠以非慕婉婉不娶這樣的決心迫使大臣們做出妥協,而慕婉婉也將成為自古至今約束最少的皇后,這些都是後事,現在的慕婉婉還不清楚這一點,只知道即便是嫁人,也不能阻止她探索世界的腳步。
宴君熠聽了宴雲河的話,即便想表現的從容一些,但到底是少年人,最經不得逗,還是紅了耳根,掩飾性的輕咳一聲,「皇叔又拿我來說笑,我自然是感覺一切都好,只盼著早日完婚,婉婉嫁給我莫要受委屈才好。」
「你們倆也算好事多磨,以後當珍惜彼此,夫妻之間當相互尊重,切莫自說自話。你們也是天定的姻緣,以後的恩愛日子還多著呢。」宴雲河頗有些感慨,說些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宴君熠聽得津津有味,偶爾問一句,皇叔和小舅舅也是這樣嗎?就能得到宴雲河「你在說什麼peace話?」的眼神,直到這時,方才有了偷閒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