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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3 作者: 染千江
    每每想起當初王爺對他說過的那番話,衛有榮都還是心潮澎湃,尤其是場館建成的現在,他知道這次大賽必定一鳴驚人。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在少數,而讓他們產生這個念頭的原因,這是這次大賽的場館。

    說實話,除了皇宮大內,他們還真沒見過這麼大的建築物,而這個建築物完全是由水泥磚石構建而成,為了解決採光問題,在江南能賣出高價的玻璃像是不要錢一樣被應用到窗戶之上。

    經過大半年的研究,宴雲河根據留言區提供的技術理論支持,終於拉出了平板玻璃,而這平板玻璃第一次面向大眾,就是在這次大賽之中。

    當時幾位評委見了這玻璃,都說這值得一個獎項,極力要求玻璃參賽,被宴雲河拒絕了,哪有主辦方下場的道理,這大賽是給大家的一個機會。

    除了引人矚目的玻璃外,還有這特殊的建築風格,建成那日,有人批判有人夸,不喜歡的說它醜陋,浪費金銀就造出了個這樣的玩意,喜歡的人說它堅固,且整齊乾淨、別具一格。

    大賽還沒開始,來看場館的人就不少,除了不能入內觀看,不少人在外面指指點點,比郝令瑜當初用水泥造游泳池還要讓人側目。

    但現今水泥也不是個稀罕物,王莊的那條水泥路,初時還有人每日去體驗,就愛駕車在上面來回跑,體會那種平順的感覺,現在都沒人在意了,大家都習以為常。

    以水泥建房大家也都見過,但這種房子也大多是半木製結構的,全部都是水泥磚石建成的,這還是第一次見。

    不只房子是水泥建成的,就連這地面也是水泥鋪的,在到處都是泥土路的大鄭,這裡就顯得尤為乾淨,所以也贏得了些人的喜愛。

    這麼大手筆,這次大賽沒道理不吸引人眼球,所以不少人都很是看好,這裡面最高興的還是來參賽的匠人,只覺得來洛城這一次真是值了,就算最後沒得獎,那也見了世面。

    水生和自家老爹將自己的作品送到場館展區,一路上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嘴裡不時發出些驚嘆聲。

    這種興奮的心情,到最後卻慢慢變為了沮喪,他對老爹道:「爹,我覺得我掙不了那銀子了,我這小物件,與這裡的東西相比,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他老爹道:「怕什麼,你都過第一輪了,就說明你這東西不比別人差,沒聽人家說嘛,能進這裡的東西都不差。」

    水生心情微微好轉,但還是有些發愁道:「可是,我這物件不好讓人看它妙處,若是大家發現不了它的特別,不喜歡它該咋辦?」

    老爹搓著手上的老繭,「要不,咱們去跟大人們提提這個問題?」

    水生連忙搖頭,「咱們已經麻煩人家很多了,不好意思再為這件事去麻煩大人們,我再想想辦法吧。」

    就在水生為作品展示發愁的時候,另一邊的宴雲河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他看著手中的參賽作品單,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張單子上有幾件特殊的作品,不適合放在展示位。

    當初建場館的時候還是考慮的不夠多,只將其建成了產品展示模式,忘了考慮這產品的多樣性。

    這天上飛的、水裡游的,勞動人民的智慧那可是無窮無盡,一個小小的場館完全限制發揮了。

    都怪自己最近忙著秋收後的統計工作,忽視了這一點,眼看開賽在即,場館已經建成,為今之計只能盡力彌補了。

    楚靜安今日休沐,他理所當然地又跑宴雲河這邊了,自從宴雲河回了王府之後,楚靜安來回方便許多,有更多時間和宴雲河相處。

    所以,楚靜安最近的心情很是不錯,他心情好,自然就看不得宴雲河不開心,見宴雲河皺眉,就問道:「為何事發愁?」

    宴雲河將問題略微一說,舒展了眉心道:「也不是不能補救的大事,只是要麻煩些罷了。」

    楚靜安拿過那參賽作品單看了一遍道:「的確不是什麼大事,但有幾個在洛城怕是展現不出效果。」

    「各地氣候環境各有不同,有幾個確實是只能在當地才有效果,不過無需擔心,評委們都是懂行的,能看出其中蘊含的技術,相信他們會做出一個公平的判斷。」這件事是無法避免的,所幸他們這個大賽的賽制能夠給這些作品一個機會。

    楚靜安聽他說完,見他溫潤的眉眼間有掩不住的疲倦之色,抿抿唇道:「有些事你交給下面的人去辦就是,何必事事都要操心?像那什麼統計之類的,朝廷那邊不也都是交給一些小吏去辦?你見過哪個大臣去辦這種小事?」

    楚靜安很少會說這麼長一句話,以往也不會想到這方面,宴雲河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楚靜安相較於之前改變了許多,具體說來,就是楚靜安更像是個活生生的人了。

    宴雲河欣慰之餘,還不忘回答楚靜安的問題,「其實大部分事情還是其他人去辦的,但有些事我必須心裡有個底。有時候人站的太高,是會看不到底下的風景的。」

    「看不到就看不到,人不都是要往高處走的?」楚靜安似是不以為然。

    宴雲河知道他們生長的環境不一樣,有些想法自然不同,於是將自己的觀點一一道來:「人往高處走這代表著他曾經處在低處,但我不一樣,我生來就站在高處,若我還不低頭,那豈不是太過傲慢?而脫離了人群獨自站在高處的我,想要知道底下的風景,自然要走下去,只聽別人說,先不說欺瞞的問題,就是感受都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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