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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3 作者: 染千江
宴雲河道:「孤說過不會冤枉一個好人,若你問心無愧,自然會還你清白,你放心。孤問你,你之前說舞姬有傷風化,可有什麼證據?」
孫簡忙收起眼淚道:「有的有的,卓剛,你來給王爺說說你那日所見。」
之前僕從都被嚇得不敢言語,此時卓剛被孫簡點了名,站出來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篩糠,看上去就是膽小怕事的。
宴雲河淡淡道:「凡做偽證的,一律與被告人同罪,出來之前要說什麼,都要想清楚,不要以為你們有什麼事能瞞過本王。」
卓剛忙磕頭道:「稟告王爺,小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孫內侍為什麼要叫小的出來說話。」
孫簡瞪大眼睛,「說那些舞姬做的事,你不是跟我說過她們每日倚門勾搭男僕的嗎?你敢對著王爺說謊?」
卓剛哭喪著臉道:「那、那都是小的瞎說的,沒有的事,小的就是看舞姬漂亮過過嘴癮,請王爺恕罪啊。」
孫簡忙道:「奴婢也是被此人蒙蔽,但此事並非空穴來風,確實有人親眼見過的。」
孫簡轉頭看向身後的侍從們,有兩人躊躇著走了出來,跪在宴雲河面前,其中一人道:「奴婢可以作證,那些舞姬確實不安於室,奴婢曾見過不少舞姬與外人私相授受,也就是到了王莊,情況才好點的。」
魚晚的拼死一搏,讓眾女都悲憤交加,本來只想等著王爺裁決,但聽了這話,終還是有人開口道:「孫簡剋扣奴等用度,奴等為了生存,不得不做些繡活貼補,並非是奴等要私相授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們沒有說的是,之前王爺還會聽些舞樂,她們順勢得些賞賜,直到王爺受傷之後,像是突然對歌舞沒了興趣,她們連賞賜都沒有了,只能出此下策。
宴雲河道:「如此看來,全部都是你們的主觀臆斷,舞姬行為有傷風化一事全是你們造謠,此事暫且不說,孫簡對舞姬用私刑一事,你可有話說?」
孫簡道:「是因為她們行為不端,奴婢才……」
宴雲河打斷他的話,「孤不是說了,那些都是造謠,就是說你沒有證據就對舞姬用了私刑?那孤再問你,你是否剋扣了舞姬用度?」
孫簡道:「府中諸人的一應用度都有定額,奴婢也是全照著規矩來的,不曾剋扣她們的用度啊。」
宴雲河道:「既然如此,為了證明你的清白,孤必須要讓人去你住處查證一番了。」
他揮揮手,對侍衛說道:「去孫內侍那裡好好搜搜,看看是否有超出他用度的東西。」
孫簡癱軟在地,結結巴巴道:「王爺,王爺息怒,奴婢伺候王爺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望王爺恕罪……」
宴雲河看他這樣,知道他怕是沒少貪墨,此時一聽要搜查,知道瞞不住了,這才不得不祈求從輕發落。
看向在場眾多僕從,宴雲河只覺得心情沉重,他不管孫簡的哀求,對著眾人道:「孤善待你們,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生活,而不是讓你們互相傾軋的,今日你們之中可還有有冤無處訴的,都一併道來吧,本王今日就要肅清府內風氣。」
一片不大不小的嘈雜之後,果真又有幾個出來訴苦的,多是被剋扣欺凌的。
宴雲河直接道:「你們有罪的最好直接認下,孤尚且會考慮從輕發落,若是死不認帳,被孤查出來的,直接以欺騙孤的罪名論處,你們自己看著辦。」
他這話一出,省了許多麻煩。幾個被告都選擇了坦白從寬,宴雲河讓人一一記下他們的罪狀,等著過後統一發落。
去孫簡處搜查的侍衛很快回來了,只不過只帶來了一份帳本,宴雲河翻開,上面記載著何人何地何日送了他什麼東西,顯然是他收受賄賂的罪證。
此時他與舞姬的糾紛已不是重點,這本帳冊才是重點。
但金銀之物並不多,想來他的資產應該是在洛城內,但有這個帳本就能給孫簡定罪了,且罪能致死,怪不得他現在已經直接癱倒在地。
宴雲河收起帳本,對侍衛道:「將孫簡押下去,搜集好證據,自今日起,府內禁止一切私刑,凡欺凌別人的,一律由審理判決。若有糾紛,不可私下尋釁,可去審理處調解。」
他站起身,看到這些被告大多數是內侍,想來是因為之前「宴雲河」比較寵信內侍的緣故,此時內侍群龍無首,怕出亂子,宴雲河就問清荷道:「清荷,府中內務暫交你全權管理可好?」
清荷低頭領命,「謹遵王爺吩咐。」
宴雲河點點頭,剛打算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女開口道:「王爺,奴有一事請求王爺應允。」
宴雲河回頭,發現是舞姬中的一人,他說道:「何事?」
舞姬道:「奴聽聞府中下人都可以去和周紀善學習認字,奴也想學,奴自知身份低賤,請王爺恕奴僭越。」
宴雲河點點頭,「凡王府中人,都可去周紀善教學處學習,無論身份貴賤,無論男女老幼。」
舞姬們紛紛叩頭,「奴等謝王爺大恩。」
「清荷,為她們換個住處,受傷的幾個好好照料。」宴雲河又對其餘侍從道:「此事過後孤會公布判決結果,望爾等引以為戒。」
宴雲河回到書房,對聽風道:「去請左右長史前來,以及通知各處屬官、管事,後天於王莊內議事,事關重要,不可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