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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3 作者: 染千江
楚靜安聽出他語氣中的認真,點點頭,又問道:「那我還能來看你嗎?」
「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就不要來了,你知道的,我比較忙。」宴雲河客氣地拒絕。
楚靜安點點頭,徑直出去了,也不管天已經很晚了。
原來,他從不對自己那麼笑是因為自己做錯了事,厭煩自己啊,可他真的好喜歡那個笑容,若是能讓他也對著自己這麼笑就好了。
那麼,首先不能再讓他厭惡自己了,要讓他喜歡自己,那聽他的話可以嗎?可以先離開,之後再偷偷來看他。
沒關係,先忍一下,只是暫時見不到而已。
楚靜安走出王府,一張略顯稜角的少年面龐上一絲表情也無,他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從裡到外都是冷的,也感覺不到熱,唯有在宴雲河這裡能感受到一絲溫度。
宴雲河還有一點怕認錯了人,喚來一個侍衛,輕聲囑咐幾句,將裝有返還丹的藥瓶遞給他。
左相府,楚海德看著手中的信箋,微微顫抖,「去,派人去將那個逆子找回來,快去……」
楚海德按住心口,像是要喘不過來氣了,旁邊的僕從驚慌失措,有要去叫大夫的,有要去找夫人的,還有問去哪找少爺的。
亂成一團的時候,有人大聲道:「少爺回來了,老爺,少爺已經回來了,您彆氣了。」
楚海德從椅子上跳起,對攙扶自己的管家道:「給我按住這小子,我今天要打斷他的腿!」
幾個僕從訕笑著將楚靜安請進了廳堂,他們並不敢對這個少爺動手,只能勸著楚靜安莫惹老爺生氣。
楚靜安不管正到處尋找棍棒的楚海德,撿起了地上掉落的紙張,見信上落款寫著吳培的名字。
原來,自中秋文會離開之後,吳培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就給楚海德寫了一封信,告知他今日遇到楚靜安一事,其餘也沒有多說。
只不過提了一句他穿著王府侍衛的服飾,整夜都陪伴在忠王左右,頗受信重的樣子。
楚海德終於找到了趁手的東西,舉起就朝楚靜安打來,「你這逆子,做的好事!我的臉都要被你丟盡了,你還好意思回來?你穿的這是什麼?看我不打死你。」
楚靜安從王府離開就直接回了相府,接著就被叫到了這裡,身上還是一身王府侍衛裝。
楚靜安站在原地挨了一下,不等楚海德打第二下,吳氏就匆匆而來,她未進門就道:「老爺,有什麼話好好說,千萬彆氣壞了自己。」
楚海德畢竟年紀不小了,若是氣出個好歹,這偌大一個左相府不就垮了?
「你讓他說,讓他說說他這一身是怎麼回事,這麼多天不見人,就是去侍候別人去了!」楚海德說著說著,又開始氣血上涌,若是忠王知道自己的兒子去給他當了侍衛,自己這張老臉還往哪擱?
這時又有一僕從匆匆進來,手中捧著小藥瓶道:「老爺,有人送來了這個,說是還給公子的。」
楚海德直接接過來打開一看,竟是吳將軍送給楚靜安的保命藥返還丹,聯想到楚靜安是從哪回來的,不由怒罵道:「真真是不孝子!」
吳氏一邊安撫著楚海德,一邊看向自己的兒子,見他那一身裝扮的確像是侍衛裝一類的,不由驚道:「靜安,你這是幹什麼去了?」
楚靜安張口欲答,卻被楚海德一聲「住口」打斷。
楚海德是看見這滿屋子的僕從,若是他們知道楚靜安前幾日的去向,還不知私下要議論些什麼,打斷楚靜安後,揮手讓僕從先退下了,這才轉身坐在椅子上消氣。
吳氏走過去給他拍著背,楚靜安開口說道:「我去給宴雲河當侍衛了。」
吳氏手上動作一停,即便她再怎麼不關心朝政,但一直和自己丈夫作對的攝政王還是知道的,此時驚疑不定道:「你怎麼去給他做侍衛了?」
吳氏覺得若楚靜安真這麼做了,他也一定是出於什麼原因,比如要去打探消息什麼的。
「我看到他覺得開心,想每天都看見他。」楚靜安平靜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
「你!」楚海德也沒想到他是這麼個理由,一時怒火攻心,劇烈地咳嗽起來。
吳氏忙不迭拍撫楚海德,她的眼圈都紅了,又氣又悲,「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知道那是誰嗎?」
楚靜安道:「我知道。」
「你還看到他開心?那你知不知道你爹娘不開心?你這逆子眼裡從來都只有自己,只看自己高興,我就不該聽你娘的話,讓你回來。」楚海德說完,再也不想多看楚靜安一眼,轉身就走了。
吳氏的眼淚也止不住了,邊哭邊道:「你這孩子怎麼就是這麼個性子?讓我可怎麼辦?」
她自顧哭了一會兒,不見楚靜安有什麼反應,實在不想繼續面對這個冷情的兒子,也起身離開了。
楚海德服下一粒理氣丸,見吳氏哭得雙眼紅紅的回來,氣怒道:「就該讓他在外邊永遠別回來,回來就給我找氣受,我早知道這逆子不氣死我不甘心。」
吳氏雖然出身將門,但卻沒有將門虎女的豪爽,反而軟弱柔順,在家仰仗父母,如今依賴丈夫。
「靜安已經到了要成親的年紀,哥哥來信也說他在軍中表現勇猛,又立下大功,是個好人模樣,我這才把他叫回來,他是你唯一的血脈傳承,總要成親的。」吳氏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