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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3:03 作者: 染千江
「宴雲河」的八王也不是白打的,繳獲的財物怕是能抵得上戶部一年的收入,宴雲河並不擔心前期投資的資金不足,這也是他的底氣所在。
秦當只能將話咽下,王爺看著是要比以前好說話了,但做下的決定還是無人敢反對的。
「那王爺打算何時實施佃戶改租?」鍾百道將話題拉回租佃一事。
宴雲河看了鍾百道一眼,今天這位鍾長史終於主動開口了,這是好事,多一個人做事,宴雲河自然歡迎。
「今年秋收後,」宴雲河看向眾人,「在此之前,我們要先丈量土地,重新劃分,這次務必要做到精確,以往以腳步丈量的方式不可取,我們以工具丈量。」
「哪位願接手此事?」
審理與紀善同時大聲道:「屬下願意!」
話落,二人互視,隱隱有競爭之感,紀善掌講授之職,審理為理刑官,本是毫無交集的職業,更是與王莊諸事毫不相干。
宴雲河看向紀善,說道:「周紀善稍安勿躁,孤有其他事拜託你,重新丈量田地一事就交給林審理吧。」
說完,看向林正山,林正山忙不迭應下,周玉則等著宴雲河的後話。
「孤拜訪過蘇墨先生的事,大家想必已經知道了。」即便不知道的,此時經宴雲河一說,也都知道了,「蘇墨先生將要改進教學法,第一批試聽的人,孤打算安排府內不識字的奴僕去聽,此事與教學相關,相關事宜還要紀善費心。」
宴雲河見蘇墨時所商談的事,在座無人知道,乍聽此事,俱都面色大變,吳余聖更是道:「王爺,教奴僕識字一事不可取,還請王爺慎重。」
鍾百道亦道:「奴僕識字無用,還會平添許多麻煩,王爺三思。」
下面一片附和聲,宴雲河擺擺手,「孤與蘇先生教的是簡體字,重在教化百姓,以後還要使百姓都識字,既然如此,本王府中都是不識字的人,說出去豈不是笑話,還要如何教化別人?」
「孤知你們的顧慮,不怕說給諸位聽,以後孤身邊只會要識字的,不認字的也必須都學會了,此事無可轉圜,諸位也都是有學識的,不照樣在孤身邊?奴僕識字不是什麼大事。」
他話說到這個份上,眾人也都不再多說,只有吳余聖暗地裡擔憂:「王爺知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他這番大動作到底是要做什麼?沒命萬事皆休,大家都被挑起了興頭,這萬一要是半途而廢……」
吳余聖不敢再想下去,這也是他今天話少的原因。
諸事之中,最大的莫過於王莊土地劃分,所以接下來的話題俱都圍繞在新的租佃形式上,眾人此次終於暢所欲言,不再戰戰兢兢。
做下行動方案後,時間已經很晚了,宴雲河忙碌一天,早就睏乏,他的身體還是不好,只不過是強撐著,不讓別人看出來。
待眾人散去,宴雲河突然想起一事,叫住鍾百道,「鍾長史,最近可有人送來種子?」
鍾百道停下外出的腳步,「有一些,尋常的屬下已經拒絕接受了,現在留下的都是不常見的,有些屬下也不知是何物。」
宴雲河揉揉額角,說道:「那先將種子保存好,來年開春播種時種下,種種就知道是何物了,辛苦鍾長史了。」
鍾百道見他倦色濃重,也不再多說什麼,只道:「王爺當保重身體。」等宴雲河點頭之後,這才行禮退下。
因著今日歇息晚了,宴雲河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身,清荷與侍女們心疼他勞累,都不願叫醒他,這次也就睡過了。
用了遲到的早飯,宴雲河帶上王府多名屬官,順帶王府的大半僕從一起出了城,這陣仗引起了不少人圍觀,旁人不知內情,只會感嘆,不愧是王爺,排場就是大。
出了城之後,宴雲河和周玉並幾名侍衛前往燒瓷坊,剩餘人則直接前往王莊,宴雲河心中記掛鉛筆芯該進入下一個工序了。
帶著周玉,則是因為他的工作重心已經轉移到王莊,和蘇墨之間要有人傳遞消息,周玉是他選的未來教育人員,此時與蘇墨儘早熟悉,早日理解新的教學方式與內容,日後才好快速投入工作之中。
工正衛有榮近些時日確定了鉛筆桿所用的木材與膠,還和燒瓷坊原有工匠研究了螺旋式壓力機,找了鐵匠做了個更大的,可用畜力運作,這幾日沉迷在用壓力機壓泥、壓石、壓鐵,壓一切。
下一步,他還要研究碾子,因為王爺說這個碾子太費力了,若是能有個省力的就好了,之前做肥料和鉛筆芯時,都要磨礦石,做出個方便的器械,王爺一定會獎賞他的,衛有榮心中是止不住的快樂。
全靠王爺給他靈感,所以再見王爺時,他早沒了往日的畏懼,只有滿心的佩服。
宴雲河對他的工作進度也很滿意,二人自然越發相得,看的周玉連連側目。
鉛筆芯的製作可以開始下一個階段了,將圓柱體壓出一條長筆芯。
之前已經確定好了筆芯的直徑,可以直接用新造的壓力機測試,人推牛拉的,筆芯倒是很快就出來了,將長筆芯切成合適的長度,此時的筆芯還是軟的,需要進一步的乾燥和焙燒。
摸著手中尚且柔軟的鉛筆芯,宴雲河也很是好奇,這是他第一次見證鉛筆芯的製作過程。
幸好有學妹的筆記指導,要不然他就直接將石墨和黏土磨粉混合進窯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