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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51:46 作者: 公子如蘭
    「嗯?」何敏玉看了他一眼。

    「……」衛凌陽會意過來,攤了攤手,將凳子推回去擺好,站著聽訓。

    「歪歪扭扭的像什麼樣子?你舅怎麼教你站軍姿的?」何敏玉看著他左肩高右肩低,身體歪歪斜斜的站姿,輕拍了一下餐桌,「給我站好了!」

    「好的,何教官!」衛凌陽敬了個禮,挺起胸膛,立正站好,動作熟練一看就是經常挨訓的。

    何敏玉看他像模像樣的姿勢,臉色好了一點,但也還是冷著聲音問:「今天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好好說說,為什麼要給嘉嘉取外號?」

    「沒怎麼回事啊,我不是都道歉了嘛。」衛凌陽不服氣,末了又加了一句,「他那麼白,跟小公主似的。」

    「哎喲,人家長得白就是小公主啊?」何敏玉被他氣笑了,「你長這麼黑,咋沒見周子遙叫你非洲人呢?」

    「因為他也黑啊,大家都一樣兒。」衛凌陽理所當然地說道。

    「……」何敏玉突然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大家都一樣,何必笑話對方,多尷尬啊。

    說起來,她想想衛凌陽說的也沒錯,徐嘉確實白,在小區這邊的小孩不管男孩女孩還真沒有一個有他這麼白的,不止白,皮膚還非常細膩白嫩,就像是溫室里培養的花朵,跟自己兒子這個放養的糙娃子完全不同,還真有那麼點小公……

    何敏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趕緊打住,瞪了衛凌陽一眼,繼續問:「那嬌氣包是怎麼回事?」

    「他今天抱著媽媽在大街上哭,可大聲啦,把我都給嚇壞了。」衛凌陽想起今天徐嘉哭的樣子,心裡還忍不住乍舌,平時看著挺文靜的,沒想到哭起來這厲害,還真是那什麼人不可什麼相啊。

    何敏玉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她和姜家相熟,自然知道姜燕畢業後嫁在南方鮮少回來的事情,也知道徐嘉一直跟著姜燕生活,如今突然被送到外婆家,父母都不在身邊,徐嘉會哭也是正常的,但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拿這事來擠對徐嘉,還給徐嘉取了這麼一個外號,讓她真是哭笑不得,拿手戳了戳衛凌陽的頭,說:「敢情人家哭就是嬌氣包了啊?你怎麼不說你上次大院裡光著屁股抱著你爸大腿嚎啕大哭的事兒丟人呢?」

    衛凌陽的父親衛仲齊棄文從商,這些年常年在外打拼,平時回來的時間不多,每次回來衛凌陽都要粘著他不撒手。

    四歲那年,衛凌陽剛午睡起來,知道他又要離家去工作,褲子都沒穿就追下了樓,光著屁股抱著衛仲齊的腿不撒手,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聲響四方,嚇壞了旁邊的人,以為出了什麼大事。

    雖然時隔多年,但每年衛家過年過節聚餐,都免不了要拿出來笑話一番。

    「……」衛凌陽聽她又拿這個丟人的經歷來說事兒,臉上一燥,氣呼呼地說,「我小時候的事情你怎麼老拿來說啊?這還沒過年呢!」

    「你現在知道不好聽啦?說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別人不好受啊?」何敏玉一邊教訓他一邊教他換位思考,教訓了一頓後,板著臉警告,「總之別讓我再聽到你亂給人取外號,不然有你好受的,知道沒有?」

    「知----道----啦!」衛凌陽拉長聲音應道,見她提起自己老爸便問,「媽,我爸這次什麼時候回來呀?」

    「過幾天吧。」何敏玉也不確定日期,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便說,「行了,趕緊去洗澡去,記得洗乾淨點,洗完就回去練字。」

    「我今天的份已經練完了呀,今天早上還給你看了。」衛凌陽以為她不記得了趕忙提醒,為了下午能去撈魚,他可是早早起來把作業和字帖都寫完了才出門的。

    「今天做了壞事,這是罰你的。」何敏玉不跟他囉嗦,起身開始收拾碗筷。

    衛凌陽:「……」我明明才是被打的那個啊。

    何敏玉將碗筷收回廚房裡,拿了餐布出來擦桌子,見他還站著不動:「站著幹什麼,該幹嘛幹嘛去。」

    「可我洗完澡要洗衣服,衣服這麼髒,要洗很久的,沒有時間練字。」衛凌陽說。

    「衣服放廁所,晚點我給你洗,趕緊走。」何敏玉不理會他的小心機,擦完桌子又進了廚房。

    「……我可以不可以選擇洗衣服?」衛凌陽垂死掙扎,想要爭取她最後的寬容。

    「再囉嗦就洗完衣服再寫。」何敏玉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頭也不回地說道,殘忍地拒絕了他的請求。

    衛凌陽癟癟嘴,回房間去找衣服來洗澡。

    衛凌陽磨磨蹭蹭地在何敏玉的催促下把澡洗好了,把地上的髒衣服撿起來往桶里一放,就回房練字。

    他今晚是沒有時間去找周子遙算帳了,只能在心裡把人上上下下抽了一遍。

    ……

    薑母和徐嘉回到了家裡,她先去給徐嘉找了衣服洗澡,然後去幫徐嘉收拾床鋪。姜燕離開了,她的房間便成了徐嘉的房間,徐嘉也不用再跟姜父擠一張床。

    薑母收拾好床鋪,正打算去看看徐嘉洗好澡沒有,轉身正好看到桌面上擺放著的相框,腳步一頓,伸手將它拿了起來。

    那是一張姜燕和徐嘉的合照,照片是在一個公園拍攝的,上面的徐嘉才兩歲,反扣著棒球帽,對著鏡頭招手,姜燕蹲在他的身後,一隻手扶著他。

    想起今天姜燕走的時候,徐嘉哭得直抽氣的樣子,薑母心裡一陣心酸,為女兒也為外孫。

    姜燕自嫁去南方之後,回來的時間少之又少,這種骨肉分離的心酸和不舍她最明白,徐嘉現在還小,可以靠哭來緩解情緒,但是等他長大之後,也許只能深埋心底。

    「外婆。」

    後面傳來徐嘉的聲音,薑母回頭,看到徐嘉已經洗好了澡,站在門口看著她。

    「嘉嘉洗好了啊。」薑母把照片放下,走過去,「困不困?」

    「不困。」徐嘉搖搖頭,看了眼她剛才拿的相框,問出了自己剛才洗澡時一直在想的事情,「外婆,我可不可以給媽媽打電話?」

    姜燕晚上六點鐘的火車,這會還不到九點,就算火車不晚點也至少要到明天晚上才到地方。

    薑母知道他是想媽媽了,先幫他用毛巾擦乾頭髮上的水珠,這才去客廳用座機給姜燕撥了電話。

    電話撥通了,不過姜燕沒有接,薑母猜她可能是車上太吵了沒有聽到,掛了又重撥了一次,這一次依舊沒有接。

    以往打徐正林電話的時候,不接是常有的事情,次數多了,徐嘉也就習慣了,這次則是變成了姜燕,這讓他有些失望,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眼睛的光黯淡下來也充分說明了他的心情。

    薑母見狀,將他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柔聲說:「火車上太吵了,媽媽肯定聽不到手機響,等明天下車了,我們再給她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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