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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鋪採光不好，必然要用燈光補足，和前後的店鋪相比，直觀看就有點劣勢了。再者，這店的後廚剛好對著一幢建築物，店內通風略差，如果後廚有異味，不容易擴散。尤其是三四月的cháo濕氣候，這很不利。

    程佳明想通了關節，稍稍一說，便讓沈俊航皺了眉。

    他想了想，深吸一口氣道：「這家店其實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只是實在不太適合做餐飲。」

    中介的銷售從進門開始就沒多浪費口舌，他其實本就不太看好這家，於是從善如流的接過話頭，說：「這家確實欠缺了些，沈先生，不如我們再去下一家看看。」

    程佳明面露喜色，道：「下家是清泉路那家吧，位置也很好，就在商圈內，到哪裡都近，價錢是貴點，但我看在清泉路，性比價也很高了。」

    沈俊航點點頭，附和道：「是挺好，不過離原來的地方遠了些，得好好開發客源。」

    程佳明笑得一臉輕鬆：「聽說沈老闆還是很有兩手的，飯菜特別好吃，別家都模仿不來，那麼好的口碑，不怕客人不來。」

    沈俊航眨眨眼，也笑了：「可別拍我馬屁了，我可不會讓你蹭飯。」

    「沈先生能找到滿意的店面，一兩頓飯算什麼，我請了。」程佳明一邊開玩笑一邊在前邊領路，連中介都落在他後面。

    幾句話的功夫，便到了清泉路的這家店。

    店面還保留著之前的裝修，連招牌都還沒拆，顯然是剛退租不久。

    這家原來是港貨行，裝修比較簡單，牆壁是保留有裝訂貨架的痕跡，進到裡面除了有個廁所和一個小隔間便沒有其他，小隔間大概也是用來做臨時貨倉，窗戶封得死死的，裡面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裝修。

    「附近有幾家快餐店和小食店，不如前一家那邊成行成市，但這兒位於清泉路入口不遠，門口右面就是斑馬線，往前直走不過一兩分鐘就是核心商圈，全部寫字樓和商廈都集中在這，最大的顧氏就在前面一條街，那些白領中午吃飯也就在附近繞幾分鐘，這店更好在他們的腳程範圍。之前這裡做港貨行生意也不錯的，老闆一家移民才沒有繼續經營。」

    「這店主人特別厚道，租金在這商圈裡實在不算貴，況且這裡面積也挺大，每平方算下來，其實和之前一家差不了太多。」

    「沈先生，這店出租的消息剛放出來，程先生就先定下了，之後好多個客人都來問，我們都沒鬆口，一直截留著，您看如果合適的話，還是儘快定下來比較好。」

    沈俊航一直不回話，這位中介先生便一直說，絲毫沒有冷場。一旁的程佳明也沒有多話，只是每每當沈俊航看向他時，便笑著朝他點點頭。

    沈俊航的表情愈發放心了。

    走出店門口的時候，其實沈俊航心裡多半已經確定了，不過還是得再去最後一家看看。

    最後一家位於小湖路，距離原來的地方特別特別近，不過比不上離張濤的工作室近。原本的地方就離工作室不遠，要是搬來小湖路，便更近了，下樓拐個彎就到。

    這顧錦廷怎麼可能同意，放條小狼狗在自己眼皮底下轉？他傻？！

    程佳明到的時候便眼皮直跳，果然是想什麼來什麼，一下車便看到張濤。看到沈俊航主動上前打招呼，想捏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偏偏挑這個時候下車？這不早不晚的，剛好是張濤的上班時間啊！

    「來看店？這家？」張濤指指中介正在拉卷閘門的店鋪，笑得露出一口白牙，程佳明看了就膈應。

    張濤這時也看到他了，笑著打招呼：「程哥，好久不見。」

    「嗯。」最好不見。

    「最近好嗎？很忙？」

    「挺好的，幫沈先生看店面。」程佳明看著張濤略顯憔悴的臉色，忍不住囉嗦：「聽說你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有空要多休息，別不吃飯。」

    「我當然得吃飯！俊航，你租這家店吧，我天天到你這吃飯，不用擔心我的肚子鬧革命啦。」說著，張濤走進店鋪門口，左右看看，說：「你看，這位置多好，這環境多好，這店面多寬敞，離我那兒近，你累了就上來休息，我餓了就下來吃飯，一舉兩得！」

    沈俊航失笑：「哪有你這麼兒戲，我開店呢，又不是給你開飯堂。」

    「順便嘛，程哥你說是不是？」

    程佳明扶額，他不該給自己挖了個坑。索性不說話，免得多說多錯。

    因為張濤的摻和，沈俊航糙糙看完了店面，然後程佳明和中介交涉，處理後面的事情。

    張濤拉著沈俊航請他到工作室坐坐，被婉拒了。

    張濤沒多想，以為沈俊航惦記著飯館的生意，畢竟現在已經差不多到飯點，飯館生意好，常常忙不過來，沈俊航記掛也是理所當然。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拿點東西給你。」

    目送張濤上了樓，程佳明已經和中介商量好，過來說馬上可以簽合同，手續下午就可以辦。沈俊航又細細聽了具體的流程，全權交由程佳明處理了。

    等程佳明離開，張濤才從樓上下來，手裡拿著一個盒子。

    「禮物，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沈俊航頓了一下，一邊接過一邊道：「怎麼突然送我禮物，又不是過節過生日？」

    「就是……見到了，然後想到你，就買了。」張濤的聲音突然低下來，眼神流露出忐忑。

    沈俊航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些瓶瓶罐罐，拿出來一看，大抵是各式的醬料之類的，上面貼的標籤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看不懂。

    張濤仔細打量他的表情，看他沒有特別驚喜的樣子，心裡難免有些失落，語氣也就冷靜下來，沒了之前的興奮。「前幾天我出國工作，發現有些醬料很特別，料理的事情我不懂，但是嘴巴還算會吃，想著你可能喜歡，就買了。」

    「你看這裡，」張濤抽#出其中一個瓶子，翻起底部讓沈俊航看。「這裡我貼了便簽，上面我寫了翻譯和我品嘗的感受，你……權當是個參考吧，好嗎？」

    沈俊航小心地將這些東西放好，一時不知如何回應張濤的心意。

    是的，心意！無論是這份禮物的用心還是張濤對他的心意，似乎當他明白自己心屬一人之後，周圍的很多東西一下子一目了然。

    他看著張濤，終於還是嘆了口氣。

    ☆、22 同居

    沈俊航剛想說點什麼，張濤又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票。

    「下個星期的音樂會，我想和你一起去聽。」

    看著張濤遞到眼前的票，和他期待滿滿的眼神，沈俊航心中愧疚，剛剛準備好要跟他說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始終說不出口。

    「記得把那天晚上的時間空出來，這個演奏團很少來亞洲，這次全球巡演實在難得，音樂會的票我還是通過內部關係還搞來的，很難得。」

    說著張濤笑了笑，溫柔地看著他：「你也不用太有負擔，音樂是讓人享受的，別想自己會不會欣賞之類的，你到時只管享受就好。」

    沈俊航心不在焉的點點頭，想了想補充道：「張濤，你其實，不必對我這麼好的。」

    「我……」張濤抿抿唇，沒有急著把告白的話說出口，只道：「知道我的好就賞下臉，到時一定要來。」

    沈俊航張張嘴，艱難地點了下頭。

    「那你忙，要不要我送你？」

    沈俊航擺手：「你上樓吧，飯館近，我走回去就行。」

    張濤一直目送沈俊航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才戀戀不捨地回工作室。

    晚上，已經得知張濤送過禮物的顧錦廷果斷到飯館蹭吃蹭睡，自然也看到了沈俊航擺在架子上的那個盒子。

    「你喜歡這個？」

    在廚房忙活的沈俊航一臉懵逼，隨便應道：「還行吧，外國的醬料也就那樣，吃個新鮮吧，比不上咱們的。」

    對他的回答略滿意，顧錦廷繼續問：「那你喜歡什麼？」

    「我？」我喜歡你啊，沈俊航心說。

    「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他把菜裝好盤，見顧錦廷已經拿好碗筷，盛好湯和米飯，一起都那麼自然而然，心裡不知怎麼暖暖的。「我對現在很滿意，什麼也不缺，也沒有特別喜歡的，所以你就不要費心了。」

    顧錦廷暗暗挑眉，故意道：「我送禮物，你不想要？」

    沈俊航失笑，說：「不過年不過節的，你送什麼禮物？」

    「張濤不是無緣無故送了。」

    「他那是……」沈俊航一時無法接話，語塞。

    「所以你喜歡什麼？」

    沈俊航將他喜歡的醬牛肉夾到他的碗裡，示意他趕緊吃，一會兒才狀似不在意地說：「哪有人想送禮物一直追問人喜歡什麼的，送禮物難道不是要給人一個驚喜嗎？」

    他笑了笑，補充：「什麼都好，硬要送那我等你的驚喜。」

    顧錦廷想了想是這個理，心裡默默有了計劃。

    吃過飯，顧錦廷又問：「下星期要去音樂會？」

    沈俊航沉默了一陣，顧錦廷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道：「要去的。」

    說完也沒有解釋，拿了水果進廚房，完全是迴避問題的狀態。

    顧錦廷並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知道了結果夠了，他好做打算。

    「看好店鋪了？確定清泉路那家了嗎？」

    「嗯，那家最好，價錢雖然貴點，但還在我的承受範圍內。等辦完手續就著手裝修。」沈俊航擦擦手，將削好的蘋果一分為二，一人一半。

    他咬著水果，問：「我覺得你那公寓的風格我挺喜歡的，那個設計師你還有聯繫嗎？」

    「找他？……也不是不行。」

    顧錦廷心思一轉，說：「你喜歡我那邊的風格，那儘快搬過來好了。」

    「這二者沒有關係吧。」

    「等開始裝修，以你的性格，肯定不放心，我那邊近，來回方便。」

    沈俊航仔細一想，深以為然，便同意了。可又想到，住到顧錦廷的公寓，明明和他到自己這邊住差不多，不知怎麼的卻令他覺得臉紅。

    真是，越來越矯情。

    本來想等開始裝修後才過去住的，可今年的冬天來得猝不及防，一股冷空氣南下，A市一夜入冬，早上起來寒風呼呼地灌入，冷得人直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