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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8:58 作者: 舍念念
    「少爺?」唐堯對著孔澤瞿叫了一聲兒。

    「臭小子,瞎咧咧啥。」孔澤瞿沒說話,柴毅然斥了一聲,然後仔細看玉玦。

    唐堯被斥了一聲兒就摸著鼻子不吭氣了,只是這人手還是放在玉玦肩膀上,他進來的時候就是個打胳膊攬著玉玦的姿勢,到了這會兒還沒放開人。

    「這是?」柴毅然看著玉玦問唐堯,他沒見過玉玦,也不知道玉玦現在是孔澤瞿教養著,玉玦來北地的時候,柴毅然已經進了部隊,孔澤瞿不很願意讓很多人知道玉玦,於是柴毅然不知道玉玦。

    「她叫許玉玦。」唐堯說了句。

    「哦,哦。」柴毅然應了,看這垂著臉的姑娘,仔細想了想能參加穆梁丘的婚禮裡面有沒有哪家是姓許的,想了半天沒想出是哪家的姑娘,於是就作罷。

    玉玦進來這小廳的時候掃了一眼裡面的人,果看見孔澤瞿在裡面,差點目光相撞,只是她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先一步垂了眼睛,就那麼幾步路,走過來費了老大的勁,已經一個月了,她沒看見他了。原本以為她可以往前走走的,可這會兒就已經感覺露出的胳膊涼哇哇的,這麼站著被打量的時候就忽然有些難堪。

    「坐下吧,杵著幹什麼!」唐堯一直盯著孔澤瞿看,上上下下的那麼個打量法,柴毅然真是要被氣死了,喝了唐堯一聲。

    被柴毅然說了一句,唐堯就要坐下,坐下的時候本來想要坐到孔澤瞿邊兒上的,猶豫了下又坐到柴毅然邊兒上。

    他還不敢坐到孔澤瞿身邊呢。

    玉玦跟著唐堯一起來的,且這麼些個年,孔澤瞿看她的眼神兒了總少不了些嫌惡,他從來沒有帶著她出席過這樣的場合,所以唐堯一坐下之後,玉玦就挨著唐堯坐下了。

    這從頭到尾,孔澤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從小養大的孩子跟著別的小子走進來然後徹徹底底的無視他。

    這已經不是能不能將這孩子養成擔責任的人了,孔澤瞿忽然覺得他的教養好像從一開始就錯了,兩個人的角色有問題了。

    「哥,我問你個話。」唐堯搭著柴毅然的胳膊湊人耳朵上悄悄說了句。

    「嗯。」

    「你旁邊的是不是那誰,那四少?」

    「……」柴毅然看孔澤瞿一眼,無話,只照唐堯頭來了一巴掌。

    在小廳里坐了半會兒之後,也就到了舉行那儀式的時候,這小廳里幾個人悄悄出去坐到了最後面那一桌上。若是以往,這幾個人出去該要引起大轟動的了,可這會兒索性大家注意力都在最前面的一對兒新人身上,所以注意的人還少。

    玉玦看著最前面,穆梁丘今天收拾的很精神,和他結婚的女人看著挺溫婉單純的,兩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可穆梁丘看那女人的眼神溫暖柔和,仿不管以後怎麼著他都能包容她的歲月。玉玦紅著眼圈心生羨慕,羨慕的快要死了,她知道穆梁丘會是個好丈夫。羨慕之後就是失落,玉玦知道她到死可能也沒有機會那麼光明正大的像穆梁丘家的女人看穆梁丘那樣去看某個人了。

    孔澤瞿瞄一眼玉玦,見玉玦紅著眼眶,於是忽然就有些不是滋味了,他教養大的孩子,在某一瞬間像是對周圍所有人都有了感情,可惟獨對他是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了,仿佛和他是仇人一樣。這麼想的同時又猛的想起穆梁丘的話,孔澤瞿再不敢想其他。

    儀式很快就結束了,孔澤瞿身份特殊,這大廳里有不少人認識他,所以還沒等眾人移動他就站起來要走,走的時候見玉玦還沒動彈,孔澤瞿終於說話了「還不走?」

    這是孔澤瞿今天說的第一句話,玉玦抬頭看這人,見這人低眉瞬也不瞬的看她,瞬間所有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乖乖站起來跟著他往出走,甚至都沒來得及跟唐堯打聲兒招呼,她忘了。

    也才過了一個月,一個月之前還是夏日,一個月之後就有些冷了,玉玦還穿著那樣的衣服,從大廳里出來就孤單單跟著孔澤瞿,被風一吹就打了哆嗦,這一個月里,她跟著唐堯四處跑,沒命的跑,原本想把自己徹底折騰出病的,可沒想到身體反而像是健康了些,甚至她初cháo後沒怎麼發育的胸前也隆起了,一個月里她的身體跟得了怪病一樣不停的變化著。

    玉玦跟著孔澤瞿走了,柴毅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事兒,明明那女孩兒是唐堯領來的,甚至這中間孔澤瞿和人家一句話都沒說,可看臨走時那樣子,分明孔澤瞿和那女孩兒相熟的不得了。柴毅然看唐堯,唐堯努著嘴攤了攤手,柴毅然緊了兩步跟著出去,只看見那女孩兒裹了孔澤瞿的外套鑽進了車裡,開車的赫然是孔南生。

    孔澤瞿直接領著玉玦回山上了,在車裡的時候兩人一路無話,玉玦裹著孔澤瞿的外套一隻看著窗外,孔澤瞿則總是無意識的將目光落在玉玦的腳踝處,玉玦的腳踝細白,羊脂玉一樣。

    「去換衣服。」剛一進家門,孔澤瞿就扔了這麼一句,仿佛這句話憋了很長時間,玉玦還沒進客廳,這人就說。

    玉玦攥緊了手裡的外套進自己屋裡,今天不是來山上的日子,家裡的老人都在山下,這屋裡算上南生叔就三個人,她知道孔澤瞿將伺候他的撥給她之後就沒再找伺候的人,吃飯要麼是南生叔做,要麼就是他自己做,只叫了清掃的阿姨定期來一回。

    一想到這屋裡統共就三個人,玉玦一陣陣緊張。

    進屋的時候玉玦是披著孔澤瞿的外套的,脫下外套的時候玉玦深深吸了口氣,孔澤瞿的外套上有那人的氣息,陌生而又熟悉,可這是頭一回她離這味道這麼近,又猛吸了兩口,險些將自己吸過去,這才放下人家外套,找了自己的衣服換上,只山上到底備的衣服不很多,且原先她基本沒怎麼發育,內衣對她也就不怎麼重要,這山上竟然連一件內衣也沒有。玉玦是沒有注意有沒有內衣的,原先在山上換衣服的時候她也是不穿內衣的,穿上也只是兩個空罩罩還時不時的下滑,所以她在家的時候是沒穿過的。

    然,這一個月里她的身體比她的意識更快的發展了,等她還想往常一樣穿了寬大的T恤出來的時候,孔澤瞿無意看過一眼,寬大的衣服下兩團兒隆起異常的顯眼。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在修文,這文是上兩個月寫的(從季節就能看出來,寫的時候還是夏天,這是作者的習慣,寫的時候是啥季節就把背景放到啥季節╮(╯▽╰)╭) 一是被不是排榜第一個刺激到了 二是發現涉及到一點敏感問題 所以一直在修改沒能及時更文  從明天起肯定準時更新 人家可是有存稿的人噠!!!

    爬榜中啊筒子們 看過的收藏留評 要不然都沒動力了斗都!!!

    ☆、亂心

    只掃過一眼就再也沒有回頭看,孔澤瞿甚至有些驚慌,畢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過女人,也不是沒有看過女人的身體,他都到這個年歲了,在年少輕狂的時候該經歷的都經歷了,可從根本上,他沒想過玉玦可能從個女孩兒變成個女人,或者知道孩子遲早會長大的,只是這個模糊的概念裡面沒有這麼具體的事情,具體到女孩兒的身體是怎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點點變化的。

    玉玦是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的,如往常一樣出來站好,她知道她今晚可能要挨教訓的,她穿了他不允許穿的衣服,和他不允許在一起玩的人玩,她明明記著所有他不允許的事情的,只是她做了。可這一切在這個時候像個笑話一樣,只要一個外套,甚至只要見著這人聞見這人的氣息,她就會忘了所有,失去了自己往前走的勇氣,也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力氣。

    「上來吧。」孔澤瞿邊上二樓邊對著空氣說了這麼一句,玉玦乖乖跟著他往上走,自然是要進書房的。

    「你知道你以後是要幹什麼的。」一進書房,孔澤瞿就站在窗前背對玉玦,玉玦本以為她挨完一頓就了了,沒想到一進來這人就說了這麼一句,語氣聽不出喜怒,只是好像是個談話的架勢。

    「知道的。」玉玦低聲說。

    「你以後是要回去的。」

    「知道的。」

    「知道我是以什麼身份在和你說話。」

    「……知道的。」他只負責她的教養,讓她像個合格的商品一樣最後交到買家的手裡,她一隻知道的。

    「為什麼今天要這樣。」

    玉玦不知道該怎麼說,可他的問話是要回答的,半天了方說「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是小孩子了,可以決定自己穿什麼衣服,和什麼人在一起。

    玉玦這話出來,孔澤瞿覺得可笑之極,他的十六歲和她是不一樣的,連他都不敢在十六歲的時候自稱是大人,她怎麼敢?!

    因而這人還覺得自己可笑了,穆梁丘的話竟然給他造成困擾了,如此一聽那些困擾完全是沒有必要的,敢自稱大人的孩子,不成熟的感情和來回晃動的理智他竟然還當成個事兒了。

    如此玉玦今天的行為簡直不能原諒,甚至這一個月的放任也是不可原諒的,孔澤瞿轉身,嘴角抿起同往常一個模樣。玉玦以後是要幹什麼的人,所有的出格和不理智是不被允許的,今天合該要好好收拾一頓的,不讓她記住就不能了了的。

    玉玦在這個書房裡從來都沒有抬起頭過,她抬起頭,看見的就是孔澤瞿,在初初對孔澤瞿有了懵懂的渴望的時候她恨不能將這個男人裝進自己眼睛裡,可長了兩年就不了,不再那樣了,她不敢看人家,連偶爾瞥一眼正面都不敢,她的腦子裡印象最多的竟是這人的背影和走路的姿勢,這些印象都很短,幾秒鐘而已,這人腿長,走路的時候也是好看的。

    可今天看了穆梁丘的婚禮,看見了穆梁丘對他女人的目光,甚至孔澤瞿還給了她一件外套叫她披上,雖然給外套是他不願意看見她穿那樣的衣服,可至少給了不是麼,這一切讓玉玦抬頭,在孔澤瞿背過去的時候女孩兒睜著眼睛,貪婪的看著這男人,從頭到腳,一遍遍的看著,看這人的脖頸肩膀,腰身長腿。

    年少的時候,我們脆弱的很輕易就能倒下,可也能立馬就站起來,只要一點點的光亮。

    孔澤瞿在家裡是個沒有防備的人,因而他沒能立馬感知到女孩兒一遍遍的看著他,等他剛一轉身,立馬就撞進了一雙帶著霧氣的盈盈眼睛裡,沒有其他東西,只是帶了熱切那麼看著他,在察覺他轉身的時候那雙眼睛立馬垂到地下,可方才的一瞬間孔澤瞿渾身竟是一個激靈,像中槍一樣。

    孔澤瞿一瞬間失語,他已經很上了些歲數了,年少的時候經歷了太多事情,他的心已經不能夠為很多事起漣漪了,方才他的心起了波浪,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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