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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8:58 作者: 舍念念
    「我也挺好的。」離得近了,許玉玦才看清躺在地上的人,真的是個漂亮的人,即便孔澤瞿的臉已經很漂亮了,可躺著的這個男人真的很漂亮,漂亮而且年輕,臉上是艷麗的讓女人自行慚愧的漂亮。

    「那就挺好啊。」這個男人回答。

    渾身帶了血跡的漂亮的年輕的修長的男人,就這麼毫不設防的躺在石板路上,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神秘的不可思議的合該帶來驚嚇的事情,玉玦也是很意外能在這個她剛剛覺得是自己的秘密寶地一樣的地方看見這樣一個男人。只是她和別人不一樣的是她好在沒有尖叫或者落荒而逃,這感謝孔澤瞿這麼些年對她的教育。

    玉玦也沒有問這男人身上的血跡是怎麼來的,也沒問為什麼這人這麼大半夜的躺在這裡,人家也沒問她的手是怎麼回事兒。於是玉玦只是就那麼挨近了站在這路的轉彎處,離蜷縮的人不遠不近,剛好兩步,安全的距離,能瞬間反應,前進和後退都很安全。

    「我叫堯唐唐來著,你啥名兒?」躺著的人明顯是動彈不了的,可總也那麼痞痞的笑呵呵說話,因了這個,玉玦小聲說了自己的名字「許玉玦。」

    她知道他說了假名兒,能以這個樣子進得這裡而沒被帶出去的人里,沒有堯姓。

    「小玉啊,坐下來唄,脖子疼。」這人咧嘴笑,叫玉玦靠近。

    頭一回這麼被叫,玉玦不很習慣,可沒覺得反感,看這人身子底下的石板都沾了些血,於是抿著嘴往前走了兩步,蹲在了堯唐唐身邊。

    「哎呀,小玉啊,我很累的,你看著別讓糙鞋底鑽我耳朵里,讓我睡會兒啊。」

    「嗯。」玉玦看著很快眯上眼睛的男人,垂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慢慢兒坐在地上。

    月亮移的很快,也不知坐了多長時間,月光終於找到了睡著的人的臉上了,漂亮的不像是真的,跟畫出來的臉一樣,玉玦看了半天,覺得有些事情也還是需要試試。

    等玉玦覺得自己胸悶的時候,月亮已經到了西天,東邊的天都開始泛黃。在石板路上坐了半夜,寒氣和濕氣重了些,她的病又開始要發作了。

    可這會兒卻是沒有藥的,她穿了睡衣出來,向來藥不離身的她這會兒身邊沒有藥。本是要回去拿藥的,可睡著的人鼻息均勻,心想再等等。

    結果這一等,東邊的天真的亮了起來。

    孔澤瞿向來起得早,外面還不很亮,可這個點兒他已經起來了,拉開窗簾,這人還穿著睡衣半伸了個懶腰,然後猛地眯了眼,不遠處的路上坐著的是誰?窗簾猛地被甩了一下,孔澤瞿轉身往出走,他的眼睛很好,不遠處坐在路邊兒上的人還穿著睡衣,旁邊躺著的人是他決計不想許玉玦去沾染的。

    這一切到底是什麼鬼?這麼一大早一個還穿著睡衣,一個躺在地上是在幹什麼?

    「醒醒。」玉玦忍不住了,她越來越喘不上氣,不得已,她叫醒了熟睡的人。

    這會兒玉玦的臉色青白,剛睜開眼的人猛看見這樣嚇了一大跳,直覺伸手摸了玉玦頸動脈,然後發覺血管收縮厲害,不明所以。

    「我有哮喘,要回去吃藥了。」

    玉玦說完要起身的,可眼前頭泛黑,呼吸也越來越急沒挺住一時發軟癱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跨擦 唐二妞出來了 我一定不會告訴你們誰誰的初戀是誰誰的 哼!!!

    ☆、少爺

    玉玦這一下癱軟下去,嚇住的可不止一個人,孔澤瞿隔著老遠的距離眼睜睜看著玉玦癱軟下去,臉瞬間凝住了,大步大步往前走。

    這人向來是慢慢兒的,溫溫的,絕少有大動作,看見玉玦癱軟下去,也只是大步大步往前,還不到跑的地步,可至少衣袂帶了風。

    原本躺地上的人先是被玉玦嚇了一跳,可緊接著就看見了穿著睡衣正往這邊走的人,他絕對不會相信那人是在晨練,目標那麼明確的晨練他可是沒見過的。

    「嗨,放鬆,嘗試自己呼吸,好咧,放鬆。「年輕男人眉眼漂亮,將女孩兒攬在懷裡一邊按摩著胸膛一邊試圖誘哄女孩兒放鬆,兩個人挨得真是很近,頭臉相對,從遠處看來,真是將孔澤瞿氣了個好歹。倘你家養了個漂亮閨女,叫個混小子這樣抱著,你能舒服了(liao)耳里聽見遠處的腳步聲近了,直到那兩條腿站在眼前年輕男人才抬眼。

    「你家的?」那抱人的那個問。

    孔澤瞿居高臨下看著地上的一團,見玉玦滿臉青白張大嘴躺在渾身烏七八糟的小子懷裡,眼波微動,然只是稍稍抿著嘴,然後客氣而疏離的打招呼「早哇。」伸手就要將玉玦抱起來。

    躺著的小子動彈都動彈不了,可抱著人的手不動彈,看也不看快伸到他眼前的手,嘴裡還應著「遛彎兒呢您吶。」

    孔澤瞿是個半彎腰抱人的姿勢,結果正抱著人的小子真是,不放人,這下這人神色真是冷了,就著那麼個姿勢抬眼看了那遛嘴皮的人一眼,這一眼真是極厲害的,還打算耍渾的人悄悄咽了聲音。

    「過來。」孔澤瞿開口。

    這話是對著從頭至尾都沒看他的人說的,孔澤瞿與其說在氣惱別人,不如說他生玉玦的氣更大些,就那麼躺在個陌生小子懷裡,看見他來了也不動彈是個什麼鬼?

    得病多年,玉玦稍稍知道自己犯病了怎麼自己調節,遂這次也不至於立馬昏過去,孔澤瞿來了她是知道的,兩人說的話她也是聽見的,只是她就是沒動彈而已,即便她需要立馬吃藥,即便胸口漲疼的快要炸掉,可那也是一會兒的,倘能掙脫掉長久讓她那麼絕望的疼,這點點兒時間她還是能忍住的。

    孔澤瞿說了那兩個字,玉玦只是稍微將自己的手動了動,人還是沒動。真是生氣了,也不管什麼旁的了,伸手將玉玦攬進懷裡然後抱起人就走了。

    許玉玦觸不及防就撞進了另個世界裡,這個世界她熟悉又陌生,本能的要多吸幾口這個世界的空氣的,誰知過於急了些,終於還是讓自己昏了過去。

    孔澤瞿一路黑著臉抱人往回走,身後的人是再沒看一眼,懷裡抱著的孩子也是氣極了不看一眼,就那麼直挺挺的往前,及至走了好幾步的時候稍稍擔心看了看玉玦臉色,莫名就想起曾經什麼時候他也抱過這小小孩兒,這人心想,那時候他真是該換成個男孩兒的。

    玉玦被抱走的時候那自稱堯唐唐的年輕人沒吱聲兒,他覺得自己多少還是見了些世面的,被看了一眼竟然後脊背有些發涼,正是年輕氣盛的年齡,多少有些不甘,只是,他不認識這男人。等眯著眼看那人走的方向的時候,再看看那二層樓,腦里突然一動,年輕人瞬間神色一整,大聲喊了句「少爺,四少爺……」

    在這個時代還少爺少爺的,確定是可以這麼叫麼?

    孔澤瞿聽見身後的聲音,沒吱聲兒也沒任何示意,他知道那混小子是誰家的,自己被認出來也不稀奇,只是看那小子的年齡興許將將二十掛零,他都是叔父輩兒的了,竟然早上被這麼氣了頓!

    哮喘發作,沒能及時緩解叫昏過去也是危症,孔澤瞿緊了步子抱了玉玦進屋,將人放進玉玦房裡的時候觸及那床單,根本就是一夜沒睡過的樣子,孔澤瞿嘴巴抿的緊緊的,找了玉玦的藥和氧氣瓶給一樣樣兒用上,然後險些發作,真是想要叫醒玉玦再給挨上一頓。

    本來是要甩袖子要離開的,可這家裡旁的人也還都沒有起來,玉玦總是需要個人照顧的,於是沒奈何也就留在這屋裡了。孔澤瞿知道這孩子很快就會醒來的,只是看著那青白的臉蛋和過於瘦弱的胳膊,再次後悔當初應該找個男孩兒的。

    玉玦包得厚厚的手放在床邊兒上,孔澤瞿百無聊賴,於是拆開看了一下,看後覺得也還好,並沒有很嚴重,於是就連那包著的一層紗布子也給去掉了,這人覺得那麼一點點紅腫帶了點破皮,真是連這層包紮都是不用的。

    從外表看去,這個男人並不是過於嚴肅的,也不是過於溫和的,反正總有股說不上來的讓人親近不起來的悠然的溫和,這會兒這人正坐在靠窗的床邊兒上,也還穿著睡衣,就只是側了頭看窗外,可那股讓人親近不起來的疏離感還是讓人清楚的能感覺到。這個男人將那種東西帶到了骨子裡,不去親近別人,也不允許別人親近自己,玉玦心說。

    玉玦睜開眼睛已經有點時間了,從手上的紗布被揭開的時候就醒了,全身沒動彈,只是睜開了眼睛。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孔澤瞿就是個側臉的姿勢,也不知道那人在想什麼,那張側臉在微亮的晨光下有種難描難畫的流暢,已經是快要四十歲的男人了,在他身上找不出任何時間的跡象,女孩兒靜靜看了很長時間,然後稍微呻、吟了一聲。

    因為這一點點聲響,孔澤瞿回頭,見玉玦已經醒過來,這人也就站起來準備要出去了,臨出去的時候扔了句「以後半夜不許出去。」就走了。

    這人的背影和他的語氣一樣,很乾脆,轉眼就從這屋裡消失了。

    玉玦帶著氧氣罩看那人三兩步就出去了,連吸鼻子的動作都不能過大,半天了,嗆得眼圈泛了紅。

    老人覺少,聽著樓上有腳步聲就起來了,只是畢竟年齡都大了,耳朵腿腳都不很靈了,起來是起來了,還不知道玉玦屋裡有這麼一出,等孔澤瞿出去的時候家裡兩老人還奇怪怎麼從玉玦屋裡出來。

    孔家媽媽不明所以,等進屋見玉玦紅著眼眶躺著吸氧氣,真是心疼又生氣,老人還以為孔澤瞿大早上又教訓了孩子一頓惹得哮喘又發了,著急就想上去罵孔澤瞿一通,玉玦拉住了老人,喉嚨里塞得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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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孔澤瞿向來是不去上班的,經過了早上那麼一出,這人腦里不知為什麼總能想起早上看見的年輕男女頭臉相對的樣子,於是書房裡也呆不下去了,轉而到客廳里。所以這時候就罕見的看見這人在客廳的那頭曬著太陽,玉玦在客廳這頭安靜看書。

    穆梁丘進來的時候客廳就是這個樣子,這人這頭看看那頭瞧瞧,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孔澤瞿無所事事的曬太陽真是前所未有,許玉玦能和孔澤瞿在一起安靜看書也還是前所未有。

    「怎麼來了?」孔澤瞿見穆梁丘進來,很快掃了客廳那頭一眼,見原本看書的孩子已經起身去迎接進門的男人,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樣子。

    穆梁丘沒先回孔澤瞿的話,只是嘴裡應了孔澤瞿的話,卻是伸手摸了摸玉玦的腦袋,動作自然極了。

    「你這麼忙怎麼上山來了?」玉玦真的是迫不及待的走到了穆梁丘身邊,方才她和孔澤瞿隔著大半個客廳,可她險些要捱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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