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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官家叩叩桌案,「母后說有樁關於廠臣的驚天秘密要同寡人說一說,顧及皇室體統,叫寡人屏退左右。寡人好奇是樁什麼驚天秘密,廠臣同寡人說一說?」

    大娘娘期盼著,這回要找台階下,馮玄暢還不來求她麼?

    馮玄暢看看她,張了張嘴。

    大娘娘心裡鑼鼓喧天,瞧罷,到最後還不是照樣拜倒在她石榴裙下,馬上就要開口求她替他解圍了?

    馮玄暢轉而同官家揖禮,「臣確實有樁驚天的秘密,不過這個秘密臣覺得壓軸的好,在此之前,臣有個別的秘密要同官家說一說。」

    官家哦?一聲,「快說。」

    他直起身,對著門外喊一聲,「把人提進來罷。」

    乾和殿的門吱呀給從外頭推開,吹進來些細雪沫子,言青和提著一個細皮嫩肉的和尚進來,把人押到官家跟前兒,腳照著和尚膝蓋一踢,和尚哎喲一聲慘叫,結結實實跪下來。

    關在水牢里時間長了,腰以下的肉有些腐爛,到處流著膿水。

    大娘娘心裡頭一咯噔,捂著心口瞪馮玄暢,身子都涼了半截。

    無方和尚迷迷瞪瞪瞧見大娘娘,哭的稀里嘩啦的爬過來磕頭,「大娘娘救小僧,大娘娘救小僧呀。」

    大娘娘膽戰心驚的從官帽椅上跳起來,哆哆嗦嗦指著馮玄暢,「你,你綁個和尚來做什麼?」

    馮玄暢也沒搭話,給言青和使個眼色。

    言青和恭恭敬敬給大娘娘揖禮,「大娘娘認得此人罷?一年前您藉口身體不適為由,請無方和尚到宮裡頭開壇做法,法事連做三場後,無方和尚就在您宮裡頭常住了,當初先帝駕崩,宮裡頭亂的一窩粥似的,大娘娘您剛在先帝榻前哭完,回宮就同無方巫山雲雨,鐵證如山,大娘娘還有什麼話兒說的麼?」

    大娘娘哆嗦著指向言青和,「你胡說,血口噴人,哀家豈是你這閹人隨意攀咬的?先帝對你不薄言督主,當年你同馮玄暢可是死對頭,多少次想治他於死地的,今兒是腦子進水了,替他來誣陷哀家麼!」

    馮玄暢拍拍手,「大娘娘不愧是大娘娘,這時候了,依然說話周全條理清楚,只是可惜,大娘娘好像忘了,言督主是做了什麼才成為西廠督主的。」

    大娘娘徹底站不住了,噗通跌坐在地上,哀求的去看官家,「我是官家的母后,即便不是親生,官家也是要信我的呀。」

    官家臉色鐵青,他同馮玄暢說好了唱雙簧,可是當初馮玄暢沒告訴他還有這麼一出呢?

    那是大娘娘,當今的太后,先帝的結髮妻子,這等醜事,他一個帝王的臉往哪裡放?皇室的臉往哪裡放?

    馮玄暢再揖禮,「還沒完呢,臣還有個不得了的證人,也得請上來說話。言青和,把人帶上來罷。」

    言青和說是,回頭又揪上來一個人,套著麻袋,困得結結實實的,一看這綁人的方法,就是為了防止認證自縊身亡的。

    套頭的麻袋一揭,大娘娘差點兒直接昏死過去。

    這人是誰呢,是頭前在內書堂行走的李公公,年紀可真是不小了,皮包骨頭沒三兩肉,臉上一把的褶子,嘴裡塞著個堵口,蓬頭垢面的,都不像個人了。

    官家都給嚇了一跳,指著人問:「這什麼人?」

    馮玄暢揖禮,「這事兒沒跟官家稟報,實在是時間倉促,也是得多虧了大娘娘派他在內書堂行走,誆了允淑一回,本來人是該被廷牧沉湖的,這老太監說了些秘辛,救了自己一命。」

    他揮揮手,「把他堵口揭了,讓他自己給官家說罷。」

    言青和把李公公的堵口撤了,李公公長長出了口氣,啞著嗓子道:「稟官家,先帝還是不受寵的皇子的時候,是景和四年,林氏剛進府一年,懷有身孕,大娘娘當時還是王妃,不待見林氏,在林氏生產的時候,灌了林氏一碗湯藥,導致林氏生子時血崩,雖說後來沈家太醫親自問診,也還是落下病根兒,沒幾年就撒手人寰了,林氏病逝那年,官家尚還年幼,無所依靠,也就漸漸失了寵愛。」

    官家眼圈兒通紅的盯著大娘娘,「母后,他說的可是真的?我的母妃,果然是母后您下的手嗎?母后,您好狠的心腸啊!」

    馮玄暢冷眼看著這一幕,大娘娘的心何止狠,還黑呢,成日吃齋念佛,都是為了洗去犯下的罪過罷。

    「官家,白氏,善妒,不賢,不忠,不義,無才無德,實在不該繼續枉擔太后頭銜,應廢除太后位,貶為庶民,賜死藥,發還母家。」

    官家一拍桌子,「准,准准准准!言青和,即刻擬旨!」

    言青和拱手,「臣遵旨。」

    大娘娘掙紮起來,發笑,瘋了一般,「馮玄暢,你好狠的心,你這樣對哀家,都是因為李允淑那個小賤人!你不讓哀家有好結果,哀家就拉著你一起死。」她猛地轉身,對著官家,恨恨道:「哀家不忠不賢不義,他呢?欺君罔上,不是真太監,全須全尾一個男子在宮裡這麼多年,又該當何罪?」

    官家送了口氣,總算是到了正題上來了。

    「白氏,你可有證據?」

    大娘娘笑,「人就在這裡,還要什麼證據?脫光他的衣服,自然真相大白!」

    「不必,臣自己承認就是,臣確實不是真太監,當初蠶室行刑的人吃醉了酒,刀偏了,臣僥倖留的這囫圇身子,臣認罪,請官家降罪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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