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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意亂里,有花瓣落地的聲兒穿透耳膜,允淑皺皺眉,眼裡溢出溫熱的淚兒來。
他捧著她的臉,溫柔的不像樣,只痴痴喚她名字。
她羞赧,「爺們都喜歡這個嗎?多叫人難為情的。」
他眼睛在她身上流轉,儘是開了景的模樣,「旁人不知道,我心裡是喜歡的。」
他看著她,心裡頭尋思,多好呢,是他喜歡的人兒,便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給她,免她孤苦無依的,她那麼好的姑娘,有些事兒上善良的迷糊,不該總是被苦難困頓,往後好了,可以光明正大護著她,她想笑就笑,想鬧騰就鬧騰,都隨她心意。只要他在,外頭什麼樣兒的風雨都不能淋著她。
到底是頭一回,他再小心翼翼,她也還是有些疼得慌,皺皺眉她尋個略舒適的姿勢,在他耳朵邊呵氣,「你這樣以後可怎麼辦的?我心裡頭害怕,注意著些罷,回頭有了,不好隱瞞,你雖權勢熏天,可坐到如今這位置,底下多少人明面上畢恭畢敬,心裡頭恨不能咬死你的,你不能叫他們尋著把柄。」
他把這事兒給官家說了以後,回來也是想了不少,雖說官家說恕他無罪,他也還是得給自己留條退路。
之前想著再過幾年年歲大了,把肩頭這些事兒交給廷牧和言青和兩個人擔著,去江南有水有花的地兒和允淑過完餘生,半生沉浮他也是累了疲倦了,沒算計到會半路跳出個李允善來,也沒算計到庭降居然會對允淑動了小心思。
他也不是沒想過別的招,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李允善,早早送鹿和公主回西戎去,庭降那邊是有些難辦,可利益捆綁在一塊兒,曉之以理,總還能有些時間夠他再重新謀算得。
眼下這局面是難了,卻也不是無法可破,往後再說罷,橫豎,他今兒是不想去想。
他笑了笑,翻個身,「這事兒我自有考量,你情不用憂心的。今兒洞房花燭,你信我,別誤了這好時光。」
她怎麼不知道呢?以後的路還很難,貪歡也就這一晚上了。
她媚眼如絲去瞧他,他頭髮鬆散下來,勾的她魂兒都沒有了,心裡嘆,明明是個男人的,頭髮一落這樣的妖氣。
心裡順意了,便撓撓他,「官家信任你,事事兒都願交給你去做,我想著,咱們總這樣也不成,若是想正正經經過日子,你不能總擔著太監的名頭,馮家就剩你一個人了,咱們得好好琢磨琢磨,怎麼才能遠離長安,走的遠遠的,去過自己的日子。」
他握著她的手,讓她靠著自己,替她掖掖被角,嗯聲,「光靠官家器重也不行,官家再縱容我,若觸碰到帝王的底線,便什麼都是白話,你憂慮的對,我有考量,如今還在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諸多事情好謀算,官家要先安內廷,內廷的事兒也好辦,拔除幾個一心忠於先帝的拗臣,再把財政大權從福王爺手裡頭奪回來,也就沒旁的事兒了,至於朝廷黨爭其實無傷大雅,自古明君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底下朝臣搞黨爭的,底下人爭的頭破血流,官家江山就做的越穩。」
允淑捏他的髮絲在指尖輕繞,「帝王之術就是權謀之術,底下臣子們表現得好,正合官家心意。」
他說是,刮她翹鼻,「回頭咱們要麼就是個置之死地而後生,要麼就是個釜底抽薪,你家夫君我是個文武全才,定然帶著你全身而退,到時候你想種地便種地,想養魚便養魚,全憑你喜歡。」
她嬌柔的沖他笑,「那感情好哩。」
這一夜縱的不像樣子。
清起,她困的睜不開眼睛,窩在暖暖的被裡頭,小臉紅撲撲的。
他看著她,替她攏攏有些凌亂的頭髮,蹭了蹭她。
她靦眼,往被裡頭拱拱,聲軟軟的,「別介,昨兒來了七次了,我受不住,我的爺,可叫我歇歇罷。」
他也是可憐,守著身子忍這麼些年,人家公侯家的公子哥兒們十五六就往屋裡頭塞通房了,他卻二十五六了還是個未經人事的,想來是忍得辛苦,利劍開了刃就一發不可收拾,往前沒這上頭的念想,有了這回,往後就不好掩飾了。
他說不成,拉她手,可憐巴巴望她,「今兒早朝,我不能告假,還得去呢,這樣怎麼出去見人的,嗯?」
她嚇得縮回手,拿他著實沒辦法,總也不能叫他這樣就出門,得出大事兒不行。
諾諾攀他身子,「唉,回頭該下不來床了,要叫人笑話的,得說我成了親後懶,不是個稱職的媳婦。」
他覆上來,「我樂意,他們誰敢說的?不怕我拔了她們的舌頭再也開不了口?」
又是一番折騰,他才心滿意足起身,更衣去上朝。
奈奈帶著侍俾過來給允淑梳洗,服侍她起床,叫他給攔在外頭,「別去擾她,叫她多睡會子,昨兒累狠了,今兒咱家縱著她睡。」
奈奈遲疑,「這不太合規矩,哪有新婦早晨不早起的?傳出去叫人說嘴。」
他背手,「說什麼嘴?是哪個眼睛長腦袋上去的人敢說掌印夫人的嘴?哎,橫豎我潔身一人,她既不用早起伺候婆母站規矩,又用不上同姊妹妯娌話家常,旁人那是過不上這樣的日子心裡頭嫉妒才說嘴,咱家還就是叫他們都看看,咱家的夫人,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又不礙著他們什麼事兒的,東廠什麼手段?吃素的?你們誰也別進去擾她,叫我知道誰擾她了,就別怕咱家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