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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言青和打量打量覃時,謹慎的避開覃時的問話,「哦,那你之前在哪個園子伺候的?」
覃時回他,「是如酒夫人,一個小妾的院子。」
言青和點點頭,「那夫人不怎麼得寵,在她院子裡當差確然是沒前程。」
覃時忙道:「奴才要什麼前程的,就是出大力氣的命,嘿嘿。」
他主動送言青和來南書房,實際上是想借著送言青和,能湊近了聽聽壽王打算如何,掌印費勁巴拉把他安排進壽王府可
第68章 可都妥當?
不是讓他做個清閒散人的。
他在前頭走, 時不時回頭跟言青和做個指引。
馮玄暢不在壽王府議事的時候,壽王大多會傳言青和來府上。
以前馮玄暢同福王走的近,他同馮掌印各為其主又有些私人恩怨, 從來都是能避則避,現在共事一主,且拋開私人恩怨來說,他也願意凡事上找馮掌印商量。
只是今日這事,言青和心裡沒底,覺著還是同壽王單說的好。
走過長長的花廊,覃時在書房門口給他謁謁身,「這位大人,到了。」
言青和嗯一聲,正正縷鹿建華冠,進來給壽王揖禮。
壽王抽著水菸袋, 房裡煙霧繚繞的, 言青和給嗆得有些喘不開氣兒,矮矮身,道一聲:「王爺吉祥。」
壽王悶悶, 把菸袋往痰盂上磕,「言督主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再早來一個時辰,倒是能陪本王坐這哭會兒。」
他忙低頭, 不敢造次, 「那可是不敢的,王爺您現下可不能頹了,為了女人不值當,那春小娘子平日裡就仗著您的寵愛囂張跋扈, 連王妃都不放在眼裡,沒了就沒了罷,您傷心陣子滴幾滴清淚,也是給足了她體面。方才奴才打永定門過來,宮裡頭圍嚴實了,西廠的人同奴才一併被擋在外頭,那看門的護衛小人得志的模樣,斜眼瞧奴才,說沒有許西廠進宮的上諭傳下來。奴才想,這宮裡頭,除了官家繼位那年庶王起兵逼先帝退位時皇宮大宮門緊閉,同樣的事兒就沒有第二回 有過,官家泰半是不成了。」
壽王把水菸袋子扔桌上,冷冷臉,「春容哪裡都好,獨獨善妒,這回不光自己搭進去一條命,還讓本王失了牽制馮玄暢的棋子,」他恨恨,「那宮裡頭的宦官和錦衣衛,可都是馮玄暢的爪牙。本王謀劃這麼久,臨門一腳出這樣的岔子,本想著逼宮時,能叫馮玄暢守住皇宮大門,這可好,咱們連宮門都進不去。」
言青和緘默,半晌才道:「咱們這一條路謀劃六年,如今就是硬闖也不能退了,成王敗寇,若不出手,等官家立了儲君,一切都成定局,可就再也沒有回天之力了。」
壽王又何嘗不知道?
錦衣衛歸東西兩廠指揮差遣,可西廠一直被東廠壓著,頭都抬不起來,更別說還有什麼可用來作戰的人手,辦案有手段有什麼用?終歸拿不起明晃晃的刀去拼命,論實力西廠無人可用,硬闖麼?只怕這些人還沒永定門,就已經被捉拿殆盡。
他指望誰?指望鹽務里那幫斂財的蠢貨?還是指望東大營或是驍騎營?那都不是他的人。
出事兒這夜他想了許久,才突然發現這幾年都是他自己以為拿捏住了馮玄暢,縱觀這幾年馮玄暢給他辦的事兒,他還真是個笑話。
明里是為了給他鋪路,算計福王,使之臥病在床不能動彈,可福王手裡的差事和富貴,卻都捏在馮玄暢手裡了,他卻以為他是自己人,放鬆了警惕沒有接手過來。
他的意思本是直接殺了雍王,永絕後患,馮玄暢卻說,雍王是個不得寵的,若真殺了,為這樣一個不得寵的王爺再讓官家猜忌他得不償失,他竟就信了,讓雍王去戍邊,現在雍王手裡攥著多少兵權?
水菸袋的煙霧漂浮在虛空里,絲絲縷縷如同鬼魅魍魎。
他心下悲嘆,竟是大勢已去?
僕從急急進來稟報,「王爺,外頭來人求見,說是馮掌印帶來的話。」
壽王一怔,猛地起身從屋裡出來,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這個時候,馮玄暢帶來的是好話兒還是壞話兒。
門外蝦腰站著的是個小黃門,瞧他出來忙俯俯身,「奴才給王爺請安,請言督主安。」
壽王叫他起來,問話,「你主子叫你帶什麼話?」
小黃門再揖身,「稟王爺,掌印叫奴才傳話兒,官家不行了,昏迷在榻不省人事,這都是言督主安排得宜,陳保公公盡力。掌印說,月黑風高,正好起事,他在宮裡部署,給王爺您開道兒。」
壽王皺眉,一臉的懷疑,「我瞧著你眼生,可真是馮掌印身邊的人?這樣重要的事兒,他怎麼沒有吩咐廷牧過來傳話?」
小黃門蝦腰,「廷牧公公是掌印身邊的人,人人都認得,這樣的事兒吩咐廷牧公公過來傳話豈不是太過招搖?掌印說了,奴才沒人識得,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若王爺實在不夠放心,就將奴才扣押在王府上就是,掌印還說了,他給王爺備了兩千東大營的精銳,聽憑王爺調遣。」說罷小黃門從懷裡掏出明晃晃的兵符來,「不知王爺可還記不記得,這兵符您少時還掌管過一陣子的。」
壽王接過兵符,有些吃不准了,他疑惑於為何李允淑歿了,馮玄暢卻依舊願意扶持他?
「他可有什麼條件?」
小黃門笑了笑,「長江以南三千里秀水河山,封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