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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她拿奈奈摘回來的桃兒咬一口,很是得意道, 「他是個良人, 面上叫人害怕,內里其實最是個熱心腸的,論起來長相, 大監大人是最俊(我們方言念zun四聲)的,我是個俗人,就中意他這樣長的好看又勾魂攝魄的人兒。」
奈奈搖頭,完了, 她家主子色迷心竅了。
「主子, 那你中意馮掌印,可想過以後若真能在一起了,那檔子事兒怎麼辦?」
允淑莫名,「什麼檔子事兒?」
奈奈也不害臊, 說起來儘是叫人聽了臉紅的話兒。
「主子您都過及笄之年了,長安城裡但凡大戶人家的姑娘,家裡的曉事嬤嬤早就教導過閨房之樂,可憐見的您在這王府里只奈奈一個人陪著,奈奈我是個半路出家的,比不得那些個曉事嬤嬤有經驗,這事兒吧,奴婢都是從春宮圖上看來的,」她捂捂臉,心一橫,「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奴婢這就去拿來給您學學。」
她眼瞅著奈奈跑牆角去翻箱倒櫃,眼瞅著奈奈欣喜的找到卷畫軸拿過來,重又在床沿上坐下來,扯開系畫軸的紅繩,把畫軸卷開。
手裡的沒吃完的桃兒吧嗒掉被面上去,她呀一聲,迅速捂上眼,急道:「你怎地看這些污穢畫的?也不怕長針眼了!」
奈奈扯她捂眼睛的手,「怕什麼的?是個女人早晚也是要知道的呀,您不看怎麼成?難道等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什麼也不做,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熬一晚上麼?」
她撇開手指露出一隻眼睛瞄瞄,「這樣不太好吧?」
「這有什麼不好的?您不能光指著男人,別看個個都書生意氣斯斯文文的,在床上可定不會疼人兒,」奈奈極賣力的跟她解釋,「再說了,您喜歡的人不是個普通男子,他是個太監,您就更不能指著他怎麼了,得自己找樂子不是?」
允淑被她說的有些動搖,遲疑著,「要不,就看一點點?」
奈奈拼命的點頭。
把春宮圖徐徐展開來,奈奈起身去把門關結實了,兩個人趴在床上看的聚精會神的。
允淑怯生生的,跟奈奈說自己的觀點,「男人和女人之間,還有這麼多花樣兒的?」
「這些還不是最得意人的,比起來長安花街柳巷裡那些都是小玩意兒,不過主子您是正經女人,這些就夠使了,不能學那些搔首弄姿的狐媚子,輕浮是萬萬不可的。」
奈奈是一心為自家主子,上不得台面的那些就是在閨房裡也是小妾妓/女做派,萬萬不能給允淑拿來學。
允淑推推春宮圖,「你快些把這收起來,還是壓在箱底吧,」她指指那畫中在床榻上痴纏的男女,臉紅道:「這個也太沒眼睛看了。」
奈奈道一聲嗐,「這有什麼的?您在畫冊上看看成了,左右掌印大人那裡也沒有,缺著一塊兒,疼不了您。」
她扯扯畫軸,把畫合上,問奈奈,「你在永巷當差,見過太監脫褲子麼?什麼樣兒的?』」
奈奈搖頭,「奴婢沒見過,不過同奴婢住一屋裡的灑掃女使耐不住,偷偷跟小太監結了對食兒,聽她說,太監那裡是齊根斷的,同女人一樣,就是落下的疤頂難看的,雖說是個男人相貌卻不能當正常人使,到了夜裡睡一起,得用其他的東西,比方手啊,玉勢什麼的。」
「那還怪可憐哩。」允淑聽奈奈說,不自覺看看自己腿間,明明她是個女子,卻還是覺得她沒有的那玩意兒疼。
奈奈笑笑,「若說可憐,誰不可憐的?您現下多學學,省的以後跟了掌印,也可憐。」
這是指望著她活學活用了還?她搖頭,「不成,那得多難為情的?」
奈奈把畫軸收起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要抓住掌印的心,得多用點心思,眼下不學,回頭叫人家慾火焚身的起了火滅不了,可不是要殺人了?」
她擺擺手,「不會不會。」
得,她家主子這是信實了馮掌印是個正人君子了。
奈奈收拾完,嘆口氣,「您好好歇著,奴婢去給您熬上薑糖茶,您喝了小睡陣子,奴婢把這些銀錢收起來,先去春小娘子那裡探探口風,若春小娘子肯見,奴婢就回來稟您。」
她點點頭,笑道,「成,你快些去吧。」
奈奈前腳才走,她就偷偷摸摸下了床,把方才看的春宮圖重又看了一遍。
雨打芭蕉,樓上簾招。
廷牧端參湯進屋,瞧馮玄暢光著膀子往身上正澆涼水,嚇一跳,忙把碗擱一邊,著急道: 「主子,您這是在做什麼的?」
馮玄暢渾身濕透,露出的膀上滲著水珠子,回頭看廷牧,「雍王那邊可有回話兒?」
廷牧謁謁身,「回了,同西戎王的談判很順意,到時候長安若兵起,雍王即刻揮師南下,西戎出兵支援,保準是萬無一失。」
他扯汗巾擦身上的涼水,邊往屋裡頭走。
「白日裡叫你打聽的長安城中買賣壯丁的地方,都打聽清楚了麼?」
廷牧回說是,「十二坊子裡統共七家,福字間和祿康軒做的一直是壽王府的差事,奴才安排覃時那一班的錦衣衛混了進去,只要壽王妃去買人,指定會買到咱們的番子。」
他額首,披一件外衣在窗前的黃梨花木椅子坐下來,「你去把言綏喚來吧,今兒的晚課別落下了。」
廷牧道聲是,轉身出去喚言綏。
言綏機靈的緊,瞧廷牧來,興奮的很,纏著廷牧問東問西,廷牧覺得這孩子性子隨言煦,頂會花言巧語,揶揄他,「你母親這兩日來看你,昨夜裡瞧你做了絫絲金釵,手怪巧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