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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她實在不舒坦, 奈奈為了方便給她暖肚子,替她寬了衣裳,現下錦被裡頭除了肚兜和褻褲,赤溜溜的。她一急,忙喊人,「奈奈,快給壽王爺添盞子茶,入夜的時候摘的桃兒也拿來給王爺嘗嘗鮮罷。」

    奈奈站在外頭,也是急的不行,一聽主子發話了,忙往屋裡頭來, 她心眼也多, 順道兒拉了荷花桂花一起進來,往壽王跟前一揖,「王爺定然是渴了, 奴婢正好泡了茉莉芽。」她給壽王把茶端上來,恭恭敬敬的。

    壽王臉色有些不悅,想著到底還是自己色迷心竅,一時太著急了些, 也就順勢接過茶盞子, 喝一口遞還給奈奈,囑咐道:「你們伺候主子伺候的盡心些,往後別再冷著主子回頭叫主子遭了大罪。」

    奈奈說是,請王爺外間裡坐會子, 她服侍庶妃起身來伺候。

    壽王起身,扶扶額,道:「不用了,本王就是來看看庶妃身子,既然不爽利還是臥床休養的好。」他看看允淑,又道,「馮廠臣今兒替你阿耶來求恩典,說是家裡掛念庶妃,明兒想進府來見一見,今兒本王高興,想著庶妃進王府來許多年了,也是該跟家裡頭見見,就准了,等明兒庶妃收拾收拾,跟你父親母親和姊妹們說說話兒罷。」

    允淑臉赤一陣兒白一陣兒的,都是聰明人,心裡明白,壽王早就從言青和那裡把她身世摸清楚了,馮玄暢扯通謊話來,壽王也不是識不破,偏不揭穿還應承下來,她乾乾一笑,試探的問壽王,「阿耶還在莊子上務農麼?」

    壽王負手嘆口氣,「是個老實的莊戶人家,安分守己的種一輩子地才是正經,能有個善了,廠臣出了筆銀錢另做安置,明兒權是同你這閨女做個別,往後沒得見的機會了。」

    她低頭不語,琢磨著她眼下的處境艱難,本就是六爺為著給她隱瞞身份找來的莊戶人家,何必叫人跟著她成日擔驚受怕的?即是廠臣的意思,那就是覺得她身份已無需再做這障眼法了。

    壽王瞧瞧夜色,再望望床上低頭不語的她,如此嬌羞的美人兒眼下卻還是動不得,自上回夜裡見著病中的允淑,他是朝思暮想著這女人年輕的身子,心裡痒痒的不成。

    可惜了她來癸水,他皺皺眉,這許多天也忍了,再過幾日也無妨,只是浴火燒身,讓他頗有些不耐煩,囑咐聲兒叫她好好歇著,提步就走了。

    奈奈領著荷花桂花出來送他,他順手在荷花圓潤的臀子上捏捏,就走了。

    男人心裡只要起了那心思,就是忍不住的,壽王一路走的著急,一頭扎進了東廂房,未幾房裡就傳出女人吟/哦的糜音來。

    堤園這邊送走壽王,奈奈鬆口氣,支使荷花去小廚房再熬些紅糖水和益母草,折回來坐在床邊給允淑掖被角。

    「好險,主子,要不能天天過這樣的日子,今兒走了明兒可定還是要來的,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您這月事幾天的事兒,也不能光流血不見好的,咱們得想個辦法才是。」

    允淑有氣無力的躺著,方才她也嚇得不行,心裡打鼓,就怕壽王若是動起粗來她抵抗不得。

    好賴人走了,她重重的喘口氣,「你說的是,這樣不是個法子,這幾天我再想想,實在不行我就找條白綾子往房樑上一掛。」

    「您這是想自掛東南枝呢?」奈奈耷拉著眼皮,「奴婢聽說吊死的人,眼珠子往外頭凸著,舌頭申的老長的,臉上灰青灰青的,死相恐怖,尤其是綾子往脖子上一勒,您到時候想喘氣喘不出來,人憋的想尿褲子,」她嚇唬允淑,「想來是個很難受的死法罷,要不,哪天奈奈給您找白綾來,主子您試試?」

    她給奈奈說的直打怵,摸摸脖子結巴道:「不……不然還是別試了,咱們再想想別的法子罷……」

    燈籠光暈模糊,夜裡無風,掌印府上,廷牧拿扇子在門口擋飛蛾。

    沈念收回診脈的手,挽挽袖子,「我去瞧她的時候,聽聞說那時候崔女官和修葺都曾找過她。」

    馮玄暢執筆的手頓一頓,醔眉,「他們找她做什麼?」

    「修葺是怕你同壽王明面上槓起來你吃虧,若當時是我知道你抓了達祿,我也會這麼做的。達祿是壽王妃的兄長,又是壽王的銀庫,你抓他來,是動壽王的根基,他為了自保也要反將一軍的,結果果然如此,若不然,允淑這丫頭何至於此?白白在壽王府蹉跎時光,這都是因為你。」

    沈念劈頭蓋臉的把原由揭出來,擺在他面前,叫他更是自責,他知道,全都是因為他行事魯莽了,欠缺考慮才導致如今這模樣。

    說起來,全都是自取其辱,自作自受。

    他擱下筆,長嘆,「我有時候在想,這朝廷不覆了它,留著做什麼?我這樣在宮裡行走,又是為的什麼?」

    「為的什麼?不是為了活下去麼?馮家如今只你一人,你活的若不好,又叫已經亡故的人如何?如今這點挫折就受不住了,是怪我多事,在蠶室的時候,就不該保你個全須全尾。當初你若是按章程,也就不必操今天這份心了。」沈念從藥箱裡拿出兩瓶藥,「往後且有時間花前月下,眼下還不是時候,得她從壽王府脫身出來,你再慰籍相思之苦就是。」

    他抬眼,「言青和那邊也沒什麼動作,他自從曲水回來,倒換了個人一樣,行事低調不顯山不露水,比之前在西廠的時候,內斂許多,就連見著我也是恭恭敬敬的。慣來意氣風發的人突然不善言辭起來,叫我不得不時時刻刻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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