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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言煦的不可一世像突然泄了氣,他跪著爬到言青和膝前磕頭,「哥,哥,你救我,我不能死,你別打死我,我錯了我去給壽王爺磕頭認錯,你叫他們放了我吧。」
這是磕頭便能解決的事兒麼?
他閉了眼,背過身不去看言煦,斬釘截鐵的,「拉出去,打死了事。」
侍衛拖著言煦一路出了房門,也不敢走遠了打,到底是督主親弟兄,沒準打幾板子疼的吆喝起來督主心軟了呢?哪還能真打死了。
外頭言煦被板子打的哭天喊地,言青和卻雷打不動並沒讓人住手。
幾十板子打下去,言煦七竅流血,侍衛官摸摸頸子上的脈搏,絕氣了。
人哆哆嗦嗦進屋回話,「督主,死了。」
言情和流了兩滴眼淚,擺擺手,「裹了送去壽王府上,就說西廠決意如此了,請王爺務必放心。」
侍衛官謁謁,轉身去了。
言情和往祠堂去,供奉香火給牌位,跪蒲團上叩頭,「爹爹,言煦的孩子這月就生了,兒子找了有經驗的產婆子看,是個大胖小子,往後咱們言家有根了,今兒打死了言煦您別怪我,如今只壽王爺能依附,都是為了咱們言家開枝散葉。」
祠堂幽幽的,也沒個聲響,大把紙錢在盆里燒成紙灰。
言煦頭裡讓人裹了從後門送出去,馮玄暢後腳領人來了府門口。
負責督察的錦衣衛上來稟報,「言煦方才被生生打死了,不愧是西廠督主,拎得清輕重厲害。」
馮玄暢操著手站那,「打死了好,打死了清淨。走,咱去瞧瞧言督主,這親手打死自家弟兄,心裡頭得多不是滋味的。」
一行人闖門而入,侍衛官站門口把人擋擋,揖禮,「馮掌印今兒又是來宣旨的?」
廷牧把人踢開,呵斥,「咱們掌印的路也是你這狗東西能攔的?」
侍衛官氣不過,拔了刀衝上來,錦衣衛提起繡春刀劈過去,力道握的好,只把侍衛官的佩刀盡數劈斷。
馮玄暢斜眼看看侍衛官,「敢拿刀對準咱家的,你是第一個,不錯,言情和手底下都是些血氣方剛的,」他指指提繡春刀的錦衣衛,對侍衛官笑,「官家的帶刀侍衛,身手一等一的好,今兒官家把人給我帶著,怕咱家出什麼意外,決然不是故意對你下手狠,實在是咱家有什麼意外,他脫不了干係。」
侍衛官呆愣愣站在那裡,耳朵嗡嗡的響,人都整蒙了。
「帶咱家去見你家主子,想必現下在祠堂小跪,咱家吃著茶等也是一樣的。」
一行人繞過侍衛官自顧進廳堂坐著。
有趕眼色的小廝早就偷偷跑來祠堂稟報,說馮掌印帶人來了。
言情和心裡咯噔一跳,猛地從地上站起來,皺著眉問,
第45章 下章男女主見面,別走啊,又……
「他來做什麼?」
小廝默了默,「押了蘇化門來,是抓著咱們放掌印府上的線子來興師問罪的吧?」
言青和毫無顏色的淺笑:「撕破臉了好,總有這麼一天,早晚罷了,到底我是西廠督主,官家就是讓我盯著他的,他還能把我怎麼著麼?走,去看看。」
小廝打個千兒跟著,「張侍衛在前頭院裡跟馮掌印動了手,人被拘了。」
他微一怔,「今兒怎麼這樣沉不住氣?」
小廝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
言青和回來正廳,馮玄暢正拿杯蓋撇著茶沫子,瞧見人來也沒什麼表示,淡淡的喝口茶。
「掌印大人好興致,督主署的茶水比不得您的金瓜貢,竟也入得了您的法眼?」
他擱下茶盞,抬頭看言青和,言青和皮笑肉不笑的在他旁側坐下來。
「言督主何必過謙呢,咱們就不用客套了,你的人今兒給你送回來了。」
馮玄暢指指被綁著的蘇化門,繼續道,「這人在我身邊待的夠久的,自我做上掌印這個位置,你就把人放過來了,他做探子做的真好,兢兢業業的給言督主遞了不少話兒。再有,聽說你著人去寧苦查李家姐兒的事兒,咱家親來告知你一聲,不必枉費工夫了,你的人辦事不利,咱家替你處置了,也不用謝我,來督主署之前,咱家已經擬好了奏章呈給官家,現在是來給言督主道喜的。」
言青和太陽穴突突的跳,手緊握成拳,「何喜?」
他派出去的人這麼久沒個回信兒,本以為沒查出什麼來,到原是叫馮玄暢把人截去了,殺了他的人,還說什麼來給他道喜,肺管子都快氣炸了,卻不能發作,言青和的手不由握得更緊了。
「言督主近來棄了太子,同壽王走的頗親近,官家知道了這事兒,對壽王很是不滿,對言督主更是不滿,下了旨革去言督主職位,貶出長安城。」馮玄暢笑,「言督主,今兒就收拾收拾,出城去吧,本掌印給你挑了個好地方,你去曲水,那裡民風彪悍荒野蠻橫,想必會好好對待言督主的。」
言青和瞳孔收縮,他冷臉坐著,只覺得被個炸雷擊中了頭頂,這結果打的他措手不及,甚至沒明白過來怎麼就突然被貶出長安城。
宦官,出了皇宮,出了長安,是個什麼?
什麼都不是。
他只盼著言煦的死能讓壽王看到他哪怕一丁點可用得上的價值,護他個周全,他不能離開長安城,若是離開,這輩子就算是完了。還有帽兒胡同馬上就要臨盆的菊兒,那肚子裡言家唯一孫輩上的根苗子,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