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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7:56 作者: 聽風起雲落
    雍王皺眉,在地圖上戳著,表情嚴肅,「咱們不能引起騷亂,一切要以百姓為主,把張掖城分兩片兒,東城設個點兒,西城設個點兒,把病患分開,需要治療的,都送到東城各醫館,未染病的封西城裡去,食物分開送,剩下診治的事兒,就勞煩各位醫官大人了。」

    她小聲問秦艽,「這是要封城?」

    秦艽嗯一聲,「來的時候,太醫令同幾個醫官大人仔細查過,患病的百姓初期,必先頭痛或骨節疼,傳染非常快,通常一家之中一人出現症狀,整個村子接二連三就會都出現這種情況,張掖以北,已經死了很多百姓了。」

    允淑的心揪起來,不由得更擔心起李允善。

    她這正出著神,聽見馬蹄聲,秦艽拍她,「誒,快看啊,是司禮監掌印馮大人!」

    允淑恍然抬頭,心裡咯噔一下,蹭的站起來低頭就跑,邊跑邊道:「好姐姐,若是有人找我,煩請告訴他沒我這號人……」

    她撒丫子跑的倒是快,還沒跑多遠呢,後邊廷牧就喊她,「大姑。」

    廷牧高興的跟馮玄暢邀功,「掌印,您看啊,是允淑大姑,果然在這裡不是?」

    允淑後背發麻,躲在棵大樹後邊絞手帕子,正尋思著怎麼

    第40章 大姑,男女授受不親

    辦才好。

    即出了宮,就沒打算再回去,金蟬還未脫殼,就被逮個正著,允淑嘆氣,這氣運是有多衰敗才暴露的這樣快?

    原想著等發現她不在宮裡,也要三五日後了,到時候山高皇帝遠的想找她已然不太容易,連夜追過來這事兒真是始料未及的。

    她聽馮玄暢正同雍王客套說話,他給雍王請安,說之前在司禮監伺候的瞼書女官也是這次隨行人手,家裡有表親還沒來得及見一見,東大營的千戶求到他這裡,因千戶曾任過他騎射老師,老師都開口了,他不好拒之不理,只得把人連夜帶過來。

    雍王抬眼仔細打量丁頤海,覺得人長的實在不敢恭維,他記得上次的女司雖年歲尚小,可生的天姿國色,親戚歸親戚,長的倒是很不一樣。

    「既如此,就去說說話吧。」

    雍王喚人帶丁頤海去尋允淑,拉著馮玄暢坐下來說話。

    「正巧廠臣也過來了,方才本王同醫官們商議怎麼布署醫治事宜,廠臣也替本王謀劃謀劃罷。」

    馮玄暢坐在那裡,眼角餘光總往允淑藏身的大樹這邊看,回的有些心不在焉,「臣聽著呢,雍王您說。」

    允淑心裡跳的厲害,她姥姥門上凋零,唯一僅存的一脈親戚是舅舅,可舅舅娶妻多年並未有子嗣,這表親到是誰她心裡納罕。

    何況,這表親如何得知她在宮裡,還找上了大監大人這條線的?

    她自顧在心裡琢磨一遍,還未琢磨出個道道來,便有人在旁喚她。

    「允淑妹妹。」

    她愣怔,這聲兒聽著極耳熟,轉頭過來看,心中不由大喜,「寶兒哥?是寶兒哥。」

    丁頤海笑的一口大白牙,「真是你,我原想著等我爹爹那邊看的不那麼嚴實了,便偷溜去尋你,掌印大人說你在這裡,帶我來見你,他真是神人。」

    她拉丁頤海的手,「寶兒哥,你這些日子過得可還好麼?」

    丁頤海回握她,笑著拉她尋塊石頭坐,「好著哩,說實在的,除了想你都很好,你不曉得咱們都被打散了分到軍營里,白日操練晚上輪流守夜,嗐,可苦了哩。」

    廷牧跑過來湊熱鬧,看兩人手拉手坐著,臉皮上不大好看,乾咳嗽一聲,「大姑,男女授受不親,您好歹是尚儀署出來的女司官。」

    允淑看看他,再看看丁頤海,不太明白廷牧說的話,如何男女授受不親了?她又沒親人家不是。

    廷牧直跺腳,上前來把兩人的手分開,端端正正坐在兩人中間,堆著笑臉,「成了,您們說話,當我是顆草,是個石子。」

    丁頤海搓搓手,尷尬笑一聲,「廷牧公公,你擋著我們了。」

    廷牧裝沒聽見。

    不擋著他們還了得?這會子掌印被雍王拉著說話,回頭說完話過來一瞧,好傢夥兩個人手拉手坐一起聊星星聊月亮,就是山西的貢醋都搬過來,怕也不夠他那掌印主子喝了。

    他撐臉看允淑,「大姑,廷牧是要說您兩句的,您這人太不講義氣了,咱們掌印為了您,幹了多少缺德事兒,那要害您的女司,是咱們掌印給您除了,在宮裡您從沒受過欺負,那也是咱們掌印給您罩著的,髒活苦活您一樣都沒做過,還是掌印他提攜的好差事,就連官家才賞賜的園子,掌印也獨辟出來一樁給您住,這份寵溺,廷牧都不曾有過,您倒是好,哪裡不好您大可同掌印細說,背著人偷偷溜走何苦來哉?您瞧,前兩日您小眼淚一抹兒,主子他就馬上派了人手去暗地裡查您二姐姐的下落去了,」他指指丁頤海,繼續數落允淑,「咱們掌印一聽說言青和那孫兒子找他打聽您,主子立時就急了,連夜進宮跟官家討聖旨禁了言青和的足,又怕自己單獨來尋您讓您落人口實,特地去東大營找了丁頤海同行。這小子倒好,慣是來撿現成的,主子處心積慮保下來的人,是讓他來動手動腳的?」

    允淑本就存著愧意,旁人不說心裡就很難受了,眼下被廷牧劈頭蓋臉說一通,頓覺的更是委屈,尋二姐姐的事兒是她自己的事兒,總不好繼續連累大監大人,他如今復了身份,正得聖恩,官家信實他,前程似錦。李侍郎大人說過,大監大人一家的冤屈都是因與二姐姐定親得罪了齊家,二姐姐對他來說,大抵就是紅顏禍水,不當成仇人已經是大監大人心胸豁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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