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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6:06 作者: 雲拿月
滿室都是小楊鋼的哭聲,程隱沒心思和沈晏清爭執,拍著小楊鋼的背哄他。
沈晏清閉了閉眼,蹲下身道:「對不起。」這句話不知是對小楊鋼說的,亦或是對程隱說的。
他抬手去摸小楊鋼的頭,被避開。
「你為什麼……你為什麼打人……」小楊鋼哭得抽噎不停,「為……為什麼打人……」
程隱解釋:「我們沒有打架。」
他不聽,抽噎掉著眼淚,伸手搭在程隱臉上,「姐姐,姐姐疼不疼……」
程隱抱緊他,連聲安慰:「不疼,真的不疼。我們沒打架,只是鬧著玩的,不騙你。」
他抱住她的脖子,在她懷裡,埋頭在她肩上啜泣。
程隱和沈晏清蹲著,面面相覷,原先氣氛僵滯,此刻反倒朝著另一個方向古怪起來。
恰時,門嘀嘀響了幾聲,秦皎來了,人還在玄關就聽到她的聲音。她叫著小楊鋼的名字走進來,笑意在看到客廳場景時止住。
「怎麼了?」
快步走過去,小楊鋼從程隱懷裡抬頭,哭著給她告狀,一抽一抽說:「剛剛,剛剛哥哥打姐姐,我不喜歡他了。」
秦皎臉一凝,看向沈晏清。
程隱沒解釋,讓她把楊鋼帶進房裡:「我們有事要談,你先帶他進去。」
秦皎咽下話,領著楊鋼進屋。
程隱平復情緒,臉色稍冷,站起身居高臨下對蹲著沒動的沈晏清道:「我確實說過你有追求的權利,但這並不表示你可以干涉我的人身自由。我後天飛L.A,有事,具體原因不方便透露,就這樣。」
……
晚飯沈晏清沒有留下吃,離開程隱公寓,在負一層車庫呆了很久,坐在車裡抽了一根又一根煙,直抽得車內煙霧繚繞。
去L.A的不止程隱,還有秦皎。容辛那邊忙得差不多,整理了最新搜集到的線索要給她看,約好在L.A見面。秦皎正好有事要去談,兩人便定了同一天的票,到時回程一起也好有個伴。
出發前兩天,秦皎和合作方有個飯局,菜都上了,段則軒忽然打電話給她,說要過來。秦皎只能去接他。
到門口迎他,兩人邊說著話邊往裡走。自打「合夥」之後,段則軒在她面前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多,公司布置有大半是他操的心,偶爾還會拎著尋到的老巷美食跑到她公寓找她。
秦皎一開始覺得他輕浮不靠譜,慢慢改觀不少。
原本有說有笑的氣氛,卻在經過拐角後走廊時驀地一變----
另一端迎面走來的幾人,為首的正是舒哲。
段則軒眼見秦皎臉色登的一變,凝了眸光。氣氛驀地變了,舒哲瞥見他們,眉頭一挑,不識相擋在路前。
「真巧,在這也能碰上兩位。」他看著段則軒,「這麼久不見,我還以為你項目多到談不完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原來是另有事要忙?」
秦皎不想和他說話,連站在一起呼吸同一空間的空氣都覺得不適。
舒哲擺明了找茬,攔著不讓走,看向秦皎:「好久不見,秦副總……哦不對,聽說秦副總出來單幹了,是不是要改口了?」
段則軒冷冷瞥他,「你貴人事忙,我們不耽擱你時間,閒話就免了。」
他話音落下,秦皎提步要走,舒哲動了一步擋住她,那雙微微眯起的眼裡透出玩味且惡劣的光。
「秦副總這是怎麼了?當初我們在廁所親熱的時候,你的反應可沒這麼平淡。」
秦皎臉唰地白了。
過去這麼多年,當初的哭嚎和絕望,現在能當成舊日傷疤輕言而過,但並不表示能被人肆無忌憚用力地戳。
舒哲還要說話,「啪----」地一聲,變了臉色的段則軒一拳揮在舒哲臉上。
段則軒把他壓在地上打,跟舒哲來的人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上前拉架。
……
因為走廊上的插曲,原本好好的晚上,氣氛全變了。飯桌上的合作方不清楚這些,依舊推杯換盞好不熱鬧,段則軒卻能清楚感覺到秦皎周身氣壓的變化。
她喝了好幾杯酒,臉泛紅,眼裡涼涼一片。要不是他攔下,她怕是還要喝。
飯局結束,合作方各自散了,段則軒送秦皎回去。先扶她進廁所吐了一會兒,沿著走廊出去,她步履不穩,教段則軒費了好大力氣。
走到一半,她忽然不動,段則軒正要問她是否哪裡不適,她驀地抬起垂下半晌的頭,扯著他的領子將他拉到拐角置放防火器具的陰暗處。
段則軒不妨被秦皎猛地一推,背貼牆,她傾身覆上來,他更是一怔。
反應過來,抓住她胡來的手,「秦皎?」
她埋頭在他胸膛前,許久許久才說話。
「成全我吧,段則軒。我不想再想到他了。一想起親密接觸,全都是他,我真的受不了了----」
走廊的燈光到這角落,被減淡了三分之二,她身上泛著酒香,心跳如鼓點般一下一下分明。
不只是她的,他的心跳同樣重而快。
段則軒動了動喉,半晌後,抬手攬上了她的腰。
第39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程隱和秦皎照行程未改, 搭訂好的航班飛去了L.A。容辛暫時還未到,由他安排的人來接應她倆,程隱和秦皎無事需要操心,輕裝簡行住進了他在當地的寓所。
秦皎的公司融進段則軒的資金流, 許多項目都是因他才得以接洽進行,這次來L.A要談的這樁亦是如此,原本不必秦皎自己親身上陣, 她放心不下,所以走這一趟。
程隱跟在容辛身邊當了幾年的助理, 自然熟悉他身邊的人,秦皎在陌生國界為了事業奔忙, 程隱讓兩個容辛的助手協助她, 面上公事、面下起居一併料理。
秦皎安排好了,程隱難得也忙起來。回國之前她的工作就是給容辛處理各項事務, 早就過慣的日常很容易就重拾起來, 等待容辛的頭兩天全是在成堆的文件和資料中度過的。
第三天程隱把稍稍空閒下來的秦皎帶在身邊, 去容辛的莊園處理事情,也趁空領她參觀了一通。
莊園大到徒步顯得吃力,底下有一整層的酒窖, 滿滿都是容辛收藏的酒, 園後還有一大片花田, 風一吹就漾漾泛起花浪。
秦皎看的咂舌,從進門起表情就不大好:「容辛他這是……」一時形容詞匱乏,半句話卡在喉嚨。
「這算正常。我跟他去過一次他祖父那, 他祖父是個收藏家,比他還誇張。」程隱見怪不怪。
秦皎連連搖頭:「太誇張了,我受不了。」說著抬手摸了下程隱的下巴,感嘆,「你的運道也是奇了,怎麼什麼人都碰的上。」
程隱笑說:「大哥人挺好的,剛接觸會覺得有距離,但其實挺接地氣,什麼東西都能嘗試。」
秦皎沒去細問,看她幾眼,說:「容辛是這樣,沈晏清呢?沈晏清不也是。」
雖說胡同長大和這種國外莊園感覺不是一個調調,可到底家底在那,含著金湯匙這點都一樣。以前念書的時候,沈晏清也沒少陪程隱走街串巷,胡天胡地。
「沈晏清……」程隱稍有斟酌,輕扯嘴角,「是吧。如果沒有我,他可能會過得更安穩些。」
「你對容辛是什麼感覺?」秦皎抬手擋了擋太陽,發問。
程隱只想了一秒:「我人生中兩次改變,一次是遇見師傅,一次就是遇見容辛。」
前者改變了她可能流浪的命運,後者拯救了她陷入食難飽腹困境的生活。
「要說的話,容辛對我來說是和師傅一樣的人。」程隱下了定義。
秦皎沒再問。
離開莊園回市區的路上,秦皎說起沈晏清:「那天之後他有聯繫你麼?」話里說的自是他們莫名爭執把楊鋼嚇到大哭的那天。
「沒。」程隱神情淡淡,「管他呢。」
她不想多言,秦皎也就不深問。
車開了沒一會兒,程隱睡不著,拿出手機上網,刷的還是國內的諮詢。
「你什麼時候愛玩這些。」秦皎記得她不是喜歡網絡的人。
「沒事隨便看看。」自從之前秦皎被舒窈粉絲大規模攻擊起,程隱就有了偶爾關注網絡動向的習慣。隨口應著,程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機上。
忽地,不知看到什麼,程隱滑動屏幕的手指頓了頓。
「怎麼,看著什麼了?」
程隱抿了抿唇,抬眸迎上秦皎玩笑的視線,相比之下顯得不是很輕鬆。秦皎臉色微斂,就見她把手機屏幕轉給她看。
某個八卦博主的明星行程信息,其中有一條是舒窈的航班。
上午十點,北京飛L.A。
秦皎眸沉了沉,下一秒平淡視之:「她來有事?」
「說是工作,不知道什麼原因。」
秦皎說:「腳長在她身上,愛去哪去哪。L.A這麼大,放心,我們不會遇上。」
這也算是種寬慰,畢竟,於程隱而言,提到舒這個字就是破壞心情。
程隱嗯了聲,收起手機。
和秦皎一起吃了晚飯,程隱罕見地要出門。在國外這幾年,陪著容辛接觸了許多人,她不是糙履蟲,多少也有個別朋友。Bella是個擁有自己個人cháo牌的設計師,某年偶然相識於比利佛山,Bella同交好的DJ明星出遊,程隱隨容辛去辦事。
許久不見,Bella一通電話打來,迎頭就是一句honey----她一直管程隱叫東方甜心,雖然程隱自己也不懂這個形象從何而來。
「我打電話給Rae,他告訴我說你現在正在L.A,我簡直太驚喜了。你知道嗎我也在這,晚上我的生日party,你一定要來?」
電話里是一貫的熱情,帶著些拉丁口音,程隱几句話功夫便招架不住,正好沒有別的事,應了她的邀約。
七點多,司機送程隱前往Bella開趴的酒吧,程隱還提前準備了禮物。
一見面就是熱情的貼面禮,程隱甚至被重重親了一下臉頰。Bella其餘朋友中,有個別程隱也認識,相處起來壓力不大。
然而她不喝酒,只能吃吃點心聊聊天,純屬湊熱鬧。
待到十點多,程隱的夜生活是時候結束,去和Bella告別。後者想留,架不住朋友多分不開身,只能遺憾任她回去。
從樓上下去,一層是大廳和一些獨立的包間,這裡消費不低,人不是太多。
經過走廊正要出去時,程隱漫不經心掃到拐角幾個人影,三四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舉止含糊曖昧----如果只是普通的隱私,那麼多少人都與成員無關,但那個黑頭髮的亞洲女人明顯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