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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6:06 作者: 雲拿月
程隱腳下一頓,而後,三步並做兩步衝過去。
撥開圍著的幾個人,小楊鋼在老師身邊,小臉頹喪,眼裡噙著淚,淚花打轉。一看她來了,那眼淚沒忍住,唰地落下來,又連忙抬手用袖子抹淨。
程隱把他牽到身邊,對老師道:「我是他家長。」
聲音尖利的女人一聽,找她要說法,程隱沒理,她了解小楊鋼,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欺負人。低頭柔聲問他:「怎麼回事?」
小楊鋼往她身旁依得更近,搓了搓眼睛,說:「我畫了畫,他要搶我的,我不給他,他就撕掉我的畫……」他眼睛微紅,「我的新水彩筆全都被他拆壞了……」
小楊鋼從書包里拿出那一盒水彩筆,全都不成樣。
程隱沉了臉色看向先前叫囂的女人,「這位家長有什麼想說的?」
那女人臉色尷尬一瞬,馬上又梗著脖子嘴硬道:「他說是我兒子弄壞的就是我兒子弄壞的?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拆的!」
程隱冷笑,「既然你覺得小孩子的話不可信,那就找校方調監控看看。」現在的學校,眉間教室後的黑板上都有監控攝像頭,看過就知事情如何。
囂張的人氣勢立刻弱了一半,女人眼神飄忽,「行了行了,算我們倒霉遇上你們這種人。」她罵罵咧咧拉著兒子就要走,程隱毫不客氣揪著她的衣領把她扯回來。
她尖叫:「你幹什麼----」
程隱說:「你兒子的蠟筆我賠,同樣,你賠我家孩子的水彩筆。」
「賠就賠,沒見過那點錢!」女人咒罵著去掏口袋。
程隱淡淡道:「一盒六百八。」
女人動作一頓,罵道:「你搶錢?!六百八,我呸!」
的確是六百八,小楊鋼的水彩筆是沈晏清買的,程隱也不知道他哪買的鬼東西,但它真的就是這個價格。
「發票我還留著,你不信我可以讓人拿來給你看。」程隱態度堅定,「你今天不把錢賠了,別想走。」
罵人的時候痛快過癮,橫當別人不計較?沒這麼便宜的好事。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講道理的,那女人撒潑起來,叫嚷著衝上來就要和程隱動手。
----揚起的手掌到底沒能落到程隱臉上。
一是她靈巧避開,二是被人抓住手腕,穩穩攔下。
沈晏清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手上沉沉用力,捏得那女人手腕發紅,臉上表情滿是痛楚。
程隱愣了半秒。
女人掙起來,力量不及他,臉都猙獰了幾分。
「蠟筆多少錢,我賠。」沈晏清道,「連你的醫藥費一起包了。」
眾人還沒明白過來什麼意思,他鬆手一推,女人踉蹌往後摔去,踩到走廊和樓前院子的那層矮階梯,結實摔在地上。
假哭變成了真嚎,她側躺在地,痛得哎喲哎喲迭聲叫著:「我的腰,我的腰啊……老天爺……」
沈晏清從口袋裡抽出張名片,兩指夾著對摺扔在她面前,接上先前那兩句話:「別客氣。」
之後不再浪費時間,抱起小楊鋼,「回家。」
程隱慢了半拍,提步跟上。走到操場上,問他:「你怎麼來了?」她打了電話告訴他,她會來接小楊鋼放學。
他道:「經過附近,順路過來帶你們一程。」
到校門口,沈晏清帶小楊鋼去小賣部買零食,把車鑰匙扔給程隱,「你先上車。」
程隱翻了個白眼,早說過正餐前不要讓小孩吃零食,他又忘了。
不過還是沒攔著,任他們去。
沈晏清抱著小楊鋼去買糖,小楊鋼不大開心,摟著他的脖子悶悶說:「我的畫被撕掉了。」
「嗯?沒事,回去再畫一張。」沈晏清說,「我們去買新的水彩筆。」
小楊鋼抿著唇點頭,又說:「我畫了好久。畫了程姐姐,我,和你……」
沈晏清眉一挑,還沒說話,他又道,「還有容哥哥。」
「……」沈晏清默了一會兒,說,「以後畫畫,不用畫那麼多人。」
小楊鋼抬眸,「那畫幾個?」
「三個。」
他認真想了一會兒,掰著手指算:「你,和程姐姐……和容哥哥?」
沈晏清徹底沒話說,「只能選兩個你最喜歡的,你選誰?」
這個問題不是一般的為難人,小楊鋼糾結許久,艱難做出決定:「程姐姐,和……」抿了抿,抬起小手指在沈晏清臉頰上輕輕戳了一下,「你。」
沈晏清微微揚唇,捏了捏他的臉,「我們三個就夠了,再多了你的紙也畫不下。記住了沒?」
小楊鋼點頭。
到小賣部門口,沈晏清放下他,給他一張紙幣讓他自己去挑零食。幾次帶他買東西都是這樣,付錢找零,讓他自己算數。
沈晏清站在樹旁抽菸。隔著兩三米距離,櫃檯前小楊鋼為選同一樣東西不同顏色猶豫,兩手拿起來揚了揚給他看。他夾著煙,指了指左邊那個。
背著書包的小身影在小賣部里穿梭,蹬蹬蹬步子靈敏矯捷。
這個年紀的小孩似乎都這樣。
薄煙從指間飄起,沈晏清靜靜看著小楊鋼,眉目被煙氣氤氳籠住,顯得有些朦。
有的時候會想,如果遺憾和錯失沒有那麼多……
他和程隱也已經有結果。
晨起有人打領結,夜歸有人解紐扣,每一天萬家燈火亮起的時候,踩著晚霞而回,開門有撲鼻飯菜香氣迎接。
或許孩子乖巧,或許頑皮,也總有貼心的時候,會撲過來抱著腿,在身邊軟軟糯糯撒撒嬌。
在這另一種可能中,他們過著所有平凡,也不平凡的生活。
。
吃完晚飯,沈晏清領著洗完澡的小楊鋼回房間哄他睡覺。
故事沒講完人已經安然入睡,沈晏清給他掖好背角,放輕腳步出去。
程隱不在客廳,廚房裡也不見人影,碗筷都洗乾淨了,餐桌卻只擦到一半。
沈晏清去她房前,門是關著的,抬手輕叩兩下,擰開門把一推,提起的腳剛踏進去一步,頓住。
程隱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他兩手抬著正給頭髮綁團。
----上身不著寸縷,背部光裸。
左邊地上扔著兩件衣服,一件髒了,沾上一大塊醬汁,顏色深重,一件大概是乾淨的,還沒來得及換上。
外頭黑夜沉沉,她正對的玻璃牆泛光猶如一面明晰鏡子,將她身上照得清清楚楚。
沈晏清開門的剎那程隱便回了頭,滯頓間,兩人目光相對。沈晏清眸色微沉,回過神來立刻退出去,迅速關上門。
三分鐘後,程隱綁好頭髮、換好衣服出來。
沈晏清靠在一旁抽菸。他抬眸瞥了她一眼,說:「楊鋼雖然小,但他還是住在這裡,下回記得反鎖。」
程隱斜他,道:「你以為都跟你一樣?他從來敲門要敲夠三下,我不說請進就不進門。」
吃飯前沈晏清說要和她談小楊鋼身體檢查的事,兩人在客廳坐下,沈晏清掐了煙,又改了主意:「還是等見醫生的時候再談,說不清楚。」
程隱懶懶靠在沙發上,朝他伸手:「體檢報告呢?」
他皺了下眉:「報告在我車上。」
程隱撇嘴,「時間差不多,你該回去了?我送你下去,順便把報告給我。」
沈晏清動了動唇,還是依她。
兩人搭乘電梯下去,十幾秒時間,「叮」地一聲到達負層車庫。
沈晏清的車停得不遠,走幾步就到,他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程隱坐進去,他到另一邊上車。
東西遞到程隱手裡,程隱是個心急的,抽出紙張就著車裡昏暗的燈光當即一行行看起來。
確實麻煩。
她看了兩分鐘,把紙塞回去,悵然:「看來只能聽醫生怎麼說……」
她剛抬眸,旁邊一直默然的沈晏清驀地伸手過來,攬著她的腰把她從副駕駛抱到他腿上。
程隱手裡還拿著體檢報告,張口要斥他,感覺坐到異物。
她愣了一下,「好端端,你……」
他掌心灼熱,緊緊掐在她腰上。
他的眼神,他的氣息,還有這個姿態,意味著什麼她很明白。
程隱剛要動,沈晏清把她壓在方向盤上,吻落下來。
他唇舌炙熱,狹窄車內空間氣溫攀升,空氣全被攫奪,熱得人頭暈。
他的手從背後探上去,費了些時間解開搭扣,程隱一下沒了束縛。他的手無忌憚肆虐,恣意作惡,急切又用力,揉得她有些發疼。
好半晌程隱才終於推開他,手臂擋在他和她之間,被咬紅的唇瓣微張著喘氣,皺眉:「沈晏清,你特麼多久沒碰女人了?」
沈晏清傾身壓著她抵擋的手臂,鼻尖貼著她的頰側,咬她的耳垂。
他氣息深重,喉結動了動:「一直。」
第24章 本故事純屬虛構
程隱沒讓沈晏清繼續下去,偏了偏頭, 沒半點人性地調侃:「你這一天天的多難受, 得沖多少次涼水澡?」
沈晏清咽了咽喉,眉頭微皺, 實在不適。
程隱推他起身, 坐起來,雖然還在他腿上,好歹背後不用咯著方向盤。
她朝他的小腿瞥去----雖然姿勢不便看不到。
「腳好了?」
他說:「好了。」
難怪到處蹦躂。程隱說:「恢復得挺快。」用膝蓋猛地一頂他腹下,他半難受半吃痛悶哼了一聲, 她道, 「既然好得這麼快,那這兒也自己好好恢復去吧。」
言畢, 程隱從他腿上回到副駕駛座,理好衣襟,拿著報告一刻不留立即拉開車門走人。
她進了電梯, 身影被緩緩關上的門隔絕。
紅色數字一層層跳躍, 最後停住。
沈晏清沒走, 坐在車裡,沉沉抽了兩根煙。
。
辦公室里光線明亮, 沈晏清坐在桌前,手夾著煙,靠著背椅看文件。
不速之客突然闖進來打破安寧。
舒哲氣沖沖指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緊隨其後趕進來的助理連忙上來拉住他。
沈晏清淡定反問:「什麼什麼意思?」
舒哲明顯氣得不行,臉色難堪至極,「你行,你竟然這樣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