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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1:35 作者: 夢溪石/古鏡
長輩們目瞪口呆。
段初言則看著腳下一堆東西,剛滿十歲,才進傅家不久的他雖然很早熟懂事,也對眼前的狀況有點哭笑不得,手足無措。
這個粉粉嫩嫩,胖乎乎的小侄子,將所有東西都搬到他腳下,然後坐在地上歇了半天,又手腳並用地爬到他跟前,軟軟的小手臂往前一伸。
意思很明顯,要抱抱。
段初言蹲下身,略顯吃力地抱起他。
傅明諧眉開眼笑,心滿意足地趴上去,小爪子將自己的七叔抱了個嚴嚴實實。
「咿呀……的,呀……」
牙都沒長齊的嘴巴嘟嘟囔囔,除了段初言誰也沒聽明白。
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這是傅明諧人生的第一條準則。
傅忻夫婦雖然不摻和傅家的大事,整天沒心沒肺似的沉迷於自己的愛好,他們也並非不疼愛孩子,只不過比起尋常父母,當然也算不上盡職。
比如說傅明諧還在襁褓的時候,無緣無故哇哇大哭,管家或保姆抱起他,第一時間帶他去找的不是傅忻夫婦,而是段初言。
因為他們知道,將小少爺抱去給他的父母看的話,他們通常只會有兩個反應,束手無策,跟著團團轉,或者愁眉苦臉地說要不帶他去給小七看看。
小七就是段初言。
傅明諧的性格不知道遺傳自誰,從小特愛折騰,傅忻夫婦只管生孩子,不管陪孩子,閒來無事也會抱起孩子逗弄輕哄一番,但要一對喜歡出外旅行,要麼待在花棚里打理花糙的夫婦整天守在旁邊照顧,是不可能的。
那時候段初言剛進傅家,忙著學習傅老太爺布置下來的功課,忙著適應傅家的環境,周圍的人雖然沒有像容玉鳳那樣動不動就苛待他,時常給他臉色看,也不過是疏離有禮而已,對他來說,這個家裡唯一不會抱著其他目的接近他的人,只有那個小小的,連話都說不全的傅明諧而已。
所以當小明諧終於能夠說出一兩個讓人聽得懂的單詞時,當他終於會稱呼人的時候,第一個喊的不是爸爸或媽媽,更不是太爺爺或奶奶,而是小叔。
這個簡單的,突然蹦出來的詞彙,讓段初言的心如同崩裂了一角的冰川一般,開始被陽光慢慢融化。
如果說所有的事情,必然有一個起因,如果說所有的糾纏,都有一個開端,那麼,這句小叔,也許就預示著兩人未來的命運,必然牽扯在一起,至死方休。
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布置了一道陳腔濫調的題目,讓孩子們畫出自己心目中最喜愛的人。
所有人畫的,不是爸爸就是媽媽,不是爺爺就是奶奶,要麼就是老師,可是在一堆歪七扭八的圖畫中,偏偏有那麼一張,下面寫著兩個碩大的字:小叔。
老師好奇了,叫來傅明諧:「這個人是你小叔嗎,你為什麼最喜歡他呀?」
傅明諧理直氣壯,想也不想就回道:「喜歡就是喜歡,沒有理由!」
最喜歡的人就是小叔。
這是傅明諧人生的第二條準則。
傅明諧七歲的時候,段初言已經十七歲了。
十七歲,正是花季般的歲月,情竇初開,含苞待放。
何況段初言俊秀挺拔,性情沉穩,正是小女生們最喜歡的類型,每逢情人節這樣的節日,他總是捧了一大堆東西回家,表白信,巧克力,鮮花等等。
段初言不願平白與人難堪,何況上學放學也有司機接送,就把東西都拿了回來。
可是有一個人很不高興。
段初言把禮物隨手放在房間的床上,就去洗澡了。
但是當他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床上空空如也,東西全不見了。
只有小惡魔坐在他床上,雙眼閃閃發亮,望著他親愛的七叔。
「明諧,是不是你又調皮了?」帶了些玩笑的語氣,段初言颳了刮他的鼻子。
傅明諧人小鬼大,聽出段初言沒有生氣的意思,馬上順著杆子往上爬,撲上去抱住對方撒嬌。
「七叔,那些女生想要癩蛤蟆吃天鵝肉!」
「從哪學來的詞,東西呢,都被你扔哪去了?」段初言想把身上的粘皮糖掰下來,誰知黏著力太強了,溫軟的小身軀死賴著不肯鬆開。
「巧克力我給平嬸了,讓她給她女兒吃,信撕了丟馬桶衝掉了,還有花拿去送我爸了。」
段初言哭笑不得,不知道該誇他乾淨利落,還是罵他自作主張。
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可是傅明諧年紀還太小,沒有聽過千防萬防,家賊難防這句話。
所以當他有一天看見自己的七叔和廚房一個傭人的女兒站在花園裡說笑的時候,那感覺就像晴天霹靂,五雷轟頂。
那種好像心愛的玩具被搶了的感覺,讓他心裡憤憤不平,幾乎要衝上去把他的七叔緊緊抱住,再把那個討厭又難看的女孩子遠遠推開。
最後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繞了個打圈子,告訴奶奶容玉鳳他不喜歡那個傭人,讓奶奶把人家炒了魷魚,那個礙眼的女人自然沒再出現過。
這樣曲折晦暗的心思,出自一個八九歲小孩子,說出去,只怕也沒人相信。
也許只能歸根於豪門教育讓小孩子都過分早熟。
段初言當然不會去注意到這個細節,他跟那個女孩子,也不過是偶遇多聊了幾句,以他的性格,面對別人帶著傾慕神情的笑容和話語,自然不會拒之於千里之外。
七叔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這是傅明諧人生的第三條準則。
第42章(結局)
匆匆三年時光,便是如此流過。
段初言在賀清宇那裡養過一段時間的傷,槍傷早已痊癒,只是其中一條腿傷了骨頭,自此也留下了後遺症,慢慢走路的時候,倒還看不太出來,要是想要走快一點,就需要拐杖了,而且每逢下雨天的時候,關節就會隱隱作痛。
傅明諧心疼無比,卻也無可奈何,畢竟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錢買到。
「不用揉了,現在沒什麼感覺。」段初言對這件事沒有表示出任何情緒,內心深處,他覺得自己這次能夠活著回來,已經是幸運,何況還多了個孩子,世事不可能十全十美,用一條腿來換,也算值得了。
傅明諧當然不可能這麼看,他連這個人受一點傷都會心疼半天,何況是這樣的問題,背地裡他不知找了多少名醫大家,只是給出的答案都差不多:七爺的腿本來就受過幾次槍傷,這次又剛好穿過骨頭,舊患加新傷,也不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了,這種情況還能正常走路,已經是最好的了,想要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別動,醫生也說平時多做按摩是有效的。」手抹了些藥油,在關節處輕輕揉搓,傅明諧的動作很輕柔,連帶著神色也柔和起來。
只是後來揉著揉著,不知怎的就揉到了床上去。
傅明諧解開身下人的衣服,在那具身體上留下自己的印記,段初言微微喘息,卻只是嘆氣般喊了出來:「明諧……」
傅明諧想要發泄,卻又捨不得,最終只能憤憤地盯著他,像要咬下一塊血肉似的咬住那胸口的突起,一邊呢喃出聲:「我當初差點以為你回不來了……」
時隔三年,那種後怕依舊不時想起,更令他患得患失。
他的動作讓段初言不得不蹙眉仰首,露出一大段白皙的肌膚,愈發惹得對方獸慾大發。
手伸向下面,握住那根還柔軟得如同海綿一樣的物事,輕輕揉搓,連帶著後面的囊袋也沒有放過,唇舌卻在對方胸腹處流連,牙齒先齧咬一番,舌頭再似療傷挑逗一般地滑過打圈,攪得對方忍不住低吟出聲。
「七叔,你的身體越來越敏感了,這三年的時間沒有白費。」傅明諧低笑,手指像是要仔細打掃似的,尋找每一處敏感,連同皺褶,也一一撫過揉弄,時而五指併攏輕輕捋下,時而又用拇指抵住那埠的小孔緩緩摩挲,感受著手中的器官漸漸地變硬變熱,直至滾燙。
「下午還有個會,你收斂一點。」段初言在情事上一向很克制,多是傅明諧先撩撥他,就算現在這樣的時候,也只是低低喘息,蹙眉忍耐,殊不知對方最愛看他這種情態。
總有一種禁慾般的莊重,讓人忍不住想要撕裂他的表象,看他在自己身下臉色cháo紅,逸出身影,身體各處吻痕斑斑,哭叫著求自己讓他解放。
帶著這種想法,傅明諧總是喜歡到最後一刻,才允許親愛的七叔釋放自己的欲望。
手沾了些那頭漫出來的透明液體,塗在身後入口處,細細抹過,又將手指伸進去打轉抽插,一邊在那人耳邊說些yín詞穢語:「七叔,你看我的手指,在侵犯你,雖然沒有那話兒又粗又大,但感覺應該也不賴吧……」
段初言閉目不語,那副模樣惹得傅明諧愈發想要蹂躪撕碎他。
手指不由加快抽插的動作,一面又多加了一根,慢慢地撐開那入口,直到逐漸潤滑充分,他又抽出來,將自己的欲望送上去,一插到底。
對方被他的動作弄得倒抽口氣,眉頭擰得更緊,似乎還沒適應過來,傅明諧卻覺得自己熾熱的欲望被緊緊裹住,如緞如綢,舒服得他想要馬上釋放出來。
不由自主地想要更多,想要永遠停留在這裡面,跟他結合,骨血相融。
粗重的喘息中夾雜著禁忌與愛欲的暗語,傅明諧將這些未說出口的話,全部化為行動,略顯粗暴的抽插動作反而讓這種情慾越發高漲,最終攀至頂點。
「晚上的宴會,一起去麼?」傅明諧輕吻了他的額角,將被子拉高覆至他的胸口。
「我對那種場合沒有興趣,你去就夠了。」激情過後,段初言全身有點乏力,將身體半陷入被褥中,懶懶道,只是那副半眯著眼漫無焦距的模樣無意間極其勾人,讓傅明諧恨不得又壓著他再做一回。
可惜身有要事,只得捺下衝動。
傅明諧起身穿好衣物,柔聲道:「那個小鬼,你下午就別去接他了,好好休息吧。」他指的是那個從槍口下救回來的孩子傅明策,今年不過五六歲,也不知從哪學了一口甜言蜜語,人見人愛,就連住在祖宅那邊,一年到頭出不了幾次家門的容玉鳳和傅忻夫婦,對他也喜愛不已。
「嗯,看情況吧。」折騰了一下午,段初言有些疲倦,閉著眼,聲音低低的,他畢竟受過傷,年紀也將近不惑,精力大不如前。
傅明諧吩咐平叔做好粥點端過來,便出門了。
段初言卻沒能睡多久,電話聲就響起了。
「你好。」睏倦未消的睡意令他的聲音也蒙上濃濃慵懶,段初言有點低血壓,一被吵醒,頭就有點疼。
「初言。」
聲音有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讓他怔了一下。「陶然?」
「你還記得我。」那邊笑了起來,從容不迫。「有時間出來一會麼,好久不見了,我想見見你。」
「好。」靜默片刻,段初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