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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2:34 作者: 稼禾
    葉白柚走近貓貓後彎腰去抱:「小璟久等了。餓了嗎,我給你做點兒吃的?」

    「喵嗚嗚嗷!嗚嗚!!」小璟氣鼓鼓,爪子不安分地在地上抓撓。

    嗅到葉白柚身上的氣味,小璟炸著貓從葉白柚的手臂凌空越過。但也沒走遠,依舊是蹲在葉白柚的斜前方。

    後邊的小白啪嗒啪嗒靠近葉白柚。

    眼看著要近了,小璟張大嘴巴露出尖牙哈氣。

    背脊躬直,蓄勢待發。

    「我這是找了個什麼樣的祖宗。」葉白柚轉身,試探著攔住往前的大鳥,「天色晚了,你快回樹上睡覺去。」

    他聲音中帶著疲倦:「我也要睡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得懂,大鷹站在原地,隨後振翅遠飛。

    「喵嗚——」小璟雙眼望著天空,低聲叫喚。

    葉白柚搖搖頭,打開門點了油燈。小祖宗還是不要他抱,但是始終落後他一步,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回來天色晚,葉白柚草草做了點飯填飽了五臟廟,這才收拾收拾到了自己的臥房。

    吹滅了油燈,剛一躺下,屋子裡就亮起兩個圓亮亮的小球。

    身邊窸窣聲響動,床上一重。貓爪子落在了上頭。

    葉白柚昏昏沉沉睡去。

    夢中,他正揮舞著鋤頭吭哧吭哧挖筍,但竹林像是活了過來。甩著枝條張牙舞爪逼近他,直到纏住了他的口鼻。

    胸腔被憋得幾欲爆炸。

    葉白柚掙扎著,深深吸了幾口氣,但依舊於事無補。

    眼看就要悶死了,意識陡然從夢中抽離。他猛地坐起,面上的大毛球「啪嗒」掉在了懷裡。

    窗外月朗星稀,銀灰色的月光灑在屋子裡。

    葉白柚大口大口呼吸著,好半響才心有餘悸地靠在床頭。手心是「呼嚕呼嚕」的貓,那敦實的身體在手心起伏,葉白柚直接一巴掌給拍了過去。

    「咪呀!」

    「差點給我整得背過去,還咪呀!」

    以往小璟這毛球從不往他的臉上睡,今晚倒是趁著自己累了睡得熟,直接趴在了臉上。

    「你還有心思睡覺!你給我起來,咱們理論理論。」

    貓瞳睜開,眸光亮了一瞬又慢慢閉上。

    對於葉白柚的數落,小璟只是動了動耳朵。耳朵被捏住,它就在葉白柚身上蹭了又蹭,沒什麼其他味兒了才打個滾兒攤開了肚皮繼續睡。

    「你!」

    葉白柚抓著貓頭,帶著一股氣又倒了下去。

    「臭貓!」

    ——

    清晨,山中涌動著薄霧,繚繞在綴滿了露珠的枝頭。

    砰砰兩聲,樹上的露珠盡數落下。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樹枝折斷聲,高樹倒下。緊接著,被下面守著的人剔除枝丫套上繩子,往山林腹地中運去。

    沈無璟站在一個巨大的山洞跟前。

    山洞數十米高,恍若直接將整座山掏空了。洞中流水涌動,深不見底,不知奔向何方。

    水汽瀰漫,而往裡光線全無,黑森森的散發著寒氣。

    「公子。」

    「船修好了?」

    「嗯。」沈無璟負手而立,目光落在水面晦暗難辨。

    他聲音又幾分縹緲:「那就去看看吧。」

    「是!」

    「叫白鳴來木屋。」說罷,沈無璟離開。

    若與之前對比,幾座山之間的谷地仿佛被刀具打磨了一般。數萬平米的地,流水潺潺,屋檐斗轉。亭台樓閣百步成景。

    但若細看,其中最矚目的,要數山洞旁的開闊地上並排的木船,以及其不足百米處藏在山後堪比小山高的木樓。

    「小主子。」

    白鳴,沈無璟外祖家管南邊漕運的大管家,如今被老爺子送來助他一臂之力。

    「帳上還有多少銀子。」

    「若不算白家的欠條,還有三百二十一兩。」白鳴雙手抱在身前,很是恭敬。

    不過說實話,自從他被姥爺撿回去。跟了他三四十年,這還是他第一次管理幾百兩銀子。

    沈無璟抬手扶額。

    「樓里的佣金,可有算上?」

    「算了,但還缺。」

    小主子原來的店鋪盡數被那老不死的送人情送給了朝廷,不然就被留在手裡悄悄霍霍。

    他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也就罷了,還吃了那麼多的苦。如今又要養活這麼多的手下,光是他們帶過來的那點白銀怎麼夠。

    這是那貪官趁機發難,他們老主子的鋪子也受到威脅,甚至連原來他手頭管著的漕運都被丟了去。

    所以公子的外家即便是有心幫忙,但也沒有多少餘力能幫。不然,談何讓小主子縮在這麼個窮鄉僻壤之間。

    老忠僕白鳴很是為自己小主子抱不平。

    「那些產業如何了?」沈無璟捏著眉心,眸色難掩疲倦。

    「盡數置辦了,雖有阻撓,但還算成功。」

    「只不過,回本兒可能有些時日。」

    「行,辛苦白叔了。」沈無璟以手撐頭,劍眉蹙緊。

    本以為很快就能將葉白柚的人情給還了,但如今這樓里入不敷出,他全身除了那塊玉佩就再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如何還得?

    小白站在自己早已換成了普通松木的架子上磨爪子,雙眼盯著沈無璟看了又看。

    沈無璟一頓,眼神落在了它的身上。唇輕啟,聲音幽幽:「你以身抵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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