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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2:34 作者: 稼禾
    林間猛禽,展翅一米多,鳥喙利爪皆是利器。

    葉白柚不知道這種在深山老林里的鳥怎麼會飛到山下來?

    還給自己扔了一隻兔子!

    怪事年年有,今年最多。

    葉白柚大喘著氣兒,雙手張開癱倒在地,連小腿肚子都在發顫。

    「喵嗚喵嗚喵嗚……」

    鷹飛走,小璟跳到了葉白柚的肚子上。又是踩又是滾著往他衣服下鑽,委屈極了。

    葉白柚慢騰騰的挪著手蓋在它的腦袋上,聲音無力:「好了好了,沒事了。」

    「葉哥哥,你沒事吧?」

    安全了,長安一下子從地上蹦起跑到葉白柚的身邊。

    在大泉村生活這麼久,他只偶爾見過有老鷹從天空飛過。他還是第一次距離這麼近。明明看著那麼一點的,沒想到這麼大。

    「我沒事,讓我歇一下就好。」葉白柚軟趴趴的像一團摔爛了的肉,嚇虛了。

    老天爺,他這經歷真是魔幻極了。

    他到底得罪了誰呀?怎麼看不慣他呢!

    天高曠遠,藍得透徹。乳白色的雲團一朵一朵順著風,悠悠飄蕩。風聲沙沙穿過密林草甸,弄得葉白柚的耳朵微癢。

    溪流漸漸,水聲潺潺。

    長睫微垂,葉白柚閉上了眼睛。劇烈的心跳在寧靜的環境之中,慢慢安靜下來。

    他呼出一口濁氣。

    再掀開眼皮兒,腦袋正上方,三個小腦瓜子擠在一起。

    葉白柚眼珠轉動,細細掃過三人。「嚇到了?」

    「有一點。」李長安拉著弟弟妹妹靠著葉白柚坐下來。

    現在兩個小朋友不排斥了,一左一右並排在李長安的身側。

    「謝謝哥哥。」安靜的李長寧忽然開口。

    「謝謝葉哥哥。」李長宜緊隨其後。

    葉白柚悶笑一聲。舉起軟綿綿的手,在兩個小孩的腦袋上揉了下。

    居然沒躲?看來關係有進步。

    「葉哥哥,我們回去吧。」李長安伸手想要把葉白柚拉起來。

    「行,回去。不知道它會不會再來。不過也算撿了一頓吃的。」

    葉白柚將地上的兔子拎起來,估摸著一個有五六斤重。

    小魚蝦重新裝進簍子裡,再放一個大灰兔子進去,最後菜葉蓋在上面。

    財不外露,現在沒多少吃的。這肉露出來容易招嘴碎的人。

    葉白柚想得周全,不過他忽略了的是:村子裡,嘴巴最碎的就是他自己。

    李長寧跟李長宜跟在他們哥哥身後幫著收拾散落在地上的野菜。

    人多幾下就弄好。

    隨後四人背上背簍,匆匆回家。

    「長安,回家放了東西帶著弟弟妹妹來我家玩呀。」

    「好!」長安高高應聲,一左一右牽著兩個小蘿蔔走回了大路上,奔跑起來。

    李家。

    李家老爺子正坐在屋檐下,手上拿著布條編成的繩子。

    「阿爺阿爹小爹,我們回來了!」

    「長安回來了,把背簍給阿爺修一修。」這一個背簍陪著他們過了這最艱苦的三年,長安天天背著他上山下山,帶子上已經快斷了。

    「兒們,你小爹做了些餅,自己去廚房拿。」李端陽嘴上叼著個餅子,手裡端著個盤子。

    見著老爺子眼睛一瞪,李端陽無所謂地聳聳肩,將手上的盤子放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年紀大了別生氣,你老人家還得多活幾十年呢。」

    李登科只覺自己的小兒子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一點君子的儒雅端方都沒有。

    這會兒想想以前住在柚哥兒家的人……那是萬般也比不上的!

    沒好氣的啐了他一口,老爺子抓著濕漉漉的背簍開始拆上面的繩子。

    長安領著弟弟妹妹踏進廚房。

    何沁正好洗了手,要將手上的餅端出去。

    干餅子直接吃,還剩了一半打算做餅子湯。用料雖是一樣,但味道口感截然不同。

    「小爹爹……」

    兩個小孩齊齊撲過去,一人抱個腿兒。李長安矜持又乖巧地叫了一聲,忙上前接過他手中的盤子。

    「長安辛苦了。」何沁摸摸自己大兒子的腦袋。

    當初逃荒的時候沒帶走他,何沁在外面三年是寢食難安。如今回來了,自然要千般萬般對他好。

    原來穿著青袍,背著書袋的小小書生,現在已經長到他肩膀高。

    何沁輕嘆。三年,大兒的變化太大了。已經不是那個哄一下就紅臉,守禮克己的古板小書生。

    雖然他沒讀多少書,但他覺得現在大兒才是快樂的。像他那個爹一樣。

    「小爹爹我們去葉哥哥家玩兒了。」長安領頭,後頭跟著兩個小的。

    「去吧,早點回來。別給葉哥哥添麻煩。」三個蘿蔔挨個摸了摸頭,何沁眼含溫柔送走他們。

    小孩一走,廚房門口忽然被擋住。見是自家男人,何沁疑惑:「相公?」

    沒等他問,李端陽在自己面前半蹲,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他啞然失笑,輕輕將手放在自己相公的腦袋上摸了摸。「相公,你怎麼也跟小孩似的。」

    李端陽舒服的眯眼,滿足地直起身,一把摟住自己的夫郎。他神氣得不行:「我的夫郎,摸個頭還不行嗎?」

    ——

    葉白柚到家先將手上的小毛球放下來,關上了院門,再去換了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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