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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0:25 作者: 顧若央/裴裴
    不緊張,嗯,不緊張。

    慕馥陽盯著沈忱在頭髮上亂抓的手,心臟聲咚咚,他眯眯眼睛,微微定了定神。

    沈忱會彈鋼琴,手指頭又長又好看,白皙勻稱的筋骨給人種很有力量的感覺。頭髮軟又細,周身散發著小孩子的香氣,那是用什麼沐浴露和香水都模仿不來的香,很貼合他的孩子氣,可是他偏偏又不是幼稚,有時候反而挺成熟,非常聰明,光看臉,也是個漂亮的聰明孩子。

    他這種人,無論是以前在槐洲,還是後來到公司,慕馥陽根本沒接觸過。

    六中不是什麼重點高中,就算是最名列前茅的學生,也不過就是個一本的水平,上不了A大這樣的名校。有錢人家不會把孩子送到那個地方念書,所以同校的男男女女都是泯然眾人的普通或者是驚心動魄的差,其實他根本不到墊底的地步,出名主要是因為這張臉。

    後來到了公司,前輩同期後輩全是帥哥美女,有錢的大把,但大都把心思花在了如何出名上,勾心鬥角,奢靡攀比,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脂粉味兒,別說內涵,連個清晰的性格都沒有,空有張臉,在一起相處久了就會覺得無聊。

    沈忱卻不同。

    他很清新,有自己的世界,和慕馥陽見過的人都不一樣。

    必須承認,自己喜歡和他在一起。

    看到他就會開心,聽見他的聲音就會忍不住翹起嘴角,渴望他過來跟自己說話,渴望和他不經意的肢體接觸。

    特別是現在……

    從這個角度俯視自己人,微垂的睫毛在眼瞼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鼻樑挺而秀氣,小巧的嘴巴很讓人想咬一口。

    慕馥陽感覺有一股氣充滿了整個胸腔和腹部,跨近一步,稍稍低頭,壓低嗓音在沈忱耳邊吹氣,重複道——

    「就我們倆了。」

    沈忱:「……」

    他張了張嘴,話還沒有說出口,慕馥陽突然伸出雙臂,將他一把摟進懷裡,狠狠揉了揉他的頭毛。

    沈忱的臉被按在他腰腹中間,鼻子蹭了蹭他胃部以下的位置,問到他身上的味道,臉上愈發變紅。

    沐浴露的味道當然變了,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上的荷爾蒙味兒。

    慕馥陽捏了捏他的脖子,從上望下看,發現他的紅臉,把手從領子裡慢慢伸進去。

    沈忱:「!」幹什麼?!

    「放低。」

    「嗯?」

    「放低。」慕馥陽炙熱的掌心按了按他的脊椎。

    沈忱頓時感覺上半身麻了,額頭低著慕馥陽的胃,慢慢塌下整個背。

    慕馥陽短促笑了片刻,又伸出另一隻手,用手指撬開了他的嘴。

    「…………」沈忱背上的汗毛全部豎起,兩眼幾乎一黑,這是什麼動作?!

    可又不好意思把慕馥陽的手指吐出來。

    只得死閉著眼睛,任他的手指撫摸著牙齒,然後攪動舌頭。

    安靜中有騷動。

    千鈞一髮之際,送餐服務再次破壞了幾乎溫度暴表的氣氛,門鈴響了片刻,慕馥陽終於退開,沈忱於是抄起平光鏡戴上,搶在他前面過去開門,還在開門前把門廳的燈光調暗了點,又拽了拽被扯到幾乎背後大開口的領子,才謹慎打開門。

    服務生推著餐車,上面放了一份格調精緻的西餐,還體貼地問:「需要我幫您打開紅酒嗎?」

    沈忱這才發現那瓶危險的紅酒,他和慕馥陽都是不勝酒力,乾笑著搖搖頭:「不用了。」

    「拿好,我們有為您準備開瓶器,祝您用餐愉快。」

    沈忱點頭如搗蒜:「愉快愉快,肯定愉快。」

    關上門,他整個人經歷了剛才撲朔迷離的交流和假模假式的客套,整個人感受到了種脫力的虛弱,蹣跚地轉過身推了兩步,慕馥陽就已經走過來把餐車拉走了。

    沈忱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正對著餐車:「怎麼就一份?」

    慕馥陽挨著他就坐:「我節食,不能吃晚餐。」

    「你這麼瘦還需要節食?」

    「因為我晚上吃東西又睡不夠的話第二天有大概率臉部浮腫,沒有哪個觀眾花錢去電影院會想在大熒幕上看見個豬頭吧?」

    睡不夠……

    咳咳咳。

    沈忱努力不讓自己想歪,垂下頭去搓臉頰,撩得慕馥陽瞬間就有點分神。

    不過沈忱卻全然不知,微微頷首,拿起刀叉,也不勸說,全心全意享受自己的晚餐。

    他吃了會兒,慕馥陽長臂一伸,從他面前取走紅酒瓶和開瓶器,撲嗤,執著地旋擰,瓶蓋與瓶身花費了不多的功夫就實現了分離,然後優雅地將酒倒進兩個玻璃杯里。

    沈忱的最後幾口牛排吃不下去了,放下刀叉,稍稍向旁邊讓讓。

    他嚼著品相不錯的牛排,卻感覺像是在嚼木頭,嘴裡乾巴巴的:「咱們可都不怎麼會喝酒。」

    「烘托一點氣氛而已。」酒液鮮紅,被玻璃杯推過來的時候還發出令人心顫的搖晃。

    沈忱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說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他就是傻子,其實他們倆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那就真的無法挽回了,不過,不過……

    慕馥陽湊過來,輕輕地吻了吻沈忱的嘴唇。

    他表面淡定,其實內心慌的一比,嘴唇稍微分開,沈忱也呆滯了,轉過臉來直勾勾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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