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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40:25 作者: 顧若央/裴裴
    「再把梁宵招來了。」

    「……」

    「去關門。」

    「……」手鬆開,沈忱的頭皮並未恢復原狀,大腦還變本加厲癱瘓一半,不安、羞窘、而又期待地走過去,咬著牙,還給門落了個鎖。

    轉頭,老大這人哪裡醉了,神色清明地坐在床頭,盤著腿,兩個膝蓋聳起,手臂搭在上面,露出結實漂亮的筋部線條。

    「過來。」他招招手,像喚自己的所有物一樣理所當然。

    沈忱:「…………」

    他端詳著,心裡咕嘟咕嘟直冒泡。

    不不不,他還要再看看他。

    再看看他,確認這是不是夢境。

    也許是晨光太過溫柔,這張表情素來淡漠的臉上帶著他不熟悉的柔軟和笑容,他初見他時,那個記憶里飛揚不羈的少年慢慢與面前的這張臉龐重疊……

    「忱忱,過來。」

    沈忱的心忽然跳得很厲害,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撲了過去。

    「……」

    慕馥陽差點被他撞翻在床頭,口袋裡的東西隨著劇烈搖晃滑出來,他抓起盒子:「這是什麼意思?」

    「……」沈忱腦內不自覺地就閃現出了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他沒那個臉皮現在說這個,於是很避重就輕地說,「這不是你的幸運石嗎?我就希望你一直有好運氣。」

    「還有呢?」

    「……沒,沒有了呀。」

    「我不色盲,這不才說了一半?」

    好吧,看來什麼也瞞不過他的眼睛。

    沈忱唰地臉皮發紅,沒辦法,這種話從他這麼個二十郎當歲的大好青年嘴裡說出來顯得又娘又小兒科。

    嗯,這是慕馥陽逼他說的。

    他把頭湊過去,含含糊糊地說:「順便守護……的愛情。」

    慕馥陽嘴角漸漸翹起:「什麼?我沒聽清。」

    「……」

    沈忱真想捶他兩拳,咬牙切齒、面目猙獰道:「順便守護一下咱們倆的愛情。」

    慕馥陽仰了仰脖子,笑得很是燦爛:「這可是你說的。」

    「我說什麼了?……痛痛痛!」

    沈忱側坐在他腿上,被他的胳膊箍緊了,肩膀深深嵌進他胸膛里,被這一勒勒得胳膊疼。

    「你這就算答應了。」

    「……」

    「正式的、可沒得反悔的答應了。」

    「……」

    「今天已經不是我生日了,別說什麼過生日哄我開心,我可——」

    「……我答應了。」

    慕馥陽愣了愣,然後在沈忱的肩膀上不輕地咬了一口。

    「嘶——」沈忱驚得抖了下,倒吸一口氣,可最終還是把抱怨憋了回去。

    他覺得他仿佛知道慕馥陽在擔心什麼。

    感覺肩頭一熱,慕馥陽正將頭抵在他肩膀,沈忱凝視著他的頭頂,小小一個旋兒,像個小孩子,忍不住說:「你放心,我會一直一直守著你,就跟我送你的手鍊一樣,雖然不貴重,但是只要你不放棄我,我就永遠也不會先離開你。」

    慕馥陽撲哧笑出了聲:「我怎麼覺得你還自我感覺挺良好的。」

    「……」

    「為什麼是你先離開?你覺得我就死心塌地賴上你了唄?」

    「……」

    他頓了頓,似乎是輕輕嘆了口氣:「好吧,我就是死心塌地賴上你了。」

    沈忱剛想出言反駁,可聽到這話,微怔。

    他柔軟的聲音從肩膀處傳來:「沈忱,要一直守著我,是你說的,我信了。」

    沈忱點點頭,感受著他要把自己揉進胸腔似的力量:「信吧。」

    「又老一歲了,我還在想一件事情。」

    「嗯?」

    「很棘手。」

    「什麼事?」

    「我在想,怎麼送出我的初吻。」

    「……」

    「給我愛的人。」

    他抬起頭,望著沈忱,懶懶一笑:「氣氛到了沒?能不能給我個送禮物的機會?」

    沈忱心臟跳了跳,慢慢低下頭,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唇線。

    都說接吻要閉眼睛,可慕馥陽實在捨不得錯過他此刻的表情,年輕男孩兒在清晨如薄霧般的乳白色陽光里低著頭,他細膩乾淨的像白瓷,眉眼分明的像黑夜,嘴唇微微聳起好看的弧度,正朝自己湊近,再湊近……

    「忱忱!你還在裡面嗎?」突然配合著焦躁而細微的敲門聲。

    沈忱驚慌的睜開眼睛,卻完全撞進了慕馥陽深沉的眼眸里。

    沈忱:「……」

    慕馥陽:「……」

    是誰的心跳恰巧應和了這急促的鼓點?慕馥陽騰出長臂一用力,咬住了沈忱猛然湊近的嘴唇:「先別管他。」

    ***

    片刻後,沈忱紅著臉,從慕馥陽的房間溜了出來。

    梁宵從樓下倒了水拿上來,分給沈忱一杯,長出一口氣:「我以為你去哪兒了呢,啊,你臉好紅。」

    沈忱搖搖頭,搓了兩把臉,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乾笑著:「咳咳,是老大太沉了,可能我有點腦充血。」

    他轟轟烈烈唱情歌的時候梁宵去外面找慕馥陽,完美錯過了,現在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告訴他這突如其來的巨變。

    梁宵完全沒有意識到沈忱的異樣,拍拍他的肩膀:「你去把水放下就到我屋來睡吧,他倆醉了萬一有什麼事,咱倆隨時起來也可以有個照應,不然我睡太死你叫不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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