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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39:03 作者: 清麓
    漫步在F國的街頭,天空中飄起小雪,華燈初上,一切景致美得宛如油畫。

    然而這浪漫的景色,他們倆還未怎麼來得及欣賞,就被人打斷。

    初到國外的第一晚,孟衍璋兩人遭遇了搶劫犯。

    段江秋正側頭和孟衍璋說話,手上的袋子忽然被一股力量搶走。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邊的孟衍璋就沖了出去,在黑夜中像是一把閃著銀光的利箭。

    搶劫犯跑得很快,而且非常熟悉附近的環境,一看就是熟手。

    孟衍璋追著他跑進巷子裡,再轉角,眼前忽然出現四個高壯的男人,捏著拳頭向他走來。

    他們說的是F國的語言,孟衍璋聽不懂,不過看他們這副不懷好意的樣子,就足夠看出這四人不是什麼善茬。

    ……

    段江秋追在孟衍璋身後,不過他平日裡最大的戶外運動,就是在他家院子裡的游泳池裡游泳,和孟衍璋這種專門練過的完全不能比,沒跑多長距離,他就被孟衍璋遠遠甩在後面。

    「哈……」段江秋急促的喘息,再抬頭,路上已經沒了孟衍璋的身影。

    他低聲咒罵一聲,F國的夜晚可不太平,那個袋子裡裝著他的大衣和錢包,沒什麼別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追。

    要是孟衍璋因為這點小錢,出什麼事,段江秋真是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正要拿出手機,叫人幫忙,身後忽然有一道亮光傳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拿著手電筒跑過來,用英語問他是不是遇見了麻煩。

    段江秋看到他的證件,這才意識到這人是便衣警察。

    他迅速將剛才發生的時候告訴對方。

    「OK。」警察的動作非常迅速,叫來他的同事,跑進巷子裡。

    段江秋跟在後面,聽見不遠處傳來打鬥聲,他猛地一個轉身,往聲源處跑去。

    孟衍璋被人從後面抱住手臂和腰身,讓他的雙手動彈不得,前面有個高壯的男人一拳就要打在孟衍璋的臉上,孟衍璋忽然借力跳起來,雙腳併攏,將身前的男人一腳踹開。

    身後困住他的男人,也因為他的動作鬆開手,孟衍璋動作迅猛,反手就是一拳,昏暗的月色下,段江秋清楚的看見男人臉上的肉,被孟衍璋一拳頭打變形,足以見得孟衍璋這一拳頭的力量有多大。

    「Shit!」被孟衍璋踹翻在地的男人,突然從伸手掏出一把槍,直勾勾的指著孟衍璋。

    剎那間,段江秋的心臟差點跳出來。

    幸好在這時候,警察和他的同事們趕過來,將四人制服。

    段江秋扶住旁邊的牆壁,雙腿發軟,額上全是冷汗。

    孟衍璋剛一轉頭,就看見月光下,站著一個身影,扶著牆壁,面白如紙。

    不是段江秋是誰。

    他和警察說了幾句話,然後跑向段江秋。

    「你沒事吧?搶劫犯抓到了。」孟衍璋以為段江秋跟在後面跑得太累,脫力了,完全不知道段江秋是被嚇的。

    段江秋抿著唇沒說話,孟衍璋靠近他,低頭去看他的臉,猝不及防被段江秋一拳頭打在臉上。

    嘴角立刻出血。

    因為明天還要拍攝,孟衍璋剛才打架的時候,刻意護住自己的臉,雖然受了點小傷,好在沒在醒目的地方。

    千防萬防,實在沒有防到段江秋會迎面給他一拳。

    孟衍璋的火氣上頭,還未來得及發泄,段江秋目眥盡裂,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領,咬牙切齒的瞪著他。

    段江秋的手在顫抖。

    這個認知鑽入孟衍璋的腦子裡,他有點懵。

    在他眼裡,段江秋出身優渥,打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他落拓不羈,隨心所欲,目空一切,可以稱得上傲慢,這樣一個人,應該沒有什麼可以令他感到害怕。

    孟衍璋以為段江秋是被那幾個搶劫犯嚇到了,他抬起手來,抱抱他。

    「別怕,沒事了。壞人已經被警察抓到了。」

    段江秋一把推開他,眼睛裡泛著血色,「什麼叫沒事了?那個袋子裡的東西值幾個錢?用得著你這麼拼命的去追嗎?」

    孟衍璋的臉色陡然一白,「是,你覺得不值錢,在你眼裡就沒什麼是值錢的。我就是個窮酸鬼,你不是早就知道嗎?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都是那個摳摳搜搜的窮鬼。」

    「你是大少爺,看不上那點錢,我看得上,我沒錢。」

    段江秋的話讓孟衍璋突然之間想起,他念大學的時候,因為第一次到大城市裡,鬧了不少笑話。

    他不會使用ATM機,插卡的時候,他害怕卡全部插進去後取不出來,特意留出一截露在外面,他的室友因為這件事笑了他好久,還拿到外面到處宣傳。

    除了學費,他父母並沒有給他多少生活費,他不得不省著吃,一面念書,一面打工,大城市裡很多東西他都弄不懂,只在門口的麵館找了一份兼職,飯點的時候,別人吃飯,他正忙碌著給他的同學端面。

    打工他並不覺得辛苦,他覺得難受的是別人對他的指指點點,他不知道一個努力生活的人,有什麼可笑的。

    那些原本已經被他遺忘的記憶,被段江秋一句話從箱底翻出,席捲他的大腦。

    段江秋啞然,他的怒火突然間煙消雲散,他想起念大學時,那個每天清晨在湖邊努力練習普通話的身影。

    他的心臟像是被人割下一塊,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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