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4章 氣得跳腳的喜梅(一更)
2023-09-26 19:40:48 作者: 秋煙冉冉
駱福財一怔,「你梅姨說的?」
「是呢。」春寶老實點頭。
他雖然皺著小眉頭,但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盯著他老爹的臉色。
駱福財放開春寶,大步衝進了東廂房,一把拽起床上的喜梅,「你跟春寶說的?一大早叫他鬧騰的?你這女人有沒有腦子?」
喜梅也煩著春寶呢,她還沒有睡夠。
「沒有的事,福郎,春寶這孩子一向愛說謊。我叫他到後院洗衣餵雞啊,沒叫他到前院來。」喜梅抱著駱福財開始訴委屈。
「前院後院有什麼區別?這一大早的,吵死個人了。你會不會辦事的?」駱福財都想打一頓喜梅了。
他恨恨推開喜梅,又來到了前院。
春寶低著頭,兩手捏來捏去的,心裡在暗笑。
嬌娘姐說的對啊,繼母被挨罵了。
「到別地兒玩去吧,等我起床了你再來餵雞鴨洗衣裳。」駱福財拎著兒子的後衣領,把他往院子門外推去。
「曉得咧,爹。」春寶只差沒笑出聲來。
太好了,他到林子裡挖草藥換錢去。
駱福財趕走了春寶,又回了東廂房的臥房裡。
喜梅知道,是因自己辦壞了事,才惹得駱福財不高興了,她忙溜下床來纏駱福財的胳膊。
「福郎,時辰還早呢,再睡會兒吧?」聲音嬌滴滴的,整個人往駱福財身上貼。
駱福財對她說過,就喜歡她肉肉的身子,不喜歡鍾氏的排骨身子。
每回她一纏駱福財,駱福財就跟順了毛的小狗一樣聽話。
駱福財「嗯」了一聲,「睡睡睡,再睡會兒。」
喜梅高興了,使著各種手段讓駱福財開心。
可駱福財剛才正在勢頭上時,被春寶的敲鑼聲給嚇過了,現在是不管怎麼試弄,就是不得力。
喜梅心裡罵著泥巴男人,卻仍是笑嘻嘻地安撫。
可這叫駱福財看來,是喜梅在嘲笑他硬氣不起來。
男人最怕女人笑他不是男人!
駱福財的自尊受到了打擊,一把推開喜梅,「睡什麼睡?起床了!」
他自己拎了衣衫穿了起來,氣哼哼走了。
這是真發火了呢!
喜梅嚇壞了,也不敢再睡了,匆匆起了床。
她才走出臥房,就又聽到駱福財在前院裡大聲罵著,「趕緊著將前院裡收拾下,這都亂成什麼樣了?腳都沒地兒站了!」
喜梅連臉都不及洗了,慌忙來到前院。
只見前院的地上,要洗的衣衫扔得滿院子都是,不知哪裡來的兩隻小狗,正叼著她和駱福財的衣衫,在院子裡追跑著玩呢。
衣衫拖到雞鴨的食盆里,髒得不忍看。
院裡到處可見雞糞鴨糞,雞毛鴨毛狗毛。
喜梅委屈著道,「福郎啊,這是春寶那孩子弄的,該叫他收拾好才是,怎麼叫我收拾呢?」
那衣衫都沾上了雞糞了,哎喲,髒死了,她才不要洗。
駱福財把春寶趕出院子去了,那小子一旦自由,就會撒丫子去玩,等他收拾,怕是得天黑。
「等他回來,天都黑了,你自己收拾!」駱福財怒道。
不得已,喜梅只好自己收拾了。
而春寶,提著把鏟子拎著個籃子,正心情大好地在附近的樹林裡挖草藥呢。
他的懷裡揣著一張圖紙,是他姐春丫給他的,也是嬌娘姐畫的。
上面畫著這附近經常能看到的草藥。
她們說,叫他比對著采,就不會出錯。
這個小樹林裡沒有什麼人來,挖了小半天,他竟挖了一藍子草藥了。
肚裡傳來嘀咕聲,春寶才提著籃子往家走。
走到昨天挨打的那片田地那兒時,有個婦人小聲喊著他,「春寶,春寶?」
春寶回頭,看到昨天那個罵繼母的大娘,正站在一排莊稼後,笑微微朝她招手。
春寶走了過去,「大娘,有事嗎?」
「給,拿著。」那婦人笑微微地,遞過來一個用油紙包著的蔥花大餅。
餅很大,有家裡的盤子大了。
正散著誘人的香氣。
春寶沒吃早飯,這會兒正餓著,他馬上接在手裡,啃咬起來。
餅子還是熱的,香噴噴的,居然是夾心肉餅子。
春寶吃得開心極了,「謝謝大娘。」
「不謝不謝。……你這孩子,慢些吃,別噎著。」那婦人笑著道,擔心春寶噎著,又遞了個牛皮水袋給他,「喝口水再吃。」
「嗯呢。」春寶含糊應道。
喝著水,餅子顯得更好吃了。
春寶很快就吃好了。
「多謝大娘。」春寶將水袋還給婦人。
「不過是一個餅,謝什麼的?」婦人笑著道,「對了,你繼母今天有沒有再打你啊?」
「哦,今天沒有,她今天被我爹罵了。」春寶得意著笑道。
「哈,活該。」婦人哈哈笑了一聲。
吃完餅,春寶就不想馬上回家了,他朝婦人揮揮手,「大娘,我去採藥去了。」
「去吧去吧,小心蛇啊。」
「曉得了。」春寶心說,他已經不怕蛇了,他跟著嬌娘姐學會了抓蛇。
他還巴不得抓到蛇呢,抓到蛇,嚇死不繼母。
……
肚子不餓,春寶一直又在樹林裡轉悠起來。
挖會兒草藥,玩會兒,一直到黃昏時分,他才回家。
而喜梅,今天做了一天的家務。
反而還被駱福財嫌棄了一天。
因為中午午休的時候,她被駱福財拖到床上試了半天,還是不得法,駱福財心情不好就沖她發火。
見春寶歡喜著,蹦蹦跳跳著回來了,氣得喜梅跳腳大罵,「你娘死了上墳去了嗎?死到這時候才回來?你給老娘過來!」
抓著把掃把又要打。
春寶哼哼,「我沒玩,我采草藥去了,我爹說了,叫我有空就采草藥,這能換錢呢。」
駱福財說過,春寶識得三五種下草藥,也的確說過,叫春寶有空就去采草藥,並叫她曬乾了拿去藥鋪里換錢。
看到草藥的份上,喜梅才沒有揮掃把。
「拿過來給我,這草藥曬不好,等於白采了。」喜梅將手伸向春寶。
「我會曬,在我家的時候,我跟著我姐學過呢。」春寶裝著不情願的樣子,將籃子往身後藏。
「你這孩子,又不聽話了是不是?」喜梅又火了,衝上前將春寶手裡的籃子搶了過來。
「我會曬!」春寶狡辯。
「你會個屁!」喜梅橫了他一眼,「掃地去,你回來看到地上又是髒的,當心沒飯吃。」
春寶鼓著臉,瞪了眼喜梅,不情不願地抓著掃把胡亂掃起來。
喜梅哼了一聲,提著提籃往一個桌子大小的簸箕上一倒。
哧溜溜——
一條蠟燭粗細的青蛇,在草藥葉子裡肆意地遊動著。
「啊——,救命啊——」喜梅嚇得尖叫起來,提起裙子擺就往院子門外跑。
春寶聳聳肩頭,嘿嘿一笑,「膽小鬼。」
他也不拿起蛇兒,任由那蛇兒在一堆草藥里游爬著。
喜梅嚇得臉色死白,兩發直盯著那蛇兒,死活不敢進院子。
她不進來,春寶也不喊她,抓著掃把東掃掃西掃掃地玩。
駱福財回來的時候,太陽完全落山了,屋外只有些稍的光亮屋裡全黑了。
喜梅站在院子門口,嚇得什麼似的。
「怎麼站在路上?屋裡也不點燈?」駱福財不滿說道。
「爹,你在外面吃過了嗎?」春寶倒是嘴甜地跑到院子門口,拉開院門。
駱福財搖搖頭,「沒有呢,晚飯有什麼菜?」
「沒菜。」
駱福財揚眉,「沒菜?吃包子嗎?那也行。」
「不是,梅姨她沒有做飯呢。」春寶直搖頭。
「沒做飯?那你這一天在做什麼?」駱福財的火氣又竄了起來。
「福郎啦,院裡有蛇呢,我不敢進去,你兒子……你兒子好壞呢,故意抓了蛇放在院子裡嚇我。」喜梅委屈地哭起來。
「你哭啥呢?眼淚都沒有。」春寶大聲道。
「哪裡沒有?天黑了你沒看清。」喜梅咬著牙,氣得想打一頓春寶。
「就是裝哭。」春寶飛快跑進屋裡,燃著盞油燈端來照喜梅的臉,「眼淚呢?就沒有嘛。」
駱福財回頭看她,果然沒有眼淚。
「我我我我,我剛才用袖子擦掉了。」喜梅狡辯。
駱福財不想跟她多說,「蛇兒呢?」
「爹,院裡沒蛇,她瞎說。」
「你才瞎說,就在那兒……,咦,蛇兒呢?」喜梅眨著眼,果真沒有看到蛇兒。
「你疑神疑鬼的是不是腦子有病了?」駱福財嫌棄地推開了喜梅。
喜梅惡狠狠瞪著春寶,咬牙道,「是不是你將蛇兒又弄走了?」
「沒有的事,我沒看到蛇兒,我爹說的對,你疑神疑鬼的腦袋一定有病了。」春寶哼哼著道。
「呀——」喜梅氣得跺腳。
她要把這熊孩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