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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37:34 作者: 李李翔
「他『啪』的一聲將試卷甩在地上,冷酷地說:『你,跟我到辦公室。』我忽然憤怒不已,抬起頭驕傲地說:『我沒有作弊,就憑我續艾,還需要作弊?!』他看了一眼我,然後低頭讀紙條,拿在手裡揚了揚,冷酷地說:『那這是什麼?』我當時真恨死了他,那種嘴臉,活像電視裡演的國民黨的特務頭子,一抓到□,也不管是不是,立刻露出窮凶極惡的殘酷樣兒,就等著大刑伺候,好向主子邀功。我拉不下這個臉,和他對峙,然後抬頭挺胸地跟著他出去。
「這個時候,偏偏操曹也跟著起鬨,他站起來說:『紙條是我給她的,她不屑於看,正想交卷。我證明她確實沒有作弊。』巡場的老師看了眼我們兩個,然後把我們兩個都帶走了。這件事一出場就鬧得很大,一開始就被捅到學校領導層那裡去了。我們兩個在化學系乃至整個學校都是風雲人物,所以那時候被炒得沸沸揚揚,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流言也很多,聽得讓人極其不舒服。我一直強調我自己沒有作弊,現在想起來當時態度也很不好。這種事,誰相信!那老師也不相信我當真想交卷。後來連校長都知道這件事了,是因為操曹的父親是有名的老教授。然後我們被隔離開來,等著學校的決定。
「那時候,同學都過來安慰我,說學校肯定不會怎麼樣的,頂多記個大過了事。其實我自己也不怎麼擔心。操曹的父親是知名教授,母親是婦聯的主席,家裡有權有勢的,學校總要顧幾分情面。既然不能開除他,我自然也沒事。只要不開除,任何處分我都認了。憑我的能力,也沒什麼大的關係。可是我萬萬想不到,操曹的父親知道這件事後,大發雷霆,說操曹丟盡了他的臉面,甚至支持學校將他開除。我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學校里已經作出決定,將我們兩個人一起開除。大概也有殺雞儆猴的作用,像我這樣的學生也可以被開除,以後誰還敢作弊!我簡直不敢相信,一直去求系裡的教授,讓他們幫忙求情,只差跪下磕頭了。可是他們只是一個勁地安慰我,說處分已經下來了,他們也沒辦法。又說如果我願意的話,可以旁聽,他們可以安排一個席位。這有什麼用!我覺得沒有比這個更羞恥的,在這個學校里簡直抬不起頭來。萬念俱灰,開始痛恨起這個學校。然後一發狠,招呼也不打,就離開了。
「自那以後,我沒再見過操曹。後來我從別人那裡知道,操曹被他父親揍得半死,後來送他到德國留學去了。他有父母做靠山,而我,什麼都沒有,我只能被學校開除,然後一無是處。」說著說著,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下來。我覺得荒謬無比,胡亂擦了擦,說,「後來我連那個城市都不去,就怕碰見以前的同學,既羞憤又痛恨。」他問:「所以你又改名了?」我甩了甩頭說:「算是吧。經過那件事,我一聽到別人喊續艾,就有一種神經反射性的恥辱。」
他沒有說其他的話,只問:「還要不要再睡一覺?或者我帶你出去兜兜風?」我搖頭:「大冬天的兜什麼風!」我從皮包里掏出兩粒安眠藥,混著香檳咽了下去,說:「我想要睡了。明天還要工作,你如果還在的話,記得叫醒我。」他一直盯著我手裡的藥瓶,許久沒有說話。最後擺了擺手,柔聲說:「那你睡會兒吧。我讓人將車裡的電腦提上來辦公。」他開始辦公,我昏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一去上班,李欣就找我的碴兒。我冷冷地說:「李欣,你今天最好別惹我,我心情很不好。」她抱著胸居高臨下地說:「哦!我們木大小姐心情不好,我好怕哦!」然後臉色一變,神色陰狠地說:「我警告你,你既然是庫管,就好好地當你的庫管,以後賣場的事你少給我插手。」我慢悠悠地抬起頭:「有你這麼說話的嗎?你以為你是誰!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店長都沒說話,你倒越俎代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她當然不是多管閒事。僅僅是兩單提成,已經足夠讓人眼紅嫉妒。再這麼下去,她都不用活了。這不,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她一向在外面混,多的是混混朋友,大家都有些畏懼她,也是不想惹事的心態。她橫行慣了,大概還沒見過我這麼囂張不買她帳的人。威脅有什麼用!我還怕你威脅,十分不屑!她氣得不輕,抓起手邊的衣架朝我扔過來,陰著臉說:「你敢再說一句!」我閃身躲開了,怒不可遏。萬一砸到要處呢,有沒有腦筋!覺得她跟一頭母牛一樣,只知道橫衝直撞,諷刺說:「外強中乾,色厲內荏!我還怕你?別說一句,十句我也照樣說。」我故意從她旁邊擦身而過,眼神充滿不屑和挑釁。像她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去了。
她扯住我的手,不顧一切往旁邊一推。我沒有防備,料不到她竟然動手,一個趔趄,撞到貨架上,後背簡直要斷了,眼淚都撞出來了。我咬牙忍著痛,立即站起來,二話不說,用力朝她臉上摑去,鮮明的紅手印。我恨恨地罵:「瘋子!簡直有病!」她先是愕然,隨即怒氣勃發,張牙舞爪朝我撲來。我一個移身,抵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地上一扔,「哼」一聲,冷冷地說:「你是我的對手?你以為我是軟柿子,由得你揉捏?!你再去照照鏡子吧!」她狼狽不堪地撞倒椅子,然後才跌在地上,那眼神簡直要把我吃了。我不再看她,拿著鑰匙出去了。她發狂地說:「你等著瞧吧!」我回過身,微笑說:「我等著呢!」自取其辱,世上的人大都欺善怕惡,見低踩,見高拜。我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沒有見她的人,大概請假了。她那狼狽樣兒,心性又死要強,怎麼肯讓人看見。我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照舊理我的貨。晚上下班前,宋令韋給我電話,說有事跟我說。我歪著頭說:「我和你還能有什麼事說?!」昨天的事全部是意外,我傷心成那樣,他在旁邊陪著也沒什麼。我才不自作多情,自討苦吃,自找罪受。半夜凌晨和大白天想的事那又是另外一個樣了。現實比人強,我不想與他再糾纏不清。他對我又何嘗不是一個謎。
他在電話那頭說:「林艾,你真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見個面還能把你吃了?」我說:「什麼呀,我工作了一整天,累著呢,哪有那麼多閒工夫,我趕著回去休息呢。」他不理,說:「我在地下停車場等你,你趕緊過來。」然後一把掛了電話。本來我可以不理會的,但是轉念一想,不去好像怕了他,落下形跡似的。他或許真有什么正事想和我說,萬一是自己想歪了,那可丟臉真丟到姥姥家了。
我跟店裡的人打了個招呼,挎著包下去了。那地下停車場又冷又暗,陰森森的,乍然下走進去,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感覺怪怪的,有些不舒服。我縮肩眯眼到處找車。這種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是搶劫殺人的好地方。真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應。還沒想完呢,三個人從黑暗裡躥出來,大咧咧地攔在我前面。
我從驚慌中定下神,謹慎地盯著他們,雙腳前後邁開,手扶在肩上的包上,做戒備狀。那些人看起來就像是地痞混混,吊二郎當的。手上並沒有拿武器,我稍稍安下心。他們互相看了眼,其中一個站出來:「小樣兒!看不出來你有這麼橫!那哥兒幾個放你一馬,給你一點教訓得了!」我冷冷地看著他們。虧他們有臉說得出來,三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弱女子!
我不想與人爭執,壓低姿態說:「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們了,先賠個不是。你們若真想放我一馬,那就請讓我走。」他說:「我們沒說不讓你走,只不過讓你帶點禮物離開,以後長長教訓,什麼人能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也算給你上了一課,以後行事看著點。」我無語,切!照他這樣說,我還得感激他!
第 8 章
第八章不得安寧
我一個人再怎麼樣也對付不了他們三個大男人。裝作畏縮的樣子,低著頭戰戰兢兢地從他們身邊溜過,希望他們看在弱小的份上放過我。慢騰騰地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沒見有動作,正鬆一口氣。那個看起來是大哥模樣的人冷冷地喝了一聲:「站住!」看著他向我走來,有一種泰山壓頂的脅迫感,簡直不敢大聲呼吸。他右手打了個手勢,其他兩人立即分散開來,阻去我逃跑的路線。我緊了緊瞳孔,無言地看著他。
他手伸到我下巴,抬起我的臉不懷好意地說:「就想這麼走了?你也太看不起咱哥兒幾個了。」我看他們這個架勢,事情是不能善終了。鎮定下來,平靜地問:「那你們想怎麼樣?」他吹了口氣,笑得我倒盡胃口,手開始在我脖子附近游移,猥褻地說:「不想怎麼樣。皮膚很白很嫩,長得也很漂亮,嘖嘖嘖,個性還挺倔犟。」我壓下憤怒:「你放尊重點。」他捏住我的臉,用力一扳,「哼」了一聲,說:「男人和女人,這樣----嗯?還不叫尊重?」我實在不能忍受他的動手動腳,污言穢語。等了好一會兒,趁其不備,使了個巧勁,從他手裡掙脫出來,連退兩步,用力握緊拳頭。氣得臉都綠了,此刻,我很想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