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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35:27 作者: 明月璫
這雖然不是罵人的話,不帶任何髒字,可是霧濃濃覺得這句話比匕首還讓她疼痛。她從沒想過寧墨會這樣看她。可惜她的過往確實不怎麼清白,她曾經厚著臉皮誘惑過盧域,最終以失敗告終,曾經誘惑過寧墨,成功,而這一次,她再次誘惑寧墨,失敗得很徹底。
霧濃濃對男人的認識其實一直很膚淺。
總以為他們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只要你輕輕勾動一下手指,讓他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那一切就順理成章了。
以性為愛的基礎。
所以霧濃濃得不到某個男人的時候,每次想到的花招都很膚淺,不過一個「性」字而已,她以性感為武器,而不懂感性為何物,想來無往不勝,但終究還是踢到過鐵板。
盧域那次不算,中途被程咬金打斷,霧濃濃偷雞不成蝕把米,所以她想當然的將其歸於誘惑未遂,卻不是誘惑失敗。
霧濃濃唯一面對的失敗,便是寧墨。
以前是。
現在也是。
以前霧濃濃以性為要挾,想挾天子以令寧墨臣服於她的無理取鬧,結果不言而喻,被修理得慘不忍睹。所以,寧墨那樣明顯的情感,霧濃濃從沒相信過,視若無睹。
現在,霧濃濃想要重新上位,想到的還是性感的誘惑,依然以失敗而告終,還被寧墨貶低得那麼低賤,直至一文不值。
其實霧濃濃倒不是真的想誘惑寧墨,在這透明的花房裡顛鸞倒鳳,只是她渴望他的擁抱,那樣的寬闊和溫暖。
霧濃濃以為這一次,如果能夠誘惑寧墨,第二天清晨起來,也許一切都會變得美好極了。
寧墨走後,霧濃濃也許想捂著臉,任自己的淚水滾下來,可惜看到花園裡一閃而逝的一角衣裙,她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衝動。
霧濃濃理了理頭髮,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起優雅如天鵝般的脖子,往廳內走去。
如果霧濃濃就此認輸,那她一定就不是霧濃濃,她從來都是在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的哪種人,所以才能做出悔婚的那種事情來。
霧濃濃知道,寧墨先前已經動情了,後來只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心裡元素忽然清醒了,所以她並不算失敗。
先才,寧墨那般羞辱她,她如果不能在這件事上找回場子,那真是要難過幾百年了。
更何況,霧濃濃以為,如果一個男人真的對一個女人有情,怎麼可能忍住誘惑不對她「動情」,愛與性向來不是連在一起,相輔相成的麼?
何況,在霧濃濃和寧墨愉快相處的日子裡,霧濃濃並不覺得寧墨是個那方面自制力很強的人。
如今的失敗,只能讓霧濃濃懷疑自我,也懷疑感情,所以她急於要去求證。
寧家霧濃濃很熟悉,她直接從後面的樓梯走上了二樓的主人房。
霧濃濃推開房間,就看見海倫正坐在寧墨的床上。
霧濃濃覺得自己真是來對了,否則豈不是放任這對男女做一些令她不高興的事情。
「你怎麼來這裡?」海倫有些驚訝。
「外面太冷了,我來這裡等寧墨,談一下霧寧的事情。」大敵當前,霧濃濃真可謂不擇手段了。
其實霧濃濃並不用說什麼,她凌亂的頭髮和不再柔順腰間有了褶皺的禮服,早已說明了問題,何況唇上的唇膏早就淡了、亂了,一副被啃過的樣子。
事實上,霧濃濃剛才和寧墨的吻並不那麼激烈,寧墨一直都很克制。
只是霧濃濃看著寧墨房門的腳下露出一線燈光來之後,聯想起剛才寧墨與海倫的對話,所以臨時弄亂了自己的頭髮和衣服。
海倫沒有說任何話,站起來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霧濃濃愜意地走到走廊上,就著欄杆往下望,看著海倫怒氣沖沖地抓了外套,離開寧府。
霧濃濃搖搖頭,不明白怎麼一對「戀人」這麼好分開,他們是如此容易對彼此產生誤會。
只因為簡簡單單一句話和一些聯想。
說實話,這些小把戲,當初霧濃濃去爭取盧域的時候,沒少用,但是封紫羅從來都是面不改色的,對盧域極端信任,讓霧濃濃挫敗得很。不過很顯然,眼前的這一對,並沒有他們表現出來的那般穩定。
霧濃濃覺得她也許掌握了控制海倫和寧墨關係的訣竅。
插pter 59
海倫走後,霧濃濃看了看時間,還不算晚,足夠她做很多事情了。
例如香噴噴的泡泡浴。
霧濃濃踏出按摩浴池後,從寧墨的衣櫃裡翻出了一件絲質襯衫松垮垮地套在身上,然後在鏡子前擺弄了一番,自我感覺十分良好,這算是半裸的誘惑吧。
於色、香、味三者來說都是絕佳,霧濃濃可從沒下過這種血本。
霧濃濃又從手包里拿出了一小瓶香水,在手腕和耳後點了點,香水的魔力曾被無數人證明過。
女神瑪麗蓮?夢露曾經有一句性感無比的名言,「晚上睡覺我只穿插nel No.5。」
霧濃濃的香水還是當初寧墨委託調香師調製的獨一無二的一款,「濃墨重彩」,很能激發兩人的欲望。
一切打整停當後,門外還沒有響起熟悉的腳步,霧濃濃左顧右盼下,將視線集中在了寧墨的衣柜上。
心動不如行動,霧濃濃立馬跑到那衣櫥里四處翻騰起來,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可惜,什麼地方都沒有那件東西。
那件粉色、廉價的T恤。
霧濃濃猶記得張媽和杜若暗示過,寧墨對那件T恤的珍惜,每每一想到這裡,霧濃濃總是忍不住笑出聲,總覺得還有信心支持下去。
「你在找什麼?」寧墨的聲音從霧濃濃身後冷冷地傳來。
霧濃濃壓根兒沒聽見他的腳步聲,嚇得差點兒尖叫出來,捂住胸口,長長呼吸了一口才穩定了下來。
還好霧濃濃腦子轉得快,又是有備而來,趕緊斜倚著著衣櫃門,交叉著雙腿,一腳腳尖點地,修長、筆直、瑩潔如玉的雙腿就那樣不吝嗇地展現在寧墨的面前。
這是一種無言的邀請。
霧濃濃攏了攏自己的頭髮,據非官方數據顯示,這個動作,在女性眾多的性感動作里高居前幾位。
可惜霧濃濃是個藏不住話的人,「我送你的那件粉色T恤呢?」
話一出口,霧濃濃就後悔了,她也許該問,「要不要來杯酒?」然後讓酒順著她的脖子流下去,那樣一切就都順理成章的流下去了。
「那樣廉價的東西,我早就扔了。」寧墨面無表情。
霧濃濃被刺激得瞬間就站直了身體,仿佛要作戰的女鬥士。
那T恤自然是廉價的,寧墨這種穿慣了高級定製的人不可能認不出來。可是當時那樣長的時間他都不扔,現在扔了,這意味著什麼?霧濃濃不願去想。
可惜人有欲則不剛。
霧濃濃渾身的線條又柔軟下來,與寧墨擦肩而過,爬上床,半跪半坐地面對寧墨,脖子微微後仰,頸部的曲線一直延伸到襯衣領口下面,引人探索。
其實霧濃濃這方面經驗不多,都是根據男性時裝雜誌里的性感照片來學的,可稱得上□而不□。
「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讓張媽來請你出去?」寧墨的人不進反退,已經走到了門邊。
這是一個殺手鐧,如果是後面一個選擇,霧濃濃估計都沒臉做人了。
「你……」霧濃濃跌坐在床鋪上。
寧墨將一件大衣扔給霧濃濃,「穿上,出去。」
這裡畢竟是寧家,是霧寧爺爺、奶奶住的地方,霧濃濃可沒膽子冒險。她只能挫敗地套上大衣,很顯然她的個人女性魅力,對寧墨毫無用處。
十年前,霧濃濃為了可以歧視甚至嘲笑寧墨,特地□裸地站在寧墨的面前,本以為他會如野獸一般撲上來,然後她會將他推開,然後嘲笑他仿佛發情的禽獸,嘲笑他的欲求不滿,嘲笑他的卑微。
很可惜,寧墨並沒上當,當時還記得他說的也是同樣的一句話,「穿上、出去。」
霧濃濃儘管高傲得像個女皇一般離開,可心裡卻被打擊得夠可以了。
再後來,霧濃濃痛定思痛,總結經驗,從《如何做一個性感的女人》這種類似的書上學到了很多道理,例如,女人□一定不及半裸來得誘惑。
這一次霧濃濃再次厚著臉皮試驗,哪知道結果還是這樣子。
霧濃濃換了衣服,拉緊了領口,昂著脖子,儘量仿佛女皇一般高傲地離開,好似她從來不會被擊倒。
可是,霧濃濃心裡在懷疑,如果真如書上所說的,男人都是感官動物,發情不受任何時間、地點、人物的阻擋的話,那寧墨能拒絕她,是不是表示她根本無法撼動寧墨的自制力,而在愛情里,何來自制力可言。
情人眼裡,母豬都可以賽西施,更何況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兒。
「等等。」寧墨忽然出聲。
霧濃濃可不會覺得寧墨會忽然轉性,或者忽然被誘惑了。她僵硬著身體轉過去,以為自己可以直面任何打擊。
「我說過,霧寧的母親不能是個隨便的女人,霧濃濃,我不希望我們弄到要爭奪霧寧監護權的地步。」
這真是原子彈威力一般的威脅,在那個瞬間霧濃濃覺得也許她再也不能從這個她失敗的地方重新爬起來了。
「另外,別再搔首弄姿了,實在難看得很,老爺子要是還活著,非得被你氣死不可。」寧墨頓了頓繼續道:「何況,海倫身材比你好多了。」
也許是一天之內被多次打擊,所以霧濃濃已經可以面不改色了,因為她的臉色始終是蒼白的。
只有脖子一直高高的揚起。
只要你不低頭,任何人也無法騎到你的脖子上。
寧墨說的話霧濃濃無從反駁,老爺子一向是把她當淑女教育的,淑女是不能誘惑男人的。
而至於葉海倫,霧濃濃無從評判。
霧濃濃的美從來都是精緻的,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身材穠纖合度,比例完美,前凸後翹但是並不誇張。
而葉海倫其實真的稱不上普通意義上的美人。她的額頭太寬,她的嘴巴太大,她的胸部過於澎湃,她的臀部過於渾圓甚至偏大。
可是這一切綜合在一起,便有了特殊的魅力,一種誇張的魅力。
也許從男人的角度上來說,會更喜歡葉海倫的那種體型,霧濃濃無從駁倒寧墨,只能忍了這口氣。
霧濃濃沒理會寧墨,昂首轉頭離開。一邊向外走,一邊低咒,「那麼喜歡脂肪,怎麼不去買頭豬養著。」那海倫不就是該長脂肪的地方,多長了點兒肥肉嗎?
霧濃濃將寧墨的大衣扔在寧家門口,狠狠地跺了幾腳才算稍微泄憤,然後抓了自己的大衣,走出寧家大門。
「我讓司機送你。」
霧濃濃一個轉身,差點兒沒摔倒在地上,「你走路難道不能出點兒聲啊?」即使如今有「求」於人,霧濃濃的脾氣也好不了。
「我要是出聲,怎麼能看得見你踩我的大衣?」
霧濃濃尷尬得有點兒臉紅,所以惱羞成怒地道:「不用麻煩司機,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