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頁

    傷心總是難免的，但目光還是要朝前看。

    大寶過去扶了他一把：「白木，真的，你不用擔心，住院手續我們都辦好了，你餓不餓，我剛剛買的餃子，還是熱的，你吃一點唄。」

    說著，她將買的餃子端了過來，剛剛就小寶吃了一點，阿姨基本上沒怎麼吃。

    看見阿姨這樣，她的心中更加難受了起來。

    就在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白木醒了過來，總算是化解了一些尷尬。

    白木一臉白皙的臉，因為激動，紅了些許，但他還是聽著眾人的勸說，躺了回去。

    自己有先天性心臟病這件事，一直他心中的一個疙瘩，他並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媽，你給我說實話吧，是不是我的心臟已經到了換心臟的時候？」

    白木的很輕很輕的彈了出來，這是他多少個日夜擔心的事情，現在總算是發生了嗎。

    李懷兒擦了擦眼淚，雙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深呼吸一口，安慰的開口：「白木，你一直是媽媽心中的好孩子，事情還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只是撞擊到了，需要在醫院裡面養養。」

    「是啊，就是阿姨說的這樣，那個惡婦下手太重了，你的心臟一下子被撞擊了，受到了波及，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大寶也跟著附和著，醫生還說了，病人需要一個良好的心態。

    他們並不想，白木因此鬱鬱寡歡。

    白木沒有去看自己的母親，只是定定的看著大寶的眼睛：「大寶，就算母親會騙我，你都不會騙我對不對？」

    大寶眨眨眼，立即點頭：「我們都不會騙你的，吃點東西吧，你每次都將好吃的給我吃了，一定餓肚子了對不對。」

    她生硬的岔開話題，她比較不習慣這種悲傷的氣氛，總是有讓人想哭的感覺。

    白木將餃子接過來，夾了一個放在嘴裡，細細的咀嚼了起來。

    垂下眼眸的那一刻，濃密的睫毛，將那一抹自嘲和落寞掩飾了下去。

    待他在睜開眼，臉上已經布滿慣有的笑容，他笑著說：「大寶，謝謝你，餃子很好吃。」

    大寶看他終於笑了，不在糾結生病的事，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有些靦腆的抓了抓頭髮：「既然喜歡吃，就多吃點，那邊還有，我買了很多，就怕不夠吃呢。」

    白木點點頭，又夾了一個放在嘴裡，看著大寶衣服上的褶皺，算算時間，著應該是第二天，她剛剛說這裡是虞城，應該是送自己過來，忙活的衣裳都沒有換。

    再看看母親，雙眼紅腫，小寶還穿著校服。

    他笑著吃餃子，笑著說：「沒關係，就算下一秒我的心臟停止跳動，我不會埋怨任何人，因為我這是新天性的，大寶，不要為我找心臟匹配了，我在網上查了，需要好多錢，這些錢可以供小寶上大學，可以讓母親不用那麼辛苦的安度晚年。」

    說著，他將餃子咽下，繼續說：「你們也不要傷心，在這個世界上，平均每五秒鐘，就會有人去世，恰好我就是其中一個……」

    「白木，夠了，不要在說下去了，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大寶突然大聲打斷他的吶吶自語，他臉上的笑，更像是一把尖銳的刀，狠狠地刺了到了她的心中。

    李環兒已經泣不成聲。

    「大寶，也許上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我白木去天堂之前，求你一件事，幫我照顧一下我的母親，她養我們這些年，真的不容易，我在天上會保佑你們，人都有生老病死，做人更要學會取捨……」

    啪！

    大寶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走上前，一巴掌對著白木的臉上扇了過去：「白木，你埋怨我，恨我，我都認了，你現在殺了我，或者我將心臟給你，我都願意，請你不要在傷害你的母親了，好不好，先天性心臟病，這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情，家庭變故，就算是神仙，也沒有辦法扭轉，我們需要的，是堅強的活下去，事情還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你現在這樣自怨自艾，真的很讓人討厭哎！」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依舊是無聲無息的滑落著。

    在她看來，就沒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先例。

    白木被說的呆愣在原地，他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趁自己還有呼吸，將一些事情交代一下。

    沒有想到大寶的反應會這樣大。

    「你想想，你要是死了，小寶還這么小，你媽媽要出去工作賺錢養家，哪裡有時間照顧他，你不會是指望我吧，等我恢復記憶，我就走了，我這種無情無義的人，你還是不要指望了。」大寶將眼淚擦乾，鏗鏘有力的聲音，陣陣在病房中響起。

    「大寶你要去哪裡，你是不要我們了嗎，嗚嗚嗚嗚……」因為吵鬧聲醒來的小寶，聽不懂其他的話，卻只是聽懂大寶要離開這裡，他捨不得這個漂亮姐姐，一下子失聲哭了出來。

    看著自家哥哥醒來，他摟著他的脖子：「哥哥，你不要大寶離開我們好不好，我喜歡這個漂亮姐姐。」

    小孩子不知道什麼是含蓄，也不知道怎麼隱藏情緒，心裡想什麼，一下子就說了出來。

    李環兒看著小兒子醒來，悲傷地情緒，努力的緩解了幾分：「白木，大寶說的不無道理，事情還有扭轉的機會，咱們不要放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