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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7:49:44 作者: 只青川
時憂儘可能地把自己能描述出來的都告訴他,可是於斯盛最後也沒帶來一個好消息。
漸漸的,時憂也把這個想法埋在心裡。
她沒以前那麼殷勤,兄妹倆關係又淡了點。
於斯盛不知道時憂還藏著遺憾,只是感覺自己看不懂她。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物質上給她多一點幫助,正如今天這一萬塊錢。
時憂打著字,嘖嘖感嘆,「我是辭職,又不是失業。」
於斯盛:「拿著吧,你本來就不要爸媽錢了。」
時憂盯著手機看了會兒,欣然接受,「行,於老闆大氣。」
結束聊天之後,她望著霞光萬道的天空,莫名紅了眼眶。
她這些年不敢和於斯盛過多聯絡的原因,其實很大一部分在於,她怕聯想到易馳生。
雖然兄妹和姐弟的相處方式又很大不同,但多多少少還是能在他身上看到熟悉的影子。
時憂的心在顫抖。
一個想法很突兀地冒出來。
要不要去找一下易馳生呢?
她不敢找穆嘉翊,怕他有了新的感情。
但關於易馳生,是不是可以大膽一點。
腦海里的小人在打架,可是腳步卻很誠實。
這條路是她在整個渝城中最熟悉的路,是她曾經住了八九個月之久的家。
經過筒子樓前那條長樓梯時,穆嘉翊把昂貴的羊絨圍巾系在她脖頸間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那條圍巾,幾乎是時憂這麼多年唯一的牽掛。
照片被揚手一擲,勿忘我死在了盛夏。
只有那條圍巾,沉默地陪伴她一年又一年,告訴時憂曾經的美好並非她臆想出來的幻境。
時憂輕輕抽氣,平復好心情。
這麼多年過去,渝城的貧富差距仍然存在,最直接的證明就是這棟窮困破敗的筒子樓還艱難地夾雜在高樓大廈中。
居民似乎已經換了一波,都是時憂不熟悉的面孔。
時憂忐忑地走到那扇最熟悉的門前。
她不確定易馳生是否還住在這裡。
剛到港城的那幾天,她所有的聯繫方式被媽媽強制要求換掉。
但也從她口中聽到了一些渝城的事情。
離婚有條不紊地辦理,易保萬死性不改再次酒駕,最後竟然是被易馳生給舉報進去。
父子倆似乎打了一架,易保萬差點丟了半條命,沒再回來自討苦吃。
而易馳生申請了住校,沒去時憂給他留的那間公寓。
鼓起勇氣敲門,心跳聲得比這「咚咚」聲還響。
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希望馬上開門,又希望時間變得慢一點。
足足有兩分鐘,她一動不動地在門口等著,裡面卻沒有任何動靜,大門紋絲不動沒打開。
時憂悵然,抬手思考要不要繼續敲門,對門鄰居探出身子,「你找人?」
對方是個中年藍領男人,並非從前對他們關愛有加的王嬢嬢夫婦。
時憂點頭,「請問這裡有人住嗎?是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小伙子?」
「確實是。」男人打量她一下,「……你是?」
沒想到能得到肯定答案,時憂雙眼亮了亮,急匆匆說了兩個字後又突然停頓,「我是——」
對這樣的介紹感到無比陌生,過了好久才終於說出口,「我是他姐姐,很多年沒回來過了。」
藍領男人訝異一瞬,似乎聽說過這事,沒再懷疑,也收回了打量的目光,「他這幾天沒回來,應該去外地了,我幫你打個電話。」
他的答案讓時憂在心裡坐了個過山車,情緒大起大落,不過好在也是有轉機的,她鬆一口氣,莞爾,語氣明顯激動很多,「那謝謝您了!」
中年男人看上去嚴肅寡言,但應該也是個熱心腸的。他很快在手機上播了個號碼,外放。
嘟聲響起,進入第二場漫長的等待,不知過了多久,對面還是無人接聽,時憂沸騰的血液慢慢冷下來,嘴角的笑容變得牽強。
「我們鄰里聯繫少,不知道還是不是這個手機號。」中年男人看她一眼,笨拙地安慰,「么妹別著急,他應該過幾天就回來。」
時憂也知道眼下沒有別的辦法,強撐著應下,「謝謝您了,能不能留個聯繫方式給我,等他回來之後告訴我一聲呢?」
「行。」男人答應之後就退回家門。
時憂還留在原地,一個人平復心緒。
她沒想到易馳生真的還住在這裡。
門已經關了一扇,帶指紋的密碼鎖。這樣的智能家居和老舊筒子樓簡直格格不入,看來他安全意識和防範意識都很高,生活質量也不至於很差,大概不是因為拮据才被困於此。
難道……他仍然居住在這,是為了等她回來?
——又或者有其他原因。
時憂不好下定論,疑惑卻一個接一個往外面跑。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工作了嗎?是從事什麼行業的,會和體育相關嗎?生活過得好嗎?當初的傷病對現在還有影響嗎?
她真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姐姐。
如果有機會再見到他,易馳生就算還在生氣也沒關係,是她不好。
時憂複雜地想了很多,站在緊閉的門前,目光流轉。
長嘆一口氣,終於收拾好心情打算離開,視線落在某處,腳步突然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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