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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28:17 作者: 向日葵一號
    這一回唐昭沒有拒絕。點頭應下了:「行。」

    周到一邊笑,一邊蹲下身子揶揄她:「這麼痛快?不再推辭一二?」

    唐昭由青竹扶著趴上他背:「累了,不想走了。」

    聞言周到哼哼笑了兩下。

    當然出問題的不止他們這邊,周到剛背起唐昭還沒走兩步,就聽見羊頭喊到:「老樁子,這都要死了,你還帶上他幹嘛?」

    眾人看去,原來那老樁子竟還打算背著吳山繼續走。

    此時吳山狀態更差了,方才老樁子帶著他躲避不及,雙雙都被狼給咬了。

    老樁子傷了手臂,吳山則要慘些,腰腹間被咬得都是傷。

    原本就還剩一口氣的人,這會兒看著都不像個活人了。

    這次老樁子沒有跟羊頭犟嘴,只是看向馮虎示意等他發話。

    老樁子雖然愣,但也不是真的傻。

    之前他死活要帶著吳山是聽了馮虎的話覺得人還有救,現在明白人救不活了就不想拖累自己了。

    可人不帶著了,還是得馮虎發話。

    馮虎剛剛在唐昭那兒碰了釘子,神色一直不太好。現在看到這幅場景,內里更是火大。

    他瞪著老樁子,沉聲說:「我們已經仁至義盡了,放下吧,至於過後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的命了。」

    老樁子得了令,悶著聲說:「是。」

    然後就把背上的吳山放在地上了,可沒想到,他剛把人放下,原本閉眼的人,突然就睜大眼睛死死拉住了老樁子的手不放。

    那力道大得嚇人,老樁子硬是沒抽出來。

    吳山臉色充斥著一團死氣,他張著嘴想什麼,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喉嚨里只能發出嚯嚯的聲音。

    羊頭眼看好不容易要擺脫這要死不活的了,沒想到臨了他卻不放手,一下子衝動道:「老子砍了他的手看他還抓什麼。」

    「羊頭!」

    馮虎怒目吼道。

    羊頭動作一僵,看向馮虎不敢出聲了。

    「還是給他一個痛快吧。」

    宋書生突然出聲,他表情淡淡地說道,

    「比起被猛獸活活咬死,死得痛快倒也算給他最後的仁慈。」

    老樁子聞言看向馮虎,馮虎陰沉著臉對他點頭。

    如此之前還一路背著吳山不放的老樁子立馬就乾脆利落地抽刀要砍死他。

    吳山那求生意志強烈得超乎眾人的預料,只見他竟然在刀落下的一瞬間,又抬起另一隻手握住了刀刃。

    他目眥欲裂地瞪著老樁子眼裡既有哀求,又有恨意。

    然而下一瞬,只聽得噗嗤一聲。一柄長刀已經刺進了吳山的心臟處。

    他身子一僵,滿目不可置信,接著嘴裡吐出血泡越來越多,身體抽搐了兩下不多時就斷了氣。

    本身就是強撐著一口氣的人,一刀足以要他的命了。

    眾人順著刀抬眼看去,霍然就是朝玲。

    她面上是一慣的冷漠平靜,等吳山斷氣後,她乾脆利落地抽回了刀,抬眼看向眾人:「走吧。」

    隨後提步往前走。

    ……

    周到背著唐昭在林中穿梭,他走得不慢,背上多了一個人也一點不影響他的速度。

    只是……

    他側頭看了看唐昭問到:

    「你怎麼這麼安靜?」

    唐昭挑眉:「我話很多?」

    「不是。」周到忙否認,不過猶豫了一會兒後,他還是說到,「你,與平常不大一樣。」

    唐昭低聲笑了一陣:「你觀察得還挺仔細的。」

    笑夠了,她聲音變得懶散起來,「大概是物傷其類吧。」

    周到怔了一瞬,又扭頭去看她,但礙於是視線有限看不見她的神色。

    「你之前不是說救不活的人帶著也是個累贅,早就不該帶著他了嗎?」

    唐昭毫不避諱地點頭:「是啊,換做我早把人扔下了。

    只是這和我覺得物傷其類並不衝突。」

    說到這,她突然壓低了聲音,湊到周到耳邊說,「說不準有一天,你和我都會是吳山。」

    話說到這份上了,周到明白了。

    想起吳山將會屍骨無存的慘狀,他打了個寒顫。

    放在自己身上這的確不是什麼好下場。

    這時背上唐昭的聲音又變得懶洋洋了:「求生是人的本能,所以我會有如此矛盾的心理,這並不足為奇。」

    一邊可以漠視人命,一邊又會為別人的死亡產生心理的不適感。

    這一點很正常,唐昭對此非常坦誠。

    那,如果他是吳山,唐昭會怎麼做?

    周到心想,但話到嘴邊,卻咽了回去,非常聰明沒有問道。

    可唐昭仿佛是聽見了他心裡的話,笑著說:「你放心,我對待同伴可不一樣。看在你剛才拼了命的救我,若是你出什麼事了,不到最後關頭我是不會丟棄你的。」

    同伴?

    「我現在是你同伴了?」

    周到試探問到。

    唐昭雖然身體累,但精神很好,聽到這小心翼翼地問話,忽然來了興致逗弄起人來:「怎麼,不想當我同伴,還想更進一步?嘖,可惜你這樣的,不符合我胃口。」

    周到驀地睜大眼睛,眼裡泛著驚悚,脖子上起了一層起皮疙瘩。

    半響,他咬牙切齒地說:「你胡說八道什麼,一個姑娘家,怎能隨隨便便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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