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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她輕呼，隨後飛快的對安奕笑笑：「我還是反應慢，差那麼一點就接住了。」

    說著，轉身去門後尋掃帚簸箕。

    安奕咬咬嘴唇，重新靠回枕上。

    冬寧做家務活最是麻利，很快就打掃乾淨，怕屋裡有沒掃靜的玻璃碴，又連帶邊邊角角都清掃了一遍。

    「好了。」她環顧一周，開心的撣撣手。

    「謝謝。」安奕沖她淡然一笑，「請問你是新來的護工嗎？」

    「……」

    穿著職業套裙的護工，虧這位安大小姐想的出來。

    礙於對方還在病中，她忍了忍，還是忍了。

    「安奕，你不記得我啦？」冬寧走近安奕一些，友善的笑，「我是安帛的助理冬寧，那天你去找簡總，咱們見過的。」

    病床上的安奕搖搖頭，表情有點痛苦。

    「安帛冬寧......找簡總......對不起，我想不起來，全都不記得了。」

    「沒關係，不記得也沒關係。」

    冬寧連連擺手。

    安奕的神情太古怪。

    不記得她就算了，怎麼提到簡總時都一臉牴觸和陌生。

    不會吧。

    難道是失憶了？

    冬寧不敢再刺激安奕。

    只倒了杯水給她，後胡亂編了個理由就出了病房。

    第16章 簡帛和女人們

    安奕若真是失憶，簡帛必然是難過又痛苦的。

    雖說莫蘭蘭一直勸她不要太自責，安奕的事情巧合多過於其他因素，若論責任，也不應都怪在她頭上。

    可冬寧心裡清楚，負罪感這東西是不可能輕易消除的。

    關芳曾透露過，簡帛對她的怨氣並非是沒留住安奕，而是手機不開機。

    如果能早一點讓他知道安奕的離開，或許他就能直接追過去，又或許就不會有後來的車禍。

    然而巧合的是，偏偏都錯過了。

    安奕錯過簡帛，冬寧錯過安奕，簡帛錯過關芳的電話。

    等接到關芳的通知，一切都已經晚了。

    「想什麼呢？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啊。」

    冬寧抬頭，葉年安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們呢？」冬寧左看右看，沒看到簡帛和賀曼菲。

    「不知道。」

    葉年安說完，在她身旁坐下，不知從哪裡變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才給她。

    「給，漱漱口。」

    「謝謝。」

    冬寧接過，想也沒想的喝進一大口，輕輕漱了漱。

    之後，她呆了。

    漱口的水，吐還是咽？

    她一個激動，怎麼忘記去洗手間操作。

    「吐這裡，小傻子助理。」

    葉年安不知從哪裡變出個塑膠袋，打開，遞到她下巴處。

    冬寧搶過葉年安手裡的塑膠袋，自行漱口，之後扔到了通道另一頭的垃圾桶里。

    等重新走回去的時候，狂烈的心跳才算慢慢平復。

    葉年安看了看她，面色淡然的掃了眼身旁座位。

    「坐。」

    冬寧乖乖坐下，特意往右側挪了挪，怕自己不注意又靠太近。

    葉年安側過半邊身子。

    私心裡設計的那點距離，又被占回去了。

    葉年安問：「你進去看了安奕？」

    冬寧點頭。

    「發現問題了？」

    她一頓，再點頭。

    「說話。」葉年安忽然有點不耐煩，「你嘴丟了？」

    「……」

    驕孔雀要展翅開屏了。

    冬寧想了下說：「安奕好像不記得我了。」

    「創傷性失憶，不是百分百不能恢復。」

    「她也不記得簡總了？」

    「是。」

    意料中的答案，令人心塞。

    冬寧低頭，摳手指：「都怪我。」

    「怪你什麼？」葉年安魔爪一伸，摁住她腦門，強迫她抬頭，「你是上帝還是肇事司機？」

    冬寧無言。

    「你根本不用自責，簡帛心裡明白，安奕要走誰也攔不住，那姑娘天生倔脾氣。」

    「可是，我掛了他電話，關機了......」她越說越小聲。

    葉年安摸摸下巴：「這點你確實挺膽肥的。」

    冬寧撇嘴，想哭。

    「不過幹得漂亮，這才是我葉年安的助理。」

    驕孔雀果然開屏了。

    瞬間點亮周遭一切，光芒萬丈。

    *

    出去談判的兩人一直都沒回來。

    安奕在病房裡又摔破了一個杯子，刺耳的聲響震破寂靜的廊道。

    冬寧打算進去收拾，葉年安一把按住她肩膀。

    「你先回去，我來處理。」

    冬寧看了眼病房，低低應聲。

    簡帛和賀曼菲在病房外的對話，安奕都聽到了吧。

    雖說失憶了，感覺會不會還在。

    情之一字，從來就是個艱難的課題，作為旁觀者的她看著都覺得累，更何況裡面的當事人。

    **

    從醫院出來，冬寧獨自站在大馬路上。

    她在公交車和計程車之間搖擺了三秒鐘，最後決定，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