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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敲了敲，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門縫裡透著燈光，在炮竹停息的剎那，隔著門板還能聽到女人的哭泣聲。

    他知道，安姿雪就在裡面，並且沒有走遠，就和他一門之隔。

    「姿雪，我不該對你發脾氣，你別哭，好麼?」

    哭泣聲斷斷續續，聲音雖然沒有變大，但聽得出，伴隨著哭聲還有顫抖聲。

    黎燁敲門的手，力道放輕了些，聲音也更輕柔，「你開門，若是不開，我讓傭人拿備份鑰匙。」

    他試探了一會兒，見仍舊沒有動靜，轉身欲走。

    可是剛轉身，門鎖被人擰開了，安姿雪紅著眼睛站在門內，抿著紅唇。

    整張臉累兮兮的，看得出很傷心。

    他知道，是自己太混了。

    「姿雪，對不起----」

    他的話剛說完，安姿雪便沖了過來，一把撲進他的懷裡，貼著他的胸口，一邊說話顫抖一邊喘著，「阿燁，求你了，以後對我好一點可以麼?眼裡可不可以多留我一些?畢竟我才是未來伴你一生的人，你不要總讓我傷心好不好?」

    「對不起。」黎燁抬手，輕撫上她的頭，一遍遍順著她落在背脊上的長髮，溫柔至極。

    「我不要對不起三個字，我只要你的心。」

    「我的心，給不了你，但除此之外的所有，都是你的。」

    黎燁別開視線，望著窗外的天際，繁星點點，伴隨著升空的煙火，美麗至極。

    他知道，恩然很喜歡看煙火，最美麗的煙火。

    他的心住進了一個人，已經被填的滿滿，無論他怎麼暗示自己接受另外一個女人，都辦不到。

    這些天，他自認為對安姿雪已經改觀態度了，可能，他真的做得不夠。

    安姿雪窩在他懷裡，這樣的事實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從他口裡親口說出，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她揚起小臉，梨花帶雨的眼眸里充滿了對這個男人的愛慕和不舍。

    她不捨得放手，相反，想抓得更緊。

    「那給我一個孩子，就今晚。」她抿了抿嘴，旋即踮起腳，主動親吻上了他。

    火一般熱的唇，附了上來，帶著女人身上特意擦著的一股暗香，她柔順的長髮順勢落在他的肩膀上。

    藕臂環住他的脖子，她用自己最熱烈的渴望向他發出愛的訊息，她想要。

    黎燁咽了咽口水，喉結在喉頭間滾動。

    眉頭微微一蹙，大手落在了人兒的腰際，欺身貼近，湊到她的耳邊，「真的決定了?不後悔?即便得不到我的心，也不後悔?」

    「不後悔。」她一個字一個字道，因為她堅信，一年不成，那就十年，十年不成就二十年，她總能打動他。

    更何況，如果有了兩人共同孕育的生命，她相信這種概率更大。

    「好。」黎燁的聲音很嘶啞，眉眼低垂，划過一道不明的暗淡光芒，只是稍縱即逝，大手便摟緊人兒的腰，將她抱了起來。

    第639章 就是不中(9)

    門隨著他進去的時候，被安姿雪關上。

    她深情地仰著臉，眼中秋水連連，只有他。

    而黎燁，對上這鐘情的眼神，立即挪開，將人兒抱至席夢思上，走到窗前，把窗簾拉上。

    他居高臨下，正要解開自己的衣服時，躺著的人別開了臉，露出了少女的嬌羞。

    「燈，可以關了麼?」

    黎燁停下手裡的動作，轉身將室內所有的燈關了。

    一室頓時漆黑，只剩下地燈發出一圈銀白色的光圈。

    安姿雪的胴。體被這光映襯，顯得更加雪白透明。

    黎燁重複剛才的動作，緩緩解開衣衫，丟到一旁，慢慢棲身而下。

    當兩人緊緊貼在一起的時候，人兒閉上了眼睛。

    「阿燁，這是我的第一……次……為你而留。」

    黎燁眼神複雜，沒有言語，而是將雙手扣上人兒的雙肩，將她的睡衣褪到肩膀以下。

    她是第一回，他又何嘗不是?

    「我也沒經驗，待會你忍著點。」他淡淡道，聲音有些哽住。

    夜靜謐，到了後半夜，星空轉移，窗外開始飄起了雪花。

    室內，男人閉上了眼睛，緊抓著女人的雙臂，在女人一聲痛苦的叫聲中，兩人徹底完成了一對真正夫妻該做的事。

    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痛並快樂著。

    而他，只是機械地像完成任務般，對她予取予奪。

    ……

    窗外飄雪，搶救室里爭分奪秒。

    惠然站在過道上來來回回，就是停不下來。

    沈浩平坐在休息椅上閉目養神，雙手環抱在胸前，很是鎮定。

    陸嶼來來回回走了幾下，來到惠然跟前。

    「林姑娘，你休息會兒吧?如果困，就歇一會兒。」

    「我哪裡有心情歇息啊。」惠然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這個反應，讓陸嶼一驚，過了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林姑娘，你跟小李，該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誰和他是那種關係啊!你想哪裡去了!」被陸嶼這麼一問，惠然竟哭不出來了，立即澄清。

    陸嶼撓撓頭，有些不理解，「既然不是那種關係，那為什麼這麼激動……今晚好像就你最激動，竟然比我和首長還……」

    「你滾滾滾，不和直男聊天。」惠然捂著自己的臉，來到窗邊吸了口涼氣，她這才發現，外面飄雪了。

    雪花一片一片，很快就把翠綠的樹染地雪白，銀裝素裹的，好美。

    要是李頡能醒過來，他們就去堆雪人、去打雪仗、去滑雪……

    想著想著，她便又哭了起來。

    萬一，萬一那小子醒不過來，該怎麼辦?

    她對著冷風，伸出手去，接住一片片雪花，雪花落在手心上，立刻便融化了。

    也不知道這樣持續了多久，直到手術室的燈暗下，護士簇擁著一群醫生出來，接著，是護士把手推病床也一併推了出來。

    從她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一片白床單。

    李頡……該不會是死了吧?

    她的腦子在那一瞬間崩潰了，直接衝到了病床邊，攔住護士的去路，小手捏成拳頭，便朝病床上的『屍體』砸去。

    第640章 就是不中(10)

    「李頡，你妹的，你怎麼這麼脆弱，這麼容易就嗝屁了?你死翹翹了，以後姑奶奶我還欺負誰啊?嗚嗚，你不准死，你快起來!快起來!」

    她哭號著，起初還帶著一絲的埋怨，到了後來，直接變成了傷心欲絕、撕心裂肺的吶喊。

    這樣的傷心，把周遭的護士都感染了，惹得她們一個個忍不住，都開始擦眼睛。

    太感動了，太可憐了。

    「你再敲我，我……就真死了……」

    就在惠然哭得最傷心的時候，被單動了動，從裡面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

    惠然猛地一驚，這才抬起臉，發現李頡正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她，並沖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