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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26:31 作者: 秦嬤嬤
「首長再見!首長晚安!」
「首長再見!首長晚安!」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並且是氣勢磅礴的三聲。
沈浩平攥緊人兒的小手,牽著她一步步走出訓練場,一邊走,一邊道:「好奇心滿足了?感覺怎麼樣?」
林恩然兩耳仍舊嗡嗡的,將防震耳機摘下,「啊!這個還沒還回去。」
「沒事,這是我的。」
「哦哦。」她點了點頭,這才認真地沉思他方才提出的問題。小手在他大手裡摩挲了兩下,怯生生道:「還挺震撼的,不過,有點可怕……」
開槍原比她想像得要可怕多了,雖然很酷,但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吃得了這碗飯。
方才要不是小叔緊緊握著她的手,槍早飛了,說不定還會因此擦槍走火,誤傷其他人。
越想越後怕,她的後背禁不住冒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曾經她還不太理解葉娜和小叔的感情,但今天,懵懵懂懂,似乎明白了一些。
葉娜和小叔的感情,與她和小叔的感情,真的太不一樣了。甚至可以說是雲泥之別,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她和小叔的感情,波瀾不驚,沒什麼沉澱,沒什麼厚度。
如若有一天葉娜真的死而復生,她真的能預感到小叔的抉擇,會是一個令她揪心卻又不得不甘願退出的結果。
「我果然不行吧。」半晌後,她低下頭,有些失落。
「你做的很好,起碼第一回就敢開槍,還把子彈打到旁邊的槍靶,也是蠻虎的。」
「噗,哪有這樣誇人的。」林恩然哭笑不得,可她能感覺到小叔話里行間對她的寵溺,「小叔,如果我這輩子都做不成一個好戰士,你還會愛我麼?」
兩人手牽著手,已經遠離了訓練場的槍聲,來到安靜的小路下。
橘色的燈光籠罩著他們,將兩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長。
牽手的影子格外親昵,兩人就似合二為一般。
忽然,沈浩平停下腳步,將人兒的身子整個掰轉過來,正對著他。
伸出手,為她輕輕撩開臉上被風吹亂的頭髮,整理到她的耳後。
第339章 你就是我的藥(8)
他看著她,目光熾熱而溫柔,連出口的聲音也不似方才那樣威嚴冷酷,而是如春風般輕柔,「我愛的是你,我的妻子,和愛戰友的感情不一樣,懂麼?你只要永永遠遠在我身邊,在多久,愛多久。」
「那意思是,我要是不在你身邊,你就不愛我了?」聽到他這樣的答覆,有些暖心,但她還是忍不住矯情。
沈浩平微微一笑,卻避重就輕,巧妙回答,「所以你永遠都不能離開我,否則就會失去我對你的愛。」
「哼哼,這算是威脅咩!」她小臉一沉,佯裝不高興。
「是威懾,不是威脅。」他糾正道,捏了捏她被凍得冰冷的鼻子,鼻頭都紅了。
「李頡,軍帽!」
他冷不丁地一句,把林恩然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差點沒哭出來。
身後不遠處,約莫十來米的距離,李頡像個跟屁蟲一般跟著。聽到沈浩平的命令,立刻屁顛屁顛地跑來,將手裡的軍帽遞了過去。
沈浩平將那帶厚毛皮的軍大帽戴在了林恩然頭上,幫她系好帶子,又將身上的軍大衣脫下,披在她身上,「來,穿好。」
「我不冷。」她犟道,其實站在風裡一個多小時,手腳都冷木了。
「穿上!」她的倔強於他來說絲毫不頂用。
他眉頭一沉,便一臉威嚴,將她的手臂抬起,親自給她套上袖子,系扣子。
見他蹲下要給她扣腳踝的扣子,她趕緊阻止,餘光瞟了一眼旁邊的李頡,「小叔,我自己來吧。」
「李頡不是外人,狗糧也沒少吃。」沈浩平淡聲道。
「咳咳咳,是,嫂子你可以無視我……」李頡叫苦連天,心裡那個苦啊。他這條單身汪每天都在吃狗糧,而且還沒得選擇。
誰讓他的首長是個寵妻狂魔呢?
「李頡,別光吃狗糧,其實你看小叔的這些手段,全都是教科書級別的,你可以好好學,以後追女孩用得上……啊,小叔,你放我下來,我能自己走。」
沈浩平幫她扣好扣子,忽然將她雙腿一摟,整個人抱了起來。
然而她的呼號絲毫不管用,只能乖乖地跌入他的臂彎,雙手伸出,嬌嗔地摟上他的脖子。
不遠處,一抹身影縮於樹影下。
從訓練場開始,他就一直默默地在暗處看著,看到沈浩平宛若神槍手般,在兵前樹立了威信,在女人面前樹立了尊嚴。
而他,只能繼續隱匿在暗處,將所有的感情克制。
「咳咳咳……」
背上的傷未痊癒,加之在外頭站了許久,他的身體狀況明顯大不如從前。
咳了幾聲,有些上頭,整張臉面色忽然發紅。
「阿燁,你怎麼在這裡?找你好久。」
安姿雪和林恩然聊完便去了趟黎燁的宿舍,沒看到人,又去了趟他的辦公室,這樣來來回迴轉悠了近一小時,就是沒看到人,問他的副官顧文彬,也都不清楚他的行蹤。
整個軍營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他能去哪裡?
抱著林恩然在哪,他便在哪的想法,她重新折回訓練場,果然發現了他,一聲不吭,像個影子人般躲在樹下,可憐到令人心疼。
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黎團長?黎氏二少麼?
第340章 你就是我的藥(9)
「屋裡待著悶,出來走走。」黎燁撫了撫心口,強忍著堆積在胸腔的那股要衝出來的寒氣,但越是忍耐,臉色便越難看。
安姿雪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值得麼?」她眼睛有些紅腫,有晶瑩的東西在眼裡打轉。
黎燁一怔,邁著步子從樹下走出,順勢將樹後背的電閘開關拉下。
從訓練場回宿舍的這條路上,每一處的路燈都很亮堂,唯有這裡,路燈時好時壞,檢修工人也經常跑來檢查,但修好沒兩天,燈又會不好使。
所以為了防止這一片路燈臨時掉鏈子,隊裡在這棵大樹上臨時吊了個大燈泡,平常都關著,以備不時之需。
方才他見林恩然一個人來訓練場,怕路途路燈又不好使,於是便守在這裡,直到看到她安然回去,才算完全使命。
這些對於他來說,沒有值不值得,只是舉手之勞。
「她救過我的命。我這個人很拗,認定的事不會變。」
「她永遠不屬於你,這事也不會變!」安姿雪氣急了,氣到一直清冷的嗓音變得咆哮嘶啞。
樹上的燈被黎燁熄滅,整片地帶忽然便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她便在這片黑暗中,第一次不顧形象地聲嘶厲吼。
這話像是觸及到了黎燁的逆鱗,他頓時沉默不語,雙手藏進大衣口袋裡,大步邁開,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身後,只落下安姿雪一個人在那掉眼淚,哭得淚眼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