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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23:01 作者: 百代山嵐
    心情壓抑而不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在朦朧中被他叫醒,暈乎乎地洗臉刷牙吃早飯,然後又被他帶到車上,繼而引擎發動,再度上路。

    她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日出東方即是白,天色向晚即是夜,可連日來不間斷的蒙濛霧雨遮天蔽日,令她迷失了方向,問他他亦是回以靜默。

    他們中途換了五六家旅店,古人所言的車馬顛簸舟車勞頓用在西西身上最不為過,周而復始疲憊不堪之下她終於生了一場大病,虛弱無力,精神不濟,到口的飯食都反胃吐出,吃不進一點東西。

    他再如何逼她也只得作罷,西西生怕他強迫她生吞,低著語氣和他商量,聲音貓兒念經般微弱,「我不吃藥行嗎?扛幾天就好了。」

    她在與虎謀皮,他冷冰冰不許,看著她神消形瘦面色憔悴的慘狀,終究是板著臉鬆了口,兩人在旅館中史無前例住了三天,西西一直與感冒艱難抗爭著,不停地捧著杯子喝白開水,終於在第三天好很多,雖未痊癒,但也恢復了大半。他不由分說上路時扔給她一條毛茸茸的毯子,提醒她時刻裹著。

    ☆、酒店囚牢

    西西蓋著毛毯撲鼻而來一股香氣,未經細想便兩眼一黑昏了過去,似得了嗜睡症一般,病怏怏的了無生氣。他開車時見毯子滑落,騰出一隻手給她重新蓋好,視線停留,看到她眼角一抹長長的淚痕,冷而透,淚水從緊閉的眼梢流到耳邊,浸濕了衣服。

    他皺著眉,伸手欲把她眼淚拭去,前方一個急轉彎折煞心神,終究作罷。

    南下千里,他望著湛藍無雲的天空,決意在這片藍天下停留駐足。他將車開到郊外,然後遺棄荒野,將她從副駕駛上抱起,走了很久之後方在路邊攔車,一輛湊巧經過的計程車看到他們,以為出了事故忙停下,他只道自己女友不甚暈倒,希望能將他們送到市區醫院。

    司機收過錢後猛踩油門,交警查車時如實而慌張地說乘客需要急救,交警忙匆匆檢查了司機證件便放行,一路有驚無險終於到了醫院。

    他謝過司機,抱著西西穿過醫院,等了十分鐘後又攔下一輛出租,翻著手機說去南苑酒店。司機狐疑地看著他,又看了眼昏迷的西西,說小伙子你和這姑娘啥關係?他笑笑,幫她掖了掖身上的毯子,含情脈脈地當面親了她額頭一口,「我女朋友喝醉了,有問題嗎?」

    司機莫名其被撒了一把狗糧,呵呵笑說沒問題沒問題,說罷開車直截到了酒店。

    西西醒來時周圍是一片漆黑,她有氣無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後腦勺像是受到撞擊一般沉痛,努力回想著零星片段,她裹著毯子問到了一股很特殊的香氣,然而想了一會,很短的片刻之後便暈了過去,毫無意識再無知覺。

    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她驚恐地檢查自己的身體,衣服絲毫未變,心中石頭正要落下,他的聲音驟然從遙遠房間的另一頭響起,低沉而具有穿透力。

    「醒了?」

    她頭頂的燈忽然亮起,明晃晃刺得她睜不開眼,用手捂著,緩了好一會才適應過來,他默然把燈調暗,溫和而清淡,西西睜開眼睛看他,「呀」的一聲又是把眼閉上,「你把衣服穿好。」

    他挑挑眉,身上的浴衣松松垮垮,半遮半掩露出白皙的胸膛,髮絲滴著水順光潔的鎖骨滑下,冷而艷絕。

    他隨意將浴衣收收,撩著頭髮問她,「頭還疼麼?」

    西西試探著張開眼,習慣性地搖頭,又愣了下點頭,「有點。」她從他諱莫如深的表情中看出幾分端倪,話中含著怒氣,「你在毯子上下藥了。」

    他沒有否定,顯然默認,轉身回到浴室。西西陌生而恐懼地打量著房間,典型西式風格的布置,隨處可見的光彩奪目。她低頭看著自己蓋的絲綢被褥,刺繡明暗交織精緻而華美,寬闊的房間布局低調而奢華。

    她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皺著眉,越看越覺得整個房間怪怪的,華麗正式得太不成體統,沒有一絲生活氣息。

    他換好衣服後走出,端著一杯水,飲水時喉結上下滑動。

    西西緊張兮兮問他,「這是哪兒?」

    他回得簡潔而明了,「酒店。」

    西西聽後再度審視了一遍房間,心裡的困惑一一對應,忐忑不安地問他,「那你還走嗎?」

    他將透明浮雕的玻璃杯放在黑晶石桌上,裡面的水晃蕩後平穩不動,一如他平靜的聲音,「不走了。」他鎮定道,「就在這住下。」

    「那----」她話還未出口便發覺他眸子中的寒意,咬了咬唇,還是頂著他冷淡目光不甘問,「你放我走行嗎?」

    她專注而悲傷地望著他,被他轉過身一口回絕,「不行。」

    西西依舊不氣餒,「我什麼都不會說,我保證,我發誓。」她說著將手指併攏舉在身前,信誓旦旦的樣子令他齒冷而笑,他飛速走到床邊攥住她的手,西西要閃避已來不及,被他逮個正著牢牢鉗住,他蒼白的一張臉陰森森逼近,鼻尖幾乎觸碰到她的臉,戲謔地反問她,「發誓?我憑什麼信你?」

    「我......」西西心一橫,乾脆不破不立,大膽道,「你說過你不是故意殺人,如果主動自首是不會判死刑的,而且----」剩下的話她忽然就噎在喉嚨中,他狹長的眼睛散發著陰鷙,一隻手滑溜溜架在她脖子上,稍一用力便會掐斷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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