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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知道她之前過的不好，但真正見到的時候，他還是難受的厲害。

    見他停在那一頁良久沒有翻面, 南陸掃了眼他盯著的那張照片，靠在床頭，風輕雲淡的跟他解釋，「我第一次從，從那群，人手中活，下來。」

    那是她被高戴帶回去沒多久之後的事。高戴把她丟進那群跟她年齡相仿的孩子中間，告訴她，「如果你贏不了他們，就不要想活著出來。」

    他還說，「小枳，這個世界上沒人會對我們這種人善良，所以你首先，要學會生存。」

    可能是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對那個時候年幼的她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她覺得高戴說的很有道理。

    因此，三天後，她從他們中間活了下來。

    那時候，正趕上一場太陽雨，雨後的彩虹划過天空，留下了最美麗的風景。她卻沒有任何心思去關注這些，如果不是這張照片，她甚至不知道那天出了彩虹。那時，她只知道自己的手腳都快要斷了，除了身心的疲憊感，她沒了其他知覺。

    她贏了，但高戴卻對她很不滿意，因為她讓那些人活了下來。

    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她漠然的把當初的事闡述了一遍，看到江遠滿目的心疼後，她無奈的笑了起來，「都過，過去了，你，不用這麼在，意。」

    她這樣說，江遠只會更揪心。可能是他從小到大都過著常人口中的幸福生活，即使他再皮，也從來沒有感受過南陸所經歷的這些事情。

    他不清楚那時的她是靠著怎樣的意志力活下來的，也不清楚她是如何在那樣的環境下，還沒被那個姓高的培養成一個變.態。她的過去太過於沉重，他只是惱自己沒有更早的遇見她。

    「還疼嗎？」他眸中盛著盈盈的光，目光有些忽閃的問。

    南陸極其平淡道，「早，不疼了。」

    江遠胸口悶的厲害，不敢再往下翻，但還是順著南陸翻過的另一頁看了過去。

    他想知道她過去是如何生存的，這樣，他才可以更早的把她解救出來。

    「這個是我第一，次跟王哥，哥他們出，去玩的照片。」南陸的指尖落在一張黃昏照上。

    照片上，王哥和二狗他們把所有好看的東西全都用在了她身上，她手裡拿著一個粉色的甜筒，王哥就蹲在她身邊，她扯著王哥的臉，對他笑。

    那是她第一次享受到小說里公主那般的待遇。

    江遠把那張照片拍了一張，「你看你笑起來多好看，以後別總冷著張臉。」

    說完，他往下看，最右下角有一張被撕碎後又拼在一起的照片。

    那上面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南陸，另一個是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男生。男生長的挺帥，就是那張臉白的跟得了病似的，加上他那雙細長的眼睛散發出來的冷氣，給人的感覺太過陰森。

    莫名的，江遠腦海里就出現了一個名字。

    「高戴？」

    南陸也沒想到那張照片居然還在，稍稍頓了一下，她點頭。

    這張是高戴剛領她回去的時候照的。她在高戴那裡的照片並不多，跟他的合照就更少了，高戴不喜歡暴露在鏡頭下面，他說那樣讓他很不自在，他不喜歡被人注視著。

    照片被她撕了丟掉過，只是丟了沒多久，她又把它們拼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就是為了留個念想吧。

    「他……」江遠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他以為這個高戴會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年輕。

    這么小就能有那樣的心思，干出那麼變.態的事情來，也太他媽讓人不寒而慄了。

    江遠心有餘悸的把那張照片翻過去，「得虧你逃了，不然你現在就是個小變.態。」

    南陸眉峰抖了一下，她真的很想把他的大腦撬開，看看他一天到晚都在腦補些什麼鬼東西。

    不過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那個老人，她現在估計比高戴還可怕吧。

    兩人邊看照片邊說過去的事情，一眨眼就到了凌晨。相冊最後面是江遠送給南陸的那幾張星空、月色、初陽和畫像，江遠看完後不自覺的就美滋滋了起來，感覺自己被南陸重視了，在她心裡有了一席之地。

    不過他看完相冊後感覺心裡怪怪的，總覺得這個相冊里少了什麼，想問的時候，就看到南陸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

    對著她的睡顏發了會兒呆，他輕手輕腳的把人抱在床上，然後蓋好被子。

    穿好鞋子，他去了隔壁臥室，一進去就發現床上只有一條毯子。

    想起先前南陸說自己也蓋兩床被子的話時，江遠表情不好的「操」了一聲。

    她就這麼不關心自己的身體嗎？

    強忍著沒把隔壁的人抓起來暴揍一頓，江遠翻了翻行李箱，找了幾件外套蓋在身上，勉強湊活了一下。

    等他閉眼躺了沒多久後，才後知後覺自己看完那個相冊為什麼會覺得奇怪了。

    那個相冊里有很多人，卻獨獨沒有生她的那一個……

    第二天天蒙蒙亮江遠就醒了，被凍醒的。

    他來的時候查了B城的天氣預報，只是沒想到這邊比他預想的還要冷。

    隔壁也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南陸應該也醒了。他打了個噴嚏，穿好羽絨服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