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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19:27 作者: 桃柒拾玖
「娘?」顧小蕎不滿自家親娘的逼迫, 「你明明都知道……」
「這我當然清楚,可現在問題不是停風那邊沒表示嘛,你是女子,總不好纏著人家。」
如今顧小蕎都十九了,村里和她一邊大的,孩子都有了,就是比她小兩歲的顧荷也許了人家。
現在外頭已經有人在說閒話了,說顧小蕎心比天高,看不上雲陽兒郎,更有甚者,翻出了她之前被退婚的事,猜測顧小蕎是不是真的克夫或者有什麼疾病,所以才一直不成婚。
顧母這話可以說是戳了顧小蕎的心窩子了,可她說的也是實話,如今外頭的流言蜚語,她多多少少也聽到了一些。
「娘,你讓我再想想。」顧小蕎說。
至少讓她等到江停風回來,親口問問他。
這樣,她才能徹底死心。
「哎!」顧母嘆了口氣,正欲再說什麼,顧大嫂從前面回來,「娘,那個張員外又來了。」
「啊……」顧母一時也懵了,這張員外還真是越挫越勇,這都多少回了。
「蕎蕎,你真不去看看?」顧母問。
「不去。」顧小蕎說。
顧母見自己是勸不動她,只得搖著頭去了前廳,顧小蕎心裡亂的很,練字也練不下去了,去屋裡拿了做珠花的工具出來,打算以此讓自己靜靜心。
這次來的並不只有張員外,還有張員外的夫人已及他兒子張承宣。
顧母還是第一次見張夫人,四十多歲的年紀,因著沒受過苦,保養地很顯年輕,一身華麗的錦衣穿她身上,盡顯華貴。
看見她進來,張夫人立馬站起身迎了上來,「喲,這就是親家母吧!」
「……」顧母一時尷尬,不知該怎麼應答,倒是在一旁坐著的張承宣解圍道:「娘,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你這樣叫,讓嬸子如何自處。」
「哎喲,都怪我,都怪我。」那張夫人笑呵呵地說,「我也是一時歡喜,嘴上沒個把門的,老嫂子你可不要生氣啊。」
「不會,不會。」顧母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別站著,先坐。」
「蕎蕎沒來啊!」張夫人往院外看了看,並未看見有顧小蕎的影子。
「在後院呢,她一個女兒家的,這種場合怎麼好出現。」顧母說。
「哦!」張夫人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其實上次她和張員外來祭拜忠義門的時候,曾經見過顧小蕎。
雖是遙遙一見,卻印象深刻。畢竟農家出來的女子,甚少有她那般長得漂亮,姿態又落落大方的。
而且她還打聽道,這顧小蕎不但識字,還有些經商的頭腦,如今風靡雲陽府的珠花,就是出自她的手。
她到不是惦記著她的手藝,想他張家四代單傳,如今到張承宣這一代,又是他一個獨子,她不願兒子人丁單薄,就想著給她娶一個能生養的媳婦。
這府城的小姐們都嬌滴滴的,相對來說,還是出身鄉野的女子身強體壯。
只是這鄉野女子大多粗俗野蠻,顧小蕎,算是她萬中挑一的。
可問題是,這顧家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居然推三阻四了好多次,好歹他張家在府城那也是響噹噹的大戶人家。她是實在憋不住了,所以才跟著一塊兒來的。
「老嫂子說的是,這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這小年輕也確實不太好參與進來,承宣啊,你也去外頭轉轉,別礙著我們談事情。」
隨即她轉頭對顧母說,「老嫂子,讓承宣隨便轉轉,方便吧!」
「方便,隨你的意。」顧母想著顧小蕎在自個兒房間,所以並未阻止。
顧大嫂端了茶上來,和顧母一起陪客人,沈楠抱著滿秋出去溜達了,所以後院就只剩顧小蕎一個人。
張承宣原本也沒想著要去後院,在前廳轉了轉後,他剛說要去外面看看,卻恰巧從一旁的月亮門裡看見了在後院做珠花的顧小蕎。
春日的陽光溫和似玉,照耀在院裡吐了嫩芽的瓊花樹上,樹下,女子一襲月白色的薄衫,嬌俏的小臉神情認真地看著手裡的纏花,宛如春日裡的一副美人圖。
張承宣看得出了神,腳不聽使喚地便往後院走去。
「此花顏色甚是艷麗,只是這形態過於張揚,好似不像中原之物。」
聽見有人說話,顧小蕎回過神來,轉頭看見竟然是一男子,錦衣華服,一看就出身富貴人家。
「你是何人?」她問。
「在下張承宣。」張承宣說著,雙手合於胸前,彎腰行禮,「無意冒犯姑娘,還請姑娘海涵。」
顧小蕎倒是再沒說話,只是放下手中纏花,起身朝他福了福身子。
桌上之花嬌艷欲滴,栩栩如生,張承宣眼睛一亮,心下對其更是好奇。
「姑娘還未告訴在下,此花是為何名?」
「彼岸花,又稱曼殊沙華。」顧小蕎說。
「曼殊沙華?」張承宣一下來了興趣,走上前去,拿過桌上的纏花細細地瞧著,眼中星辰閃爍,滿是驚奇,「此花真的是曼殊沙華?」
「嗯。」顧小蕎點點頭,「這花你見過?」
這曼殊沙華的花樣是沈楠畫給她的,按理說,旁人當是沒見過才對。
果然,張承宣搖了搖頭,「見我是沒見過,但是曾在書上讀到過。說黃泉有忘川,這曼殊沙華,就長在忘川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