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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19:27 作者: 桃柒拾玖
    「白柔,回去吧,我說過,我這輩子如果要進江府,那便是為了拿回我母親的牌位。聖元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他雖然無望繼承江家,但保你一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還是可以的。」

    「你……」白柔淚眼朦朧,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她和江聖元之事,她一直以為瞞的天衣無縫,至少江停風手不知道的,卻不想……

    他竟然,全都知道嗎?

    「對。」江停風點頭,「我全都知道了。」

    從前的江停風也是因為親眼看見她倆那般,才會徹底喪失生的意志。

    「等會兒我會讓安逸送你回府城,他會找人護送你安全回到上京,這是我唯一,也是最後能為你做的。」

    「江哥哥?我跟聖元哥其實沒有什麼的,他只是當我是妹妹一樣,沒有旁的心思的。」她扯著江停風的袖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

    白柔是真的不甘心,她不知道事情為何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只是想打消江停風對顧家的信任,為何最後成了她被送走。

    而且無論自己說什麼江停風都一副冷硬的神情。

    這件事情,是全然沒有轉圜風餘地了。

    難道,他真的要嫁給那個毫無上進之心的江聖元嗎?

    「江哥哥?」她還想再試試,「你忘了嗎,我們曾經……」

    「白柔,」江停風打斷她的話,「回去吧!」

    想起他一次一次的阻礙曾經的江停風逃離江家,甚至在他的臥房之外和別的男子卿卿我我,他就頓時心硬如鐵。

    一個努力想要為了她在江家活下去的人,最終也是因為她,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不知道原主最終對白柔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可他卻始終無法原諒。

    夕陽從窗戶照進來,給江停風罩上一層昏黃的光暈,修長的身影筆挺得令人心疼。薛長青看不清江停風的表情,卻知道他此時的落寞和悲傷。

    「江兄……」他想去拍拍江停風的肩,可手終究是揚起又放下。

    他見過曾經的江停風對白柔的痴情,所以會對他的痴心錯付感到痛心。

    而那個曾經一起長大,總跟在他們屁股後頭玩兒,笑得很甜的小妹妹,也終究於深宅大院中迷失了自我,變得勢利和不不擇手段。

    一時之間,他倒是不知道去同情誰,亦或者是怪罪誰。

    第68章 往事

    沈楠再到前廳的時候, 白柔已經不見了蹤影,而看江停風那個頹唐的姿態,沈楠不用問, 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小蕎怎麼樣了?」顧三郎問沈楠,「你沒事兒吧?」

    方才白柔能想到用苦肉計,必定是和她們起了爭執。

    「沒事。」沈楠瞧了眼江停風,也沒將和白柔的衝突說出來,而是轉移了話題, 「娘和大嫂今晚不回來, 我過來問問你們晚飯吃什麼?」

    她雖然看的是顧三郎,可問的卻是薛長青。

    「小……呃,嫂子隨便弄吧, 我不挑食。」

    薛長青言畢, 就緊緊地閉上了嘴。

    管小皇嬸叫嫂子, 生生長了皇上一輩, 這若是被那個小心眼兒知道了,還不得扒了他的皮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都怨小皇叔,好端端的,咋就成了農家子了。

    重點是還娶媳婦兒了, 以前在軍營時,他們可都打賭, 說小皇叔要孑然一身一輩子的。

    裝著一腦子的疑問, 薛長青食不知味地吃了晚飯。江停風今日心情不好,飯罷後,他便由顧三郎帶著去了私塾。

    「小皇叔,這到底咋回事兒, 皇上不是說你在雲陽府當巡撫嗎,咋成了個農家子了?」一出了門,薛長青便再也憋不住了,那問題就跟炮彈似的向顧三郎連環發射。

    他正色地看向顧三郎,「重點是,你咋連姓都改了?」

    那慕字可是國姓,他貿然改姓,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到把柄,怕是又要掀起一場風波了。

    「也不算改姓,畢竟……」顧三郎看著薛長青,「我母妃也姓顧。」

    「況且,我不叫慕琰,在這兒,我叫顧三郎,在巡撫府,我叫顧琬琰,一個化名而已,能有什麼把柄好叫人抓的。」

    那你是不知道那些老學究扒人的本事,他們若是想抓,你就是喝口水,他都能說你姿勢不對,不遵禮法。

    況且,朝堂上還有先帝留下來的爪牙。

    不過天高皇帝遠的,那些死老頭就算想找事,也得有力氣來這裡不是。

    薛長青撇了撇嘴,問顧三郎,「那你的身份?」

    從巡撫到農家子,總得有個原因。

    「你可還記得南蠻之戰戰敗後,我曾說過,我虧欠著一個人。」夜色如墨,陣陣寒風讓顧琬琰的聲音都染上了絲絲悲涼,「我的命便是他給的,這是我欠他的。」

    回憶閃回三年前,顧琬琰似乎還能看見那漫天火光箭雨里,那張和他酷似的臉,怒吼著讓楚暮帶著重傷的他離開。

    他說:「只有保住將軍,大順子民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他說:「他只是一個小兵,得將軍提拔才能侍奉左右,為他戰死,那是他的榮耀。」

    他還說:「如果可以,請幫他去看看他的親人,告訴他娘,是他這個做兒子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顧琬琰到現在還能想起,他迷迷糊糊中看見的身影。他明明怕的全身發抖,卻還是穿著他的戰袍,義無反顧地走出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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