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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19:27 作者: 桃柒拾玖
信不長,但總結起來就八個字,叫不醒他,他們走了。
就這點小事還需要特意留信。
江停風笑著將信折好塞進懷裡,剛說要洗臉,又一個店小二敲門,給他端來了一碗醒酒湯。
「是顧姑娘留給你的。」店小二解釋道:「用水溫著,還熱呢。」
江停風接過湯碗,果然還有一絲溫度,就猶如昨日夢裡,他靠在顧小蕎身上的感覺,溫暖且熨帖。
仰頭將醒酒湯喝盡,他將碗遞給店小二,狀似無意的問了句,「昨日我醉酒後,可有外出。」
「外出倒是不曾,只是公子去閣樓看了月亮。」店小二如實告知。
江停風心中一驚,不由得手心冒汗,難道他那個夢是真的?
「那我是怎麼回來的?」
「是顧公子發現您不見了讓我們去找,我們才在閣樓找到您的。」
「就我一個人?」
「是,我們上去時就您一個人。」
店小二神情認真,江停風也不疑有他,擺了擺手讓他先下去。
在夢裡他好像還跟顧小蕎撒嬌來著,也好在只是是個夢,不然以後看見她,他顏面何存。
不過好端端的,怎麼會夢見那個小丫頭。
這問題自己也回答不了,江停風無奈的搖搖頭,洗漱完畢後出了客棧。
丁仁被抓後,段玉娟的日子顯然就不好過了。
雖然有一個兒子傍身,但由於她之前仗著有丁仁的寵愛在丁府過於囂張跋扈,惹了不少人,所以如今丁仁入獄,整個丁府的妻妾便一致對外,對她諸多為難。主母蘇氏更是拿出自己正室的架子,將她兒子給搶到她名下撫養,還以家裡要減少開支為由,將她身邊伺候的侍女都給遣散了。
一朝失了兒子,沒了侍女,自己還要接受來自族老的訓斥和責難,這也就罷了,可段玉娟還發現,蘇氏買通了她手下的丫鬟,居然連丁仁給她的店鋪的房契都給偷了。
被她人排擠,手裡還沒了銀子,段玉娟在丁府的日子過得都不如一個下人,她最終受不了,去投奔了段母。
然而段母此時也是一個頭兩個大,昨日蘇氏前來,說這房子乃是她們丁家的產業,如今丁府不如從前,他們要整合家產,要她們母子搬出去。
她原本還想著今日去丁府問問段玉娟呢,誰知她竟然自己跑回來了。
「娟啊,你慢點吃。」段母見段玉娟吃的狼吞虎咽的,只覺得心裡噎得慌,「我還想著找你去借些銀子,再去外頭租一間房呢,如今你也回來了,咱們可怎麼辦啊!」
段母說著,「嗚嗚」地啜泣了起來。可段玉娟哪裡還顧得上理她,自丁仁入獄後,她就沒吃過一頓飽飯,那些狗仗人勢的東西給她的飯不是剩的就是餿的,哪裡是人吃的東西。
丁府的人明日就要來收房子,段母也知道段玉娟是指不上了,思慮再三,決定先回坑原村去。
好在這件事將段財生摘了個乾淨,他還能繼續在玉銘書院上學。
如今在縣裡的房子沒了,段財生也就只能吃住在書院裡,也幸虧她之前偷偷攢了些銀子,不然可能連他的宿費都交不起。
段母挨了三十板子傷口本就沒好,如今天氣又熱,一來二去傷口便發了炎,坐在回村的騾車上,她只覺得屁股和腰那一塊兒火燒火燎得快要裂開了。
如今她沒錢買金瘡藥,她只盼著早些回家刮些鍋底灰敷上。
段父這幾日也聽村里去縣裡作證的人說了自家娘們兒做得糊塗事,他也氣這老娘們不省心,將他的人都丟盡了。
可當他看見段母回來時慘白的臉色和身上血絲呼啦的傷,所有的憤怒和謾罵也就都咽進了肚子裡,甚至還厚著臉皮去楚暮跟前要了棒瘡藥。
「既然回來了,那就安安分分的,這次的事本來就是咱家的錯,你以後也改改性子,到底是一個村的,沒有過不去的坎。」段父語重心長道。
「我性子咋了?」一聽段父念叨她,段母頓時急了,掙扎要爬起來,結果卻挨到了段玉娟給她上藥的手,頓時疼得臉頰扭曲,吱哇亂叫。
動不了,段母就只能趴在床上,瞪著段父怒吼道:「你個窩囊廢,你婆姨和女兒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卻連個屁都不敢放。我告訴你,你怕他老顧家,老娘可不怕,這筆帳我遲早要算,想讓我忍,除非我死了。」
段父本就怕段母,更何況還是生氣的段母,如今面對著段母的辱罵,他只能嘆口氣,轉身出了房間。
見他又跟個悶葫蘆似的三棒子打不出來個屁,段母氣得又往地上啐了一口,「呸,窩囊廢。」
她趴在穿上撒潑打滾,「哎呦我命咋這麼苦啊,嫁了個窩囊廢。」
段家人回村的消息傳到沈楠耳朵里時,她正指揮著村里人安裝筒車。
顧家村多山地,夏日裡雖然雨水多,但還是不足以維持作物的生長。以往村里人都是用木桶挑水前去灌溉,可杯水車薪,根本就頂不了多大用。
如今山上種的都是玉米,雖然耐寒,但這幾日日日暴曬,原本還綠得發黑的葉子如今也變黃了,有些甚至都干焦了。
顧家在山上沒地,沈楠這段時日又在個江停風商量開多寶閣的事,所以便給忽略了。要不是村長說,她都不知道玉米缺水這般嚴重。
這玉米可是糧食啊,如今沈楠說有辦法解救,村里人自然是積極參與。原本沈楠還想著至少能四五天才做成的筒車,他們居然兩日便做好了,甚至還搭建好了用來引水的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