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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17:44:12 作者: 紅糖/袖刀
    田恬卻是早就料到似的,沒有太大反應,陳圓圓卻覺心潮澎湃,一個勁的重複著:「怎麽這麽簡單?你媽不是很嚴厲嗎,怎麽這麽容易就……還說要幫我勸我媽?」

    田恬揉揉他的腦袋,說:「很多事情,只有去做了才知道是容易是難,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難以面對。」更何況,我還打了那麽多年基礎。「對於我媽來說也是,見到你之前她一直揣測你會是什麽樣子,在她眼裡,除了他兒子我,別的同性戀都是庸俗且變態的。我就知道,她見了你就會改變想法。」

    見他還在痴痴怔怔的不知在想什麽,田恬一把扳過他的臉,仔細看了一眼,道:「沒錯,是該補覺了,眼睛裡都是紅血絲。」

    陳圓圓把臉扭開:「不了,我想等我媽醒過來。」

    田恬皺眉看著他,忽然道:「要不……這樣吧,跟我來!」

    陳圓圓被田恬拉到住院部三樓,直奔挨著逃生通道的小房間。

    「正好,我那間『病房』還留著呢。」

    第51章 完結

    病房還保持著上次來時的樣子,白色的布簾,白色的床單,矮小的床頭櫃。

    因為已經得知重病是作偽,那麽這間病房也不過是道具之一。

    故地重遊,放眼望去,陳圓圓只覺自己挺傻帽的,連基本醫用設施都沒有的房間,怎麽可能是那種重病號的病房呢!

    明明就是個精簡版的臥室嘛。

    「正好,你可以在這睡一會。」田恬一邊說一邊把門關上,並將陳圓圓向房間中央一推。

    看到床鋪下意識感到頭腦發沈,眼皮馬上就要粘起來的錯覺,陳圓圓在房內用力嗅了嗅,還好,沒有藥水味。

    陽光從半敞的窗簾後照進來,白色的褥單看起來乾爽又柔軟,他鬆了松領口,在床上坐下,田恬走到窗邊,唰的拉開窗戶,樹木的濕氣和微風立刻透進來,一抹濃綠的枝椏也見縫插針的順著打開的窗探進頭。

    「哎呦,看來去年修剪樹枝把這給忘了。」田恬笑著說,然後就要去撅那枝椏。

    「別,挺好的。」

    綠稠稠的樹葉貼在潔白的布簾旁,看著挺討人喜歡。

    陳圓圓後背靠著床頭的牆壁,想到自己每回來探病時,田恬就是坐在這個位置。那段時間,自己每天做的最多的事,除了不斷回憶他們曾經擁有的過去,就是神經質的提醒自己:不要再陷進去啊,他是個病人!

    可是實際上他早就陷進去了,比聽到對方罹患重病就昏頭脹腦的買了機票還要早。

    只是他自己不承認罷了。

    如果田恬的病不是作偽,他想,他也會和他在一起。

    可能是面上帶出了表情,田恬倚在窗台前問他:「想什麽呢?」

    「想你騙我的事呢,想揍你。」

    田恬嘿嘿一笑,俯下身來:「兵不厭詐。」

    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陳圓圓沒說話,對方又湊近一些,看姿勢是要索吻,陳圓圓舔了舔嘴唇已經做好準備,但田恬只是盯著他的左臉問:「還疼嗎?都有點腫了,本來想找點藥給你擦一擦,但估計你這麽愛面子肯定不願意。當時真想一拳揍回去,還好沒有,那一瞬間都忘了那是你爸了。」

    「嘁,男人麽,挨個巴掌算什麽。」像是想抹掉對方的視線似的,陳圓圓用力蹭了下左臉,然後又盯著鏡片後的雙眼,收起玩笑的表情:「喂,我想好了,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我都不會和你分開的。」

    「……」

    「也不會和別的女人相親。」又補充道。

    對方眼裡慢慢燃起熱切的光芒。

    陳圓圓不自在的咳了一下:「至於那麽驚訝麽!」

    「你都做了那麽多……我再退,就忒不爺們了。」

    田恬的眼角慢慢眯起來,在笑容綻放之前,手掌按上陳圓圓的腦袋,用力撫了一下他額前淺栗色的碎發:「傻瓜,你以為是仙鶴報恩呢?」

    「喂,難得我這麽認真的!……唔……」

    吻如約而至。

    起初只是輕淺的觸碰,不斷的,快速的,多次的輕碰,像吻著水面的魚,不知是誰先探出舌頭,順著嘴唇的形狀,漸漸向縫隙里潛入。舌尖勾結起來,在濕潤的口腔內沒有章法的推拒和纏繞,連風也不能吹散的熱氣在彼此身體深處升騰著。

    直到呼吸有些不暢,兩人才大口喘著氣分開。

    嘴邊還殘留著餘韻,唇舌都被吮得發麻。

    默不作聲的對視里,空氣好像粘稠得讓人喘不過氣。田恬先站起來,他向遠處走了幾步,煩躁的扯了扯領口,好一會後才說:「你就在這睡一覺,到時間我叫你。」

    「好。」

    陳圓圓背對田恬沖牆側身躺下,身體蜷得像只蝦子。

    田恬等待了一會,直到身體完全平復下來才朝床的方向走去,輕輕拉起底部的被單,披在側身躺著的人身上。

    碰到嘴唇也沒反應,田恬俯下身,看到陳圓圓薄薄的眼皮下面,眼珠在輕微顫動,睫毛卻一動不動。

    真是,這麽會功夫就睡著了,還逞強說不困。

    在他額頭靠近太陽穴的地方印下一個吻,又擅自拎了把椅子過來,田恬在緊貼著床頭的位置坐下。

    實在太疲勞了,陳圓圓很快就陷入短促卻混亂的夢境中。

    哭泣的母親,憤怒的父親,明明是笑著卻仍顯得嚴肅的田恬的母親,他們的面孔一一在眼前閃過,像重放了一遍白天發生的事,睡著比醒著還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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