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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6 19:06:44 作者: 南煙南下
直到那兩道身影從視野消失秦漪才收回視線,她發現,她對這個人果真半點也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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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清殿中一片寂靜,端坐高台上的承德帝半闔著眸子,對跪在大殿中的人視若無睹。
「兒臣懇請父皇日後莫再為難雲凰。」
觀南雙膝著地叩拜道,他行的是君臣之禮。
承德帝輕哼了聲,掀開眼皮瞥他一眼
「寡人還未問你,你倒先找寡人問責來了?」
「聽說你昨日當著眾人的面說那女子是你認定的晉王妃,可有此事?」
「所言不假。」觀南朗聲回答,未有絲毫猶豫。
承德帝隔空凝望片刻,頗感無奈地嘆了口氣,「你這脾性真跟你母妃一樣倔,認準了什么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見事有轉機,觀南挺直腰背問道:「父皇既然明白兒臣的心意,又何必還執意拆散我二人?」
承德帝拿起手邊奏摺隨意翻看兩下,低聲道:「先不說她是個嫁過人的,闕鳳,你與那女子相識不過半載,怎就清楚她心思如何?」
觀南眉頭一皺,欲要開口:「父皇……」
「此事日後再議。」承德帝抬手打斷,「你如今歲數不小了,再過兩月寡人便命人著手準備替你擇晉王妃一事。」
觀南神色不撓堅定道:「兒臣已答應雲凰,此生非她不娶,惟她不二。」
「父皇曾告訴過兒臣,您與母妃兩情相悅忠貞不渝,即便母后離世多年您也依舊思念著她,兒臣視雲凰亦是如此。」
「在慈雲寺時,兒臣不懂七情六慾,直到遇見雲凰,我才明白世人為何要為情之一字撞得頭破血流,若此生不能娶她為妻,兒臣寧可伴青燈古佛孤獨終老。」
承德帝微怔住,久未言語。
……
觀南自華清殿出來後便被闕暉給叫住。
「皇兄好狠心,昨日我請昭容給你送去的幾個美姬竟被你都趕了出來,皇兄怎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啊。」
他眉飛色舞笑容輕佻,觀南心生不悅微微側身避開他。
「不過也難怪,畢竟皇兄眼光甚高,又得了雲凰姑娘這麼個美人,眼裡哪還看得見別的胭脂俗粉。」
提起「雲凰」二字時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觀南皺眉,只覺那個名字從他嘴裡過一道都無端被玷污了。
「還有別的事?」
闕暉搖著絹扇笑道:「你我同為兄弟便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皇兄也莫要把雲凰姑娘藏這麼嚴實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左右不過是個萬物,今晚將她帶來豫王府上,我再尋幾個美姬,我等一同尋歡作樂如何?」
一席話畢,觀南早已臉色陰沉雙拳緊握,想起前兩日下人的傳報便越加震怒,偏那廝還露出貪淫挑釁的目光,觀南忍無可忍,抬拳朝那張欠揍的臉狠狠揮去。
「陛下,豫王和晉王……在殿門口打起來了!」
李公公連滾帶爬小跑進來。驚慌失措下連懷裡的拂塵都掉在了地上。
「可知因為何事?」承德帝濃眉緊皺沉聲問道。
「這……老奴也不清楚。」
「還愣著做什麼,去把他們給寡人叫進來!」
「喏。」
不消片刻,闕暉與觀南先後來到御前,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不過相比較而言還是闕暉更加狼狽,鼻青臉腫玉冠歪斜,哪裡還有半點風流王爺的模樣。
「你們兩個身為皇子,竟當著宮人的面大打出手,寡人的臉都叫你們丟光了。」
承德帝不怒自威,聲音越加低沉,「是誰先動的手?」
觀南垂眸站在那一言不發,闕暉捂著下巴忙告狀道:「父皇,是皇兄先打的兒臣!」
「闕鳳,他說的可是真的?」
「是。」
觀南未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地回答,「豫王出言不遜,兒臣身為兄長自該出手理教他一番。」
「你說說,他為何打你?」承德帝轉向闕暉。
「兒臣……兒臣不過問了幾句雲凰姑娘的事皇兄他就急了,母妃說的對,在皇兄眼裡,我們這些親人連那女子半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承德帝眸色一沉,默然許久低聲道:「傳寡人口諭,晉王行為失格,即日起,在府中閉門思過,無寡人允許不得外出,亦不得與任何人相見。」
觀南緊抿著唇沒有反應,袖下手指漸漸收緊,許久,他緩緩行禮道:「兒臣遵旨。」
站在一旁的闕暉見此不禁神色得意暗自竊喜,母妃說得果然沒錯,這個榆木腦袋平日裡再冷靜,遇到跟那女人有關的事準會露出破綻來,今日這套激將法不正好驗證了這一點。
*
傍晚時分,秦漪心裡一直煩躁不安,隱隱覺得似有什麼事要發生。
「寶畫,你去讓門房備馬車,我要去晉王府一趟。」
「快該用晚膳了,小姐這個時候去?」
「嗯,快去吧。」
「是。」
下人手腳麻利,沒多久寶畫去而復返,道馬車已準備妥當,隨時都能出發。
秦漪未再耽擱當即攜寶珍出了府,這一路心神不寧難以平靜,惹得寶珍也不敢多話了。
抵達晉王府後,秦漪卻被門口侍衛給攔了下來。
「姑娘,殿下被聖上罰禁閉了,沒三五天不能出來,更不能見客,您還是回去吧。」